《小奶狗成长记录》西柿多

11、小奶狗之泗书

　　第二天陶三诗仍在睡眠中，解世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昨天一切都在匆忙中，现在才有心情借着晨阳去看她的房间。
　　第一感觉是，很小。
　　怎么会这么小。

　　只有一个房间和浴室。
　　打开门就能看到窗边的单人床，单人床旁边摆着旧书桌。而门的另一边是个简易厨房，一个冰箱，一个电磁炉，一个水槽和两个碗柜。
　　幸好陶三诗的家具不多，唯一值钱的大概就是她那台电脑和电脑前的数位板。

　　解世轻手轻脚把早餐放在勉强算做餐桌的矮桌上，轻声叫醒陶三诗：“三诗。”
　　陶三诗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意思。
　　解世又叫：“三诗姐姐。”

　　然后陶三诗好似被按了开关一般，突得睁开了眼，直直看向解世。
　　把解世看得一怔，好半天忘了说话。

　　“你在这干嘛？”陶三诗不自觉往被子里缩。
　　搞笑了。她没刷牙没洗脸啥都没整理的样子，就这样被解世看到了？
　　解世这家伙是上古直男吧？
　　真的不怕被她直接拉入人生黑名单？

　　解世倒是一副老实模样：“送早餐。”
　　陶三诗半张脸都在被子里：“然后呢？”

　　然后？
　　解世被问懵了：“照顾你？”
　　“哦。”陶三诗终于清醒了一点：“我昨晚发消息给我弟了，他今天的高铁到这里。”
　　“？”
　　“谢谢你早餐和昨晚的帮助，有空我请你吃饭。”陶三诗语速很快：“麻烦你把我家钥匙还给我。”
　　“三诗姐姐。”解世静默半天后，平静开口。
　　“嗯？”
　　“你这属于过河拆桥吧？”
　　“啥？”
　　“过河拆桥。”

　　陶三诗不明白：“我拆了哪座桥？”
　　“我和你的这座桥。”
　　陶三诗：“……”

　　***

　　陶泗书风尘仆仆赶到陶三诗家，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门。他姐的房间从来都是乱到没地方下脚，这个安静又整洁的地方不属于陶三诗。
　　他第一时间去找陶三诗，确认自己没有真的走错。
　　幸好没有，陶三诗好好地躺在她那张破床上。
　　但是。
　　这个在厨房套着塑胶手套清理灶台的臭小子，是谁？

　　“这谁？”他鞋都没脱，直接问。
　　陶三诗思考良久，想不好该如何介绍解世。

　　“一个…弟弟。”
　　陶泗书想也不想道：“你弟弟只能是我。”
　　陶三诗哭笑不得：“别闹。”

　　陶泗书开始脱鞋，边脱边问解世：“你叫什么名字？”
　　审犯人一般的语气。

　　解世也停下手中的事在打量陶泗书。
　　眉目和陶三诗有几分相似，相较于陶三诗的柔和可爱，他就比较硬朗一些，应该就是陶三诗的弟弟。没想到陶三诗个子小小的，弟弟竟然这么高，都快赶上他了。
　　不管怎样。既然是陶三诗的弟弟，就该讨好。

　　“解世。”他回答，语气很乖。
　　“多大？”
　　“二十二。”
　　“接近我姐的目的是什么？”
　　解世：“？”

　　陶三诗听不下去了，阻止自家弟弟：“昨晚是他送我去医院的，我的恩人。”
　　陶泗书仍旧满脸不高兴，慢吞吞走到陶三诗身边：“都伤在哪里了？”
　　陶三诗秀给他看。
　　陶泗书更不高兴了：“让你不要给我打钱，钱省下来换个地方住。你都听不懂的？”
　　陶三诗抿着嘴没说话。
　　“听到没啊？”陶泗书又问一遍。
　　这么看着两人不像姐弟，倒更像兄妹。

　　“那个…”解世出声：“麻烦你说话温柔一点。”
　　“？”陶泗书凶巴巴回头。
　　他刚打算放过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臭小子，结果他自己找上来了？

　　“你谁？”
　　陶泗书本来面部线条就比一般人硬朗，因为时常板着脸而嘴角自然下垂。此刻脾气上来，就显得更凶了。
　　可惜好像没有吓到解世，他平淡回答：“解世。”

　　陶泗书：“？”
　　他像是在问他名字吗？这小子长得一脸女相，胆子还真不小。
　　“你在这干嘛？”他把凶神恶煞继续到底。
　　“照顾三诗姐姐。”

　　三诗姐姐？
　　陶泗书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一字一顿强调：“我姐，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我，陶泗书。”
　　解世语气自然：“正好，我本来也不想当她弟。”
　　陶泗书松了口气，突然觉得不太对，眼神刀子般刮到解世身上：“那你什么目的？”
　　“我正在追三诗姐姐。”

　　陶泗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回头去看陶三诗：“你答应了？”
　　陶三诗摇头。
　　陶泗书又去打量解世，这次是认真地去打量解世。

　　他净身高183，解世比他还高半个脑袋，怎么说都得有187。皮相长得非常娘里娘气，白得跟牛奶里泡大似的。好在气质上有弥补，至少他觉得他还挺男人。一般他的同龄男生都不敢直视着和他说话，没想到解世倒是敢。而且他身上每一件单品都是当季潮款，没一件便宜的。
　　总结一下，解世就是有钱人家小少爷。

　　“你认真的？”他又问解世。
　　解世点头。
　　陶泗书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指着陶三诗对解世说：“这个人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实际上马上三十了，你知道？”
　　陶三诗脸色骤变。
　　“我知道。”解世勾起嘴角笑：“不然为什么叫她三诗姐姐。”
　　“她家里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钱。”
　　“我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

　　解世看了眼陶三诗，回答：“三诗姐姐温和开朗，爱笑爱说话，待人温柔。”
　　陶泗书忍不住笑出声：“温和开朗？”
　　解世疑惑。
　　“我姐脾气很差，爱哭胆子小。爱财如命，斤斤计较。”
　　“泗儿。”陶三诗臭着脸打断他：“麻烦你俩尊重一下当事人好吗？我还在现场呢！”

　　陶泗书给了解世一个“你看”的眼神。
　　解世脸上笑容未变：“那我也喜欢。”
　　“还有呢？”
　　“三诗姐姐喜欢红色。”
　　陶泗书环顾整个基调黄色的房间，反问：“你确定？”
　　解世：“？”
　　“我姐喜欢黄色。”
　　解世脸色微变：“三诗姐姐喜欢香蕉。”
　　陶泗书：“她不喜欢。”
　　“她喜欢冬天多过夏天。”
　　“我姐一点也不喜欢冬天。”陶泗书越听面部表情越冷漠：“解世是吧？你可能喜欢错了人。”

　　解世眼里闪过慌乱，急忙去看陶三诗。
　　她好好地坐在床上，似乎对他所有错误的答案都不感到意外和生气。
　　解世的心往下沉，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不在乎的表现。

　　陶三诗甚至还弯起眉眼笑了笑：“怪不得你送我那么多香蕉，原来你以为我喜欢吃香蕉。”
　　“可我看过一篇关于你的采访…”解世解释：“现在还在你微博里挂着…”
　　陶三诗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
　　陶三诗仍旧想不起来：“大概我胡乱回答的吧。”
　　解世无话可说。

　　陶泗书冷冷看着解世：“既然我来了，那么我会照顾我姐。你请回吧！”
　　“你不是学生吗？”解世问：“不上课没关系吗？”
　　陶泗书：“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顿了顿补充：“我姐的事以后也不需要你操心。”

　　解世不懂。
　　他不懂这个世界怎么了。他就是喜欢陶三诗，可全世界都和他作对。陶三诗有一大堆拒绝他的理由，沈尘几次明着暗着提醒他他和陶三诗不合适，现在这个出现不到一小时的陶泗书也在这里跟着划清他和陶三诗的界线。
　　他觉得很烦。

　　“所以，”解世淡淡半睁眼看陶泗书，语气里的不高兴非常明显：“我要追陶三诗这事，难道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陶泗书来了兴致，他倒是不曾想过这小子居然有脾气：“对。”
　　解世不怒反笑：“我追陶三诗，追不追是我的事，追不追得到是我和陶三诗的事。我想，从头到尾都跟你没关系吧？”

　　陶泗书饶有兴致地第三次去打量解世。
　　好玩，很好玩。

　　他看了眼自家姐姐。此刻她蓬头垢面坐着，也不知道洗过脸没。真的不知道解世这小子喜欢她什么。
　　“你洗脸没？”他把心里想的直接问了出来。
　　“没。”陶三诗回答。

　　果然没。
　　陶泗书早就注意到桌上的早餐，肯定不能是陶三诗买的，又问：“今天解世叫醒你的？”
　　陶三诗点头。

　　所以解世这小子还看到了她姐不修边幅的模样？
　　“房间也不是你打扫的吧？”
　　“不…是。”
　　“早餐他买的？”
　　“嗯。”
　　陶泗书转头问解世：“你喜欢我姐什么？”
　　解世还在闹情绪：“要你管？”

　　陶泗书无声地笑起来。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我伺候我姐洗漱一下，你是不是避避嫌？”
　　解世臭脸：“我去门口等。”
　　陶泗书没什么骨头般靠在墙上：“早餐冷了，你再去买份热的吧。”他说：“我姐喜欢喝粥，皮蛋瘦肉粥或者紫米粥都可以。”
　　“我去买。”解世没有一点犹豫。
　　陶泗书点头：“半小时之后再回来，但粥不能冷。”
　　解世在玄关穿鞋，闻言笑道：“没问题。”

　　陶泗书注意到他手边的家门钥匙，拿起来扔给解世：“别忘了钥匙，我懒得给你开门。”

　　解世单手接住钥匙，明白了陶泗书的意思：“知道了。”

　　关门前，他又听陶泗书说：“关于我姐的事，还有一件你可能不知道。”
　　解世回头。
　　“他弟是个姐控。如果有人欺负他姐，他能用命去换。”
　　解世：“知道。”

　　***

　　解世离开后，陶三诗莫名地去看自家弟弟：“你什么意思？”
　　陶泗书知道陶三诗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车站，这一路过来连口水都喝。现在终于有功夫坐下来，索性把冷掉的早餐解决掉：“我觉得解世挺有意思的。”
　　“他比你还小。”
　　“那又怎样？”
　　“你跟他一起脑子坏了？”

　　陶泗书慢条斯理咀嚼食物，没有说话。
　　“你不要阴阳怪气的。”陶三诗忍不住：“我刚还以为你要帮我打发他。”
　　陶泗书否认：“我可没这意思。”
　　“他跟我认识没几天。”
　　“但我觉得他很喜欢你。”

　　陶三诗懒得再跟他说这个，换了话题：“你打发人家走了，现在还不伺候我洗漱？”
　　陶泗书笑：“不急。我先吃点东西。”
　　陶三诗瞪他。
　　他自顾自喝了口牛奶，笑出声：“都看到你这一面了，还能死心塌地，这小子中邪了吧？你给他下蛊了？”
　　要不是腿伤，陶三诗一定跳起来揍他：“你说什么呢？”

　　陶泗书慢吞吞一一例举：“懒，乱，脏，还丑。”
　　被陶三诗一枕头正中脑门：“你给我滚！”
　　陶泗书笑嘻嘻捡起枕头，放回陶三诗床上：“我还不能滚。”
　　“你还是赶紧滚吧！”
　　“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