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事务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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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队长好！”
“鸡窝头”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一紧张，朝喻泽南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
喻泽南：“……”什么玩意？
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喻泽南其实一点都没有感到高兴，他倒宁愿自己走错了门。
喻泽南心情复杂地道：“事务司，就你一个人？”
“鸡窝头”努力压了压自己满头乱翘的头发，道：“唔，厨子，呸，后勤老李回家了，晚上再过来，张桂兰估计出去散步了，不知道啥时候回。”
一团散沙。
喻泽南在心中叹了口气，道：“那你先给老李打个电话，再把张桂兰找回来，第一天，咱们认识认识。”
“鸡窝头”：“得嘞，我这就给老李打电话，喻队您先坐会儿。”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出去，道：“喂，老李啊，回啦回啦，喻队来了。”
喻泽南自个儿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听着他打电话，深感自己今后任重而道远。
“鸡窝头”：“哪个喻队？还能有哪个啊？就前两天通知要来给咱当队长的那个。行了行了不跟你说了，你麻利着点儿。”
他挂了电话，又冲喻泽南笑了一下，道：“老李他就来，喻队，我先领您看看办公室？”
喻泽南：“敬语就免了。”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道：“那张桂兰呢？”
“鸡窝头”：“找她干嘛呀，她到点儿就自己溜达回来了。”
喻泽南：这张桂兰到底是个何方神圣，派头这么大？？？
“鸡窝头”起身要给他领路，看见他脸上表情，立马明白过来，赶忙解释道：“不是，喻队，你误会了，张桂兰是只猫。”
喻泽南：……你们给猫取这么土的名字猫知道吗？？？
……
穿过这假模假样的饭馆大堂，推门进入后院，喻泽南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说是后院，其实这才是事务司的本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屋室，绿植，古井，应有尽有。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庭院中间立了一尊关二爷的雕像，看着有些奇怪。
“这是……”喻泽南欲言又止地指了指雕像。
“鸡窝头”道：“哦，这是上一任张队长请的。”
喻泽南：……行吧，从张桂兰这名字里我也听出他的品味了。
事务司的房子其实还是挺不错的，能在这铜锣巷子后头占这么大块地皮，至少也是风光过。就是内部一副常年缺少维护的样子，设施装潢都显得有些陈旧。
喻泽南在窗台上摸了一手的灰，问他道：“你们开这饭馆是什么意思？”
“鸡窝头”：“哎呀，咱们毕竟是特殊部门，总不能在门口挂个‘江湖事务司’的招牌吧。再说了，他们来这儿办事的时候顺带吃个饭，也算给咱司里创收了。”
喻泽南：“……咱司里很缺钱么？”
“鸡窝头”一听这话就来了劲，道：“那您是不知道啊，就咱们这个性质，一般的企业是接触不到了，上头就算给咱划了经费，出了啥成果也没法对外公开，谁愿意啊？再说了，如今江湖形势不景气啊，正儿八经的武馆还不如人一自称‘气功大师’的骗子赚钱，大家都想着法儿往养生上靠呢。”
喻泽南自己老爹是做房产生意的，虽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关心过他的心理状态，但是吃的喝的总是短不了的。
他跟了师傅拜师学艺之后，他爹一激动，开口就要给人家捐个山水庄园。
不过师傅这人也是真的仙风道骨，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门下也没几个人，这要是建了，我们每天就光扫地了。”
但话虽如此，喻家小少爷在那儿待着，三天两头往山上送的各种物资肯定少不了，喻泽南都要怀疑自己究竟是来习武的，还是来度假的了。
最后还是姐姐把老爹劝住了，道：“小南他想吃点苦，是好事，您就别整天腐蚀人家了。”
所以说“钱”这东西，在喻泽南短暂的人生经历中，还真没怎么困扰到他。
他于是也只好装作“深有感触”的样子，跟着“鸡窝头”唾沫星子横飞的叙述点了点头，心想：事务司的境遇，真有这么惨吗？
“鸡窝头”碎碎念完了一通，又道：“不过，咱们还算好的，好歹是公务单位，还能在铜锣巷子尾巴上有栋院子。不像武林盟主，听着名头响亮吧，响亮有什么用？办公室的位置，都偏到五环外去了。”
喻泽南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些，他小时候只觉得行侠仗义十分帅气，再加上自己一直体弱多病的，自然就对那恣意潇洒的江湖儿女多了几分羡慕。后来经过了数学英语的摧残，更觉得自己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好容易熬完九年义务教育，就在他姐跟前哭着喊着要去学武功去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喻泽南问“鸡窝头”道。
鸡窝头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自我介绍，忙道：“我叫高飞，是高家拳第十八代单传。还有老李，他叫□□，师从断魂刀蔡忠文。”
喻泽南：“……敢问□□同志今年多大年纪了？”
高飞笑道：“嗨，他这名字是他爹娘觉得复古才给他取的，也就三十吧，比我俩大一点点。”
……
与一说起话来就笑嘻嘻地，把两颗兔牙露在人眼前晃悠的高飞不同，□□是个堪称典型的面瘫脸。
他赶回事务司后，见到喻泽南，嘴角抽动了一下，就算是笑过了。
喻泽南：“虽然咱们这儿平时也挺闲的，但是上下班时间应该还是按国家规定的来……”
□□：“我得照顾我师傅。”
这情况喻泽南倒是听高飞说过了，这断魂刀吧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可惜老了迷上了赌博，欠了人家一屁股债，仗着有那么点身手打跑了两批来催债的人，结果人家动真格的了，请了青衣楼里的杀手出面，把人从楼上给摔下来了。
死是没死，但就此也就残了。
喻泽南初听的时候很是震惊：“怎么现在还有这种组织吗？太有悖我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吧。”
高飞耸耸肩道：“人家属于境外的赏金猎人，不好整啊。”
再说回蔡文忠身上，老头算是被赌博害得家破人亡了，到头了最孝顺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小徒弟，一日三餐、端茶递水地伺候着，当真是应了那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喻泽南也不想显得太绝情，毕竟按高飞无意间脱口而出的说法，他这个小队长，属于“空降兵”。再者说了，“司长”一向是由武术协会会长挂名兼任的，队长在这里，实质上也就是“一把手”了，一点都不体恤下属，好像也说不过去。
他于是说道：“这样，你如果愿意，可以把你师傅接进司里来住，我看这院子挺大的，多住一个人也没什么。当然要是不方便的话……”
□□当机立断：“好。”
喻泽南又观察了下他的表情，都这样了依旧喜怒不形的，是真面瘫无误了。
……
一个用电脑的鸡窝头，一个做菜的面瘫脸，一只叫张桂兰的猫，再加上一个半身不遂的老赌鬼。
喻泽南盘算着，这就是今后江湖事务司里的人员配置了。
其实这个小队长具体要做些什么，喻泽南也不很清楚。他当时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省得再被他爸整天拿“继承家业”絮叨。
毕竟，继任大资本家这种事，喻书白怎么看也比自己合适吧。
想到这儿，他又掏出他的翻盖机给喻书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喻书白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友善：“干嘛？你有胆子挂电话，那挂了就别再打回来啊。”
喻泽南：“哦，那我挂了。”
喻书白：“喻泽南，你敢！”
喻泽南：“老姐，你对于你已经跻身武林高手的弟弟，能不能稍微，尊重那么一下下呢？别整天‘你敢’、‘你敢’地威胁我了。”
喻书白：“你就是跻身十殿阎罗，那也还是我弟弟。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喻泽南：“我把单位的宿舍收拾一下，再稍微熟悉熟悉工作流程……”
喻书白：“你的工作我管不了，但是我告诉你，下周一晚上有个晚宴，你必须要出席。好歹也是我喻家的子孙，总藏着掖着不肯见人算怎么回事？”
喻泽南心想：还不是你小时候总把我打扮成女孩儿带出去，导致我对那些叔叔阿姨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
不过，他这次回乡安定下来，本来也是抱着要彻底告别过去的心思。
喻泽南：“好，那就周一见吧。”说完，他挂了电话，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清凌凌的月光出神。
月光下，有个黑影快速地从他窗边闪了过去。
喻泽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探出头去一看，却见一只硕大的毛团正蹲在□□留的小鱼干旁边，美滋滋地用着餐。
他在它身后，无声地冲它打了个招呼，道：“你好啊，张桂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事务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