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导|火|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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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这顿饭的氛围并没有晏欺竹起初预想的恐怖，反倒还吃出了点温馨的味道？郝璎珞是半点没跟他们客气的，直接把郑琬喜欢的菜盘子伸手拿过来，给她添了一些，才又放回去。
郑琬微微吃惊，眼神像是在说：这不好吧。郝璎珞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太多，只道：“你多吃点。”
高飞从饭碗后头偷偷看了看这两小姑娘，又看看晏欺竹，示意自家领导倒是跟别人多学着点。晏欺竹会意，也打算不甘示弱地“秀”一波，但是临到夹菜又有些犯懵，喻泽南喜欢吃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难道是……盐？
喻泽南疑惑地回视了晏欺竹一眼，不知道这人盯着自己又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饭要吃完的时候，郑琬的电话响了，原是她妈在找她。郑琬沉默地听了一会儿，也不知她母亲说了什么，只听见郑琬终是细细地出了声，道：“妈，我和查案子的警官在一起呢。”隔了两秒，她又补充道：“这一次，我是真的回不来了。”
郑琬挂了电话，忽而有些突兀地冲桌上众人微微笑了笑，道：“其实自首，也没有我之前想象得那么可怕嘛。”
高飞无知无觉地跟他们吃完了一顿饭，此时方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自首？！妈耶，难不成是星火街的案子？？？他用力咽下了喉咙里的一大口饭，讶异地看着对面弱不禁风的少女和低气压的郝掌门。
喻泽南看晏欺竹也吃完了的样子，率先起身道：“郝璎珞，你跟我来一下。”
郝璎珞心知他这是要分开谈话了，闷声应了，离席前想和郑琬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终是道：“小琬，我没事的。你还是……多替自己想想吧。”
晏欺竹吩咐高飞道：“小飞子，你和□□，把桌子收拾一下。”
高飞现在满脑子都是写满了“这就结案了？？？”“刚才那个小姑娘是犯罪嫌疑人？？？”“郝掌门和她究竟什么关系？？？”的弹幕飘过，讷讷地“欸”了一声。
晏欺竹一面示意郑琬跟着自己走，一面向高飞道：“‘欸’什么呢，你应该说‘嗻’。”
高飞：嘿，领导还演上瘾了？？？
……
郝璎珞在喻泽南面前落了座，看着他手上的乌青，犹豫了一下，短促地说道：“对不起。”
喻泽南：“行了，别说这些虚的了，讲讲怎么回事吧。”
郝璎珞抬起眼睫看他，道：“小琬她还没成年，又是自首的，能从轻吗？”
喻泽南：“估计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吧。”
“那、那要是防卫过当呢？”郝璎珞忍不住道。
喻泽南警惕地扫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空子哪有你想得这么好钻。”
“知道了。”郝璎珞拧了眉，向后靠进了椅背里，缓缓道：“周六那天晚上，我在和我姑妈吃饭，突然接到小琬的求救电话，她说她被她爹锁屋子里了，还威胁要打断她的腿。”
喻泽南：“家暴，还有极端的控制欲？”
郝璎珞：“好像就是因为小琬跟他爹讨论了一下考大学的事情，她是铁了心思要往外头考的，结果就惹怒了她爹，非觉得她不肯呆在家附近是思想有问题了，然后翻了小琬的书包。”说到这儿，郝璎珞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他爹本来就喜欢说瞎话，结果在小琬包里找到了那天我找晏欺竹要签名的笔记本，然后就炸了，自以为自己找到了证据。”她笑得讽刺：“郑业这种人，对演三|级|片的小明星说不定都比对影帝熟。”
喻泽南没想到导|火|索竟然一直烧到了这里，心情复杂地问道：“所以你去救她了？”
“我姑妈一直教育我，不要掺和武林中的事，也不要管旁人的闲事。可是，我不掺和，韩玄也还是出现了；我不出手，又有谁能帮帮小琬呢？……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郝璎珞道：“所以我趁天黑的时候沿着屋脊摸去了她家，小琬家离我家不算远，那些摄像头的位置我在半夜闲逛的时候早就背过一遍了。”
喻泽南：“……您还真是个危险分子。”
郝璎珞没有在意他的话，接着道：“小琬她，跟着我翻窗子的时候，其实……挺勇敢的。在我家的那天晚上，小琬问我关于轻功的事情，说她很羡慕我。但其实这个江湖，并没有小琬想得那么好不是吗？”郝璎珞边说边攥紧了自己的手，道：“小琬就这么跑了，郑业简直要气疯了，满世界地找她，话也说得难听。是我……我姑妈，在菜场听他们闲聊之后把小琬在我家的事告诉了小琬她妈。”
郝璎珞沮丧地将头埋进手掌：“她妈亲自上我家来接人，还说郑业昨晚只是喝多了点，没想真拿小琬怎么样，跟我姑妈保证肯定不会让郑业欺负小琬的。我姑妈逼我放人，我……”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不该把小琬交出去。”
喻泽南看不见郝璎珞的表情，只能听出她声音里的沙哑和颤抖，郝璎珞道：“是不是我，亲手掐灭了小琬最后的一点希望，她才会这么做的？”
喻泽南勉强安慰她道：“要说掐灭，也是郑琬她妈，还轮不到你。”
郝璎珞终于微微抬起了头，道：“我心里觉得不妥，和我姑妈闹了些矛盾，忍不住跑去星火街附近散步，结果就遇到了郑业买完酒回来。他居然……又去买酒了。”
“所以……你选好位置伏击了他？”喻泽南问。
郝璎珞点点头：“我点了他的穴，又蒙了他的眼，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叫他今后好好做人，别再让我发现他发酒疯。”说到这儿，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道：“我本想着，就当罚站给个教训好了，反正站到半夜穴道就自己解开了，就没管他，自己走了……”
“是我，”郝璎珞大睁着一双眼，不让眼泪有机会涌出来，冲喻泽南道：“如果没有我，小琬根本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
“如果没有璎珞，可能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希望了吧。”郑琬吃完了一顿饭，忽而便看开了似的，也不哭了，平静得很，甚至还有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不怨她把你交了回去吗？”晏欺竹问。
郑琬摇摇头，没什么力气，但却很坚定：“璎珞她，自小跟着她姑妈长大，也很不容易。”说到这儿，她表情有些自嘲道：“父母双亡，真不知，我该心疼她还是羡慕她。”
晏欺竹头一回遇上案子，结果嫌疑人跟穷凶极恶完全沾不上边，甚至还是个有些我见犹怜的小丫头。他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起的杀心，从郝璎珞家离开的时候吗？”
郑琬道：“我当时其实没想着一定要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我妈的话全都不可信，我怕他气极了真要打断我的腿，他是干得出来的。于是我就偷了小琬家的刀。”
晏欺竹：“郝璎珞和你，并不是合谋吗？”
郑琬笑得惨淡：“不是。那天我跟我妈回了家，结果半天不见我……郑业回来，打电话也说是关机。我妈就说去找他，我跟我妈保证我肯定不跑了，毕竟，我也没地方可去了，她便信了我，与我分头去找。大概是命吧，让我先找到了他。”
晏欺竹：“你找到他的时候，郝璎珞不在？”
“不在，但我知道是她。”郑琬道：“郑业被人蒙住了眼睛，站在那里，话也说不出来，动也不能动。这世上，会武功的，又肯护着我的，就只有璎珞她一个了。”她浅浅地吸了口气，道：“我想着他是怎么对待我和我妈的，就气上心头，没忍住扇了他一巴掌。但是璎珞的结子没系牢，又或者是我太用力了……总之，眼睛上的布条歪了，他看见了我。他当时的眼神……我这几天做噩梦都还会梦见。我想着他必定不会放过我了，还不如我们同归于尽了罢，所以我……我杀了他。”
晏欺竹突然灵光一闪道：“凶器是你从郝璎珞家里偷来的，你担心郝璎珞给你顶了罪，所以才在我们面前认得那么急迫？”
郑琬：“那晚留宿的时候，我听璎珞讲了些你们的事。在警局见到你之后，我想起来我那时吓坏了，刀被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可那是璎珞家的刀，刀上，一定有她的指纹啊。”说到郝璎珞时，她才有了几分哽咽，道：“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璎珞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要回去高考呢。”
她热切地望着晏欺竹，道：“所以，只要你们不说，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吧。我自己的罪，我认。”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导|火|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