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意外的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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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这样的场面，江柠确实不意外。
事实上她还挺欣赏冯莉丽的，她够果决，脑子也灵活，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有利于她的选择。只是道行到底浅了些，那点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冯莉丽开口了：“一共三个学生接了燕京大学副校长的电话，除了她们两个，还有我。”她总是试图占据主动权，但是步子迈得有点太急了。
江柠微笑着看她。
冯莉丽于是越发确定她已经从班主任那里听到了全部的真相，不由有些懊恼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班主任明明被叫走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偷听她们接电话！
“但是我们没有说谎！”冯莉丽斩钉截铁地说，“我首先要澄清这一点。我只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她们也是。”
她们确实说了事实，只是在此基础上，又加了点不确定的猜想而已。
三人成虎，再加上她“父母”的态度，庞教授不愿意想歪都难。
江柠抬了抬手，打断了她急于剖白的自我辩解。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
流言传得再真，也缺乏了最重要的事实基础。
谈恋爱？怀孕？她只要想澄清，有无数可行的方法。最不济，她委屈自己一下，一纸体检报告也能让庞教授推翻之前认定的丑闻。
江柠只是不明白，夏涵也就罢了，顾彤和冯莉丽这两个姑娘，在她印象里都是普通同学关系，人也算不错，她们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她再联系一下时间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什么。或许上辈子这两个她自以为的普通同学，也起过这样栽赃的心思，只是被夏涵闹出的风波给按下去了。
她上辈子同样丢了保送名额，这么看来，她们的目的也算意外达到了，于是皆大欢喜。
这只是猜想，她需要亲自确认。她不会放过坑害自己的人，可同样也不愿意伤害无辜。这是底线，她或许凶戾，但绝不狠毒。
三个人面面相觑，提前对好的台词在江柠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她的问话巧妙，又步步紧逼，抓住破绽就不肯放手，很快就从她们零散的叙述中拼出了大半事实。
夏涵纯粹是为了让她不痛快，正直的冯莉丽说是由于父母嘱咐，胆小的顾彤则是收了钱。
说到最后，每个人都有理由。但江柠若是软弱一些，若是没有去寻根究底试着解决，只像班主任一样无奈接受既定现实，保送名额丢了也就丢了。
策划这事儿的人粗中有细，要不是算漏了江柠这个变数，事情说不定还真就成了。
冯莉丽本想唬得江柠不敢深究，却被她连套话带胁迫地把自己抖落了个干净，最开始的决心早就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了。
尤其在顾彤供认出给钱的人是她父母之后，她脸色迅速灰败下来，再也没了刚刚的笃定。
“我其实……”她想说什么，最后却改了主意，“对不起啊，江柠，我真的没想过要让你怎么样。”
按照她的成绩，去考燕京大学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可惜她的父母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他们想要的是百分百的确定。
冯莉丽有时候也很痛苦，她父母总觉得她不够优秀，总认为她的努力还不够，他们听说舅舅有燕京大学副校长的联系方式后，居然想出了这种损招来夺取别人已经获得的保送名额。
她之前以为她只做错了一件小事，她只是在那位副校长面前撒了个小谎。事到临头，她才像被一盆冷水迎面泼醒，终于不得不去面对她确实违背了良心这一残酷现实。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不是一句对不起就结束了。”江柠掏出手机，轻轻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手机屏幕上的录音界面清楚明了，照亮了三个女孩苍白惊恐的脸庞。
夏涵几乎立刻就尖叫出声：“你居然录音了！江柠！！！你快删掉！删掉！！！”
她发疯般扑过来要夺手机，哭得泣不成声、眼圈红肿的顾彤也抽噎着试图阻挡江柠的退路，倒是最开始就气势汹汹把她往小树林里带的冯莉丽怔住了。
江柠狠狠甩开几乎整个人扒在她身上的夏涵：“刚刚的录音已经同步备份到云端了，你删了有什么用？我一样能轻松找回来。”
夏涵几乎崩溃了：“我只是说你可能在纠缠王渐维，根本没多说别的！我说的是实话！不然那天他怎么会突然来找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心机婊一直吊着他！”
顾彤的眼睛由于长时间的哭泣，已经肿成了一条缝：“不要把录音传出去，求你了……我爸爸重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也是不得已收了钱才胡说的……”
和她们相比，冯莉丽冷静多了：“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做错了。但是我们只是随口多说了一两句，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就像我，只是听从了家长的建议，在老师面前说了你几句坏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图谋你什么。所以，你的录音就算拿出去，也没什么用。”
江柠挑了挑眉：“真的吗，冯莉丽。你从来不知道你父母在做什么吗？你也从没有起过，‘如果也被保送就好了’这样的念头吗？”
冯莉丽顿了顿，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是的。”
江柠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她抬腿要走，夏涵立刻神经质地挡在了她身前。
“你最好还是别惹我。”江柠终于肯正眼看了她一下。
夏涵被她目光里的森寒吓到，条件反射般哆嗦着让开了。
江柠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一样顿住了：“冯莉丽同学，我记得你父母开了家服装厂是吗？名字是……利信，还是利诺？”
冯莉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猛地一紧，她抿紧了唇，警惕地看着江柠的背影。
“想起来了，利诺。利民，重诺，对吧？”她笑了笑，在他们惊慌的注视下，施施然走了。
江柠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她径直去找了班主任。她是有能力自己解决，但有现成的助力在的时候，她也乐的省心。
班主任听完录音脸都青了，他既生气江柠自作主张，又对冯莉丽等人感觉心痛又失望。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不要管了。”他最后说。
江柠不置可否，留下录音就走了。
又过了一天，班主任找到她，说了处理结果——“庞教授那个人真的太刚太直了，学校跟他反应了这件事之后，他居然代表燕京大学做了决定：今年不接受我们学校保送的学生了！说是让谁有本事，谁就自己考去！”
“就这样？”江柠愣了愣。
班主任语气复杂：“……他还说，造谣诽谤别人的那三个学生，燕京大学永不录取。至于被诽谤的，也就是你，他让你以后老实点，专心学习，别搞其他乱七八糟的……总之，你起码还有机会自己考进去。”
那三个学生却是连尝试的机会都没了。
江柠：……
她已经大学毕业多少年了，让她和外国人对话她倒是可以毫无障碍，可是要让她短时间捡起那些什么语法结构、立体几何、各种化合物分子式、甚至还有重力势能磁场电场各种东西……那怎么可能！
再者说，顾彤和冯莉丽本身成绩就出类拔萃，她们靠自己也能上名校，被燕京大学拒收会让其他名校也斟酌她们是否适合被录，对现阶段高考大于天的她们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个不小的打击和惩罚。
可对于成绩本来就差的夏涵，被燕京大学拒绝对她半点影响都没，这样也太便宜了她。
江柠斟酌几番，还是开口：“我能跟庞教授说几句话吗？”
班主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他让学校以后都不要拿这种事烦他，最好其他事也别找他……”
这意思就是对他们学校失望，开始拒绝交流了。倔老头子。
江柠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玩迁怒那一套。她一个妥妥的受害者，居然也要跟着受罚了。
虽然以她高中时的成绩，这看起来也不太像惩罚，反而更像是考验，说不准那老头子就是这么想的——但对刚从十年后回来的她来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她失语了一会儿，低头算了算时间，又笑了：“没关系，谢谢您了。”
她想起来，夏涵参加的中学生绘画比赛，出结果也就是这几天了。
上辈子夏涵凭借她的画引起轰动，最后还狠狠给她泼了盆脏水；但到了这辈子，她说不定还要多谢她一如既往的愚蠢和恶毒，不然她也借不到这股东风了。
换作她自己，肯定是没心情去参加什么中学生绘画比赛的，因为她根本不在意那点名声。不过幸好夏涵替她选择了扬名，不然她怎么好在狠狠打脸夏涵之后，还让那倔老头屈尊主动跟她联系呢？
保送名额总是要弄回来的，她可不是什么喜欢委屈自己的人。至于那个或许抱着“考验她”想法的老头嘛，她就让他好好考验考验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意外的变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