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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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在窗后看着，心里觉得痛快。若不是因为李大婶的交待，她一早便会将他打出去！
终是听清楚了周大婶哽着声音问他的话：“汐姐儿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做这样没良心的事情？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容易吗？你还带着人来给她添堵！我家松哥儿给你送信送错了？你要让人把他关起来还打成那个样子？他是靠下地吃饭的，若是真的断了腿，你让他下辈子怎么活？怎么讨媳妇？”
陈青：“……”不是我让人关的，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委屈……
没有听到陈青的回答，周大婶又道：“你知道汐姐儿生钰哥儿的时候受了多大的罪？差点就生不下来，两个人都保不住！亏得我家松哥儿伤都没好就来帮你说话，劝汐姐儿听你句解释，你倒好，还把人还到这里来给他们母子添堵！昨儿个是我不知道，若是知道了，昨天便来打你，哪里还能让你们这些害人精来害我汐姐儿和钰哥儿？！先是害得汐姐儿病，现在又害得钰哥儿病，你是见不得他们母子好不成？哪有你这样给人当丈夫和爹的？真是个杀千刀的！”
想到昨天的事，陈青也觉得自己该打该骂，先前的那点委屈不算什么……
许是周大婶看他半天打骂不出一句话，和个闷葫芦似的，也便没了和他继续纠缠的心，转而向屋里走来。
她在屋门处停了片刻，推门进来之后，只是脸上有点湿，看不到泪珠儿了。强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听说孩子病了，现在如何了？”
楚汐原本觉得孩子本来就只是自己的，没在意那些，可听到陈青的话，还是觉得心中鼻中酸涩难当。面上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对周大婶笑着打了招呼，“好多了。如今热也退了，也没听到几声咳了，只是嗜睡得紧。”
周大婶点点头，“发热的人都这样，特别疲乏，似乎总也睡不够似的。”
看孩子睡得安稳，放下心来，紧走几步到楚汐身边，低声道：“我听你李婶子说了他的事。你当真就没半点想法？至少得让他说个缘故。要不然……要不然……要不然以后都不让他见钰哥儿。”
楚汐嘴角微微一抽，周大婶必是想不到什么威胁的法子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惜她不知道陈青到这里来都没仔细瞧过孩子。
周大婶见她不接话，便继续劝道：“我看他这样，应当是知道错了，听你哥的意思，他应当是有些什么苦衷的，且听上一听。不论怎么说，他总是钰哥儿的亲爹。若是把他一颗心都在你这里，一准把官家的那位给气死！我听你李婶子的意思，也是这样的，总不能自己把人把外推，便宜了那个女人！听婶子的，错不了！”
楚汐的心思被她那句“把官家的那位给气死”给拨弄得动了一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以为她应了的周大婶把人给带了进来。
当真是亲婶子！
楚汐坐在窗边，偏头看向窗的方向，一双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书册，她到是要代替顾梅汐听听，这个人能编出什么花样的理由来。
周大婶见陈青只是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楚汐，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先急了，一个大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你倒是快些说，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让汐姐儿愿意听你一句解释。要是解释不好，以后你再做什么都没用，趁早还汐姐儿母子个清静！”
周大婶力气大，恁是把陈青拍得上身前倾了一下。
陈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楚汐，瓮声瓮气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我自己被富贵权势迷了眼。苏大人承诺只要应了这事，当大官。不过前提是我还得中榜，我便应了。宅子是他买的，抬过去的聘礼是他安排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办好的，我只要去把人从苏府接到陈府，拜个堂就可以了。说到底，是我自己行差踏错，与旁人无尤。”
楚汐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诧异地偏头去看他。
见他的面上有悔意，有歉意，且听他的语气，软软的，有点委屈，但又不似在为自己辩白的意思，不带感情地笑了一下，“他威胁你了？”
“没有。”陈青神色坦荡认真，思量了一下，道，“虽然说了一些暗示厉害的话，却没有明言，所以，与没有无异。”
“既是这样，那便是你心甘情愿心满意足的，如今又来这里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楚汐扬着唇角，眼睛也微微弯着，但若往她的眼里看进去，便会发现只有一汪冰潭。这样的笑，让人莫名觉得心里发涩。
记忆里没有这一出，顾梅汐想过许多种可能，为他找过许多种理由，又将从苏锦儿和虞嬷嬷那里得来的零碎信息拼凑起来，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一切都是他身不由己。他现在却来告诉她是这样的原因……
与楚汐所想的原因无异，却让她为顾梅汐越发不值。捏着书册的手越发用力了，卷起的书筒被她捏得陷了进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她如此，周大婶吓了一跳，“汐姐儿，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罢了罢了，都是我的错，我把他赶出去，不要再让他在这里说这些个气人的话！”
陈青也看到了楚汐的模样，心里头猛地跳了一下。
苏锦儿觉得委屈生气的时候总是娇娇柔柔地泫然欲泣亦或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陈青”看了会心生不忍，而他看了心中难起波澜，反倒是觉得有些嫌恶。可楚汐这般隐忍的怒意，却让他发慌。
他生怕自己当真被赶出去，再没有和她这般说话的机会，急急道：“我后悔了，答应了之后，我就后悔了。却没有胆量去和苏大人说拒绝的话，也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更不敢回来见你。第三场考浑浑噩噩，我又故意答错，却还是被点了前三甲。当时我便明白了，这个坑，我是被栽进去了。”
见楚汐的神色未有变化，越发地心急了起来，语气也急了起来，一时间也顾不上哪些话是“陈青”的人设会说的能说的，一股脑儿往外倒，“我当时想，你就当我遇着意外死了吧。可我到了拜堂那天，听到你临盆的消息，我才知道我有多高兴多紧张，想马上就赶回来，被苏大人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看到苏家小姐，想的却总是你。宁愿不做这官，也想回来。大抵是老天都要惩罚我，用雷劈了我。我醒来之后，才知道他们已经找上了你。娘子，我……”
说到这里，脑中突然传来人设将崩的急切预警声，他的声音顿住。
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说出这么多解释的话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不想为“陈青”说什么好话，只客观地描述了那段时间“陈青”的心思。同时还在心中将给他留了这么大个烂摊子的“陈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思绪快速飞转，是哪句话引来了预警声？还是他的语气和情绪？想不出结果便先丢一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楚汐，想在第一时间看出她的想法来。
楚汐也看着他。
这么说，让人来接她不是他的意思？
说“陈青”当初不敢把妻子的存在说出来是因为那点暗示的话而怕把妻子牵扯进来？
微微歪了头，心念一动，“我且问你，昨日里，你们所说的不把我带进京城，他们会对你如何？”
周大婶差点就要把他给轰出去了，听得楚汐问话，便又停了下来，虎着眼瞪陈青，大有他再说一句让楚汐生气的话，便要将他打出去的意思。
陈青悄悄松了口气，好歹，她不似先前那般生气了。“也不怎么样，左不过是没那么好的官做，在那位子上不会那么舒坦罢了。娘子要是肯和我离开，我这就去辞了官。”
周大婶心头一跳，看向楚汐，“汐姐儿……”
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她自是舍不得楚汐离开的，还等着忙完春种便来建学堂呢！
楚汐朝她笑了笑，以示安抚，“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陈青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周大婶叹气了一声，也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瞪着继续浆洗衣裳的陈青，瞪得累了，又恼自己，没事去劝汐姐儿干啥？她要真走了，村子里便又没个识字的人了，更没有人来教他们识字了……那学堂，是建还是不建呐？
她愁苦着脸，陈青的脸更愁苦了，不得已，只得软声软气地向周大婶求救，“婶子……这油晃晃的……要怎么才能洗掉啊……”
周大婶：“……”这倒是个心大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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