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镧》千时雪

5、第 5 章

　　“这些糕点，还有这两坛酒，都送到三楼雅致间，仔细些，千万别出了差错，听到了吗？”三个模样斯文的小伙端起盘子，齐齐道知道了，就往外间走去，直到三楼一个房间，门外站着一名专门负责伺候的伙计，房内室宇精美，铺陈华丽，只有两个人坐在桌边，三名伙计将盘子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这都是这东街酒肆最出名的糕点，你尝尝看，还有这酒，也是这里的招牌。”清疏说着，拿起了一块绿玉糕品尝。

　　清瑜撕开一坛酒，瞬间整个房间充满一股馥郁的花香，清瑜倒出一杯喝了，叹道：“不错！”他并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却也觉得不错。

　　闻言，清疏将糕点推过去，你再尝尝这糕点，还有这洛桑酒。清瑜喝多了酒，直接在隔间软榻上歇着了，等他醒来，清疏命人将楼间隔音挡板取下。楼下传来说书人字正腔圆的声音，原是皇帝打算三日后在雅园举行书画赏鉴，而且是命礼部侍郎办理，让人觉得格外重视。又有消息说将在二十天后举办折扇展，所有人只要有心爱的扇子经过筛选后都可参展。一时间众说纷纭，也有几名待参加科举着在讨论要不要去，去了若能博得个好名声，将来进了殿试指不定能有帮助，况且也就一天；有些人觉得以文会友，也能多结交些志同道合之人。

　　清疏听了，对清瑜说道：“我正想同你说呢，三日后雅园的书画赏鉴，我正打算邀你一起去呢。”

　　清瑜看向她，问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不过去看看也是好的。”

　　清疏道：“我能打什么主意呢，不过是想着热闹，刚好陪你散散心而已。我也好久没去了，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们现在就去逛逛吧。”说罢期待的看向他。

　　青瑜答应了。两人从侧门出发，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雅园，此刻正是杨柳发嫩芽，桃花苞满枝的时刻，园里景色很是怡人，两人走向湖边方向，附近经常能看见有学子聚在一起在花间作画吟诗。

　　一派兴盛之景自然令人高兴，清疏情不自禁道：“你看我大央朝，一派朝阳气象，还是不错的吧。我们去那边欣赏他们的画吧。”

　　清瑜笑道：“过几天的赏鉴会这些人想必都会参加，到时再看吧。”他现在只想自己散散步，清净一下。

　　两人逛到前方，到了景亭苑，这是她和景明定情之地，想到自己好久没来了，便驻足停了下来。清瑜便自己一个人游览，走到了湖边，湖边修筑了不少亭廊，还栽种了不少花树柳树。

　　他往前走了一段，突然看到前方亭子边的步廊上站着一个人。对方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袍子，但袍子上的刺绣是极精致的，身上很干净，没有佩戴什么，但皮肤极白，外貌姣好，整个人芝兰玉树，并有一股文人风骨。

　　对方正在廊边低头看着水面，湖水清澈，里边有几尾漂亮的金鱼游来游去。他站在那里观鱼，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清瑜被吸引了，驻足观看，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便情不自禁走过去。听到一句淡淡的声音道：“鱼在水里悠然戏游，好不快乐，应当是自由自在。可它们的自由也不过这片湖。”

　　清瑜听到这话，开口道：“可这片湖就是它们的家，若是游过了这片湖，只是一时惊奇，最终还是想归家呢。”

　　听到这道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耳旁想起，江寻柏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来人。第一印象是柔软又疏离的，然后就是精致，脸上没有丝毫瑕疵，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带着渐变浅黄的衣裳，这衣裳看着柔软又有垂感，像云一样，又让人想到春天的一抹新绿。

　　清瑜看到他脸上的惊讶和惊艳，继续开口道：“即使是仙人，拥有泛五湖游四海，上青天揽明月，腾云驾雾的本事，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家的。无论何人，心中也总是拴着一根线，也总要回到来处的。”他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曾自由遨游，却会觉得孤单，最终还是回到山上好好修炼更觉安逸。

　　江寻柏闻言想了想，道：“凡事必先经历，方能证果。我观公子年纪轻轻，为何如此了悟？”

　　清瑜对他笑道：“这算是什么了悟呢。”本来还想问问他为何会对鱼做如此感叹，是有什么别的地方想去看吗，但想想交浅言深不好，便算了，只是问道：“我叫清瑜，你怎么称呼呢？”

　　这远方传来呼喊声：“江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让我好找。”说着就跑到了近处，看到清瑜，有些惊讶。

　　江寻柏介绍到：“我叫江寻柏，他叫诀川，是我的朋友。”诀川拱了拱手，寒暄了几句，清瑜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诀川朝江寻柏挤挤眉头，叹道：“你这不得了啊，出门遇贵人了，你看他那身衣服的料子，你见过吗，我反正没见过。”江寻柏说道：“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说了几句话罢了。”

　　诀川调侃道：“萍水相逢？我看他对你挺感兴趣的。”边说便朝附近瞟了瞟：“你的画呢？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我可得看看你画的是什么。当今天子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今年又推出了新的农具，织机，我就打算画一副耕织图。”说着就走到了画亭，过去一瞧，发现还是空白的，失望到：“还什么都没画呀”。

　　江寻柏走过去，拿起画笔，就画了刚才观鱼之景，几尾鱼被他画的生动活泼，又在上题了一首诗：观鱼碧潭上，木落潭水清。日暮紫鳞跃，圆波处处生。诀川欣赏到：“要说画鱼寻常见，但你的字真好看，与这鱼相得益彰，不错不错。”两人很快结伴而行回住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