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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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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纯嘴角带笑,眼底温柔神色,怎么看都是一个如水一般的女子,“晨起咳嗽了两声,于是晌午便躺了躺,匆匆赶来不曾想还是迟了。”
她这样说,沈晴还如何能多说,只得关心的问,“身子可还好?”她睁着眼说瞎话,“你素日身子就不好,眼下春寒正浓,你又身量纤纤,可得多穿些衣服才好啊。”
沈严站的不远,将这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忍不住挑眉,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呢?
他也不做多想,转身就要离开,却正好冲撞到了进门的人,那人锦衣玉饰,宽袖翩翩,一瞧便是一个世家子的打扮,他往后落了半步,又抬眼看了看沈严,见他衣着虽然不差,可却也丝毫不合身,却像是哪家的小厮偷穿了家主的衣服一般,便顿时越发的轻视起来。
“你是何人?怎得如此没有规矩?”
沈严抬眼瞧他,见这人一双桃花眼,眼角朱砂痣一枚,脸上不知是敷了多少的粉,比那些小娘子还要浓妆艳抹,有一阵风吹来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粉味。
若不是他的嗓音还有穿着,沈严几乎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了。
“本郎君问你话呢,你怎得不答?你家郎君是哪一位?待我去问问,如何带你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前来赴宴。”这人越发轻狂,却是直接就把他当成了个奴了。
这边喧嚷开来,沈晴得空朝这边瞧了一眼,阿斯已经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是严郎来了,不知如何是冲撞了李家的郎君。”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是晋安李氏的嫡三子,李玉。”
沈晴哪里知道那个嫡三子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她却对这个名字似乎是听到过的,也不过是原书的炮灰一枚,因着重了名人的名字,所以也就被人拿出来说过嘴。
旁的不提,就阿斯提到他时候言语之中的轻蔑,沈晴也就知道了,这不是一个什么难伺候的对象。
她转头看了看王纯,“原是我请的人,不知如何竟是闹了起来,还叫你们都看了笑话。”
王纯摇了摇头,朝那头看了看,眉心浮上了点忧思,“现下说这些做什么,你还是速速去瞧瞧吧。”
沈晴就朝那头走去,两堆人离得近,方走了两步就听到那边的吵嚷声,“怎么,眼下本郎君叫你赔个罪都不肯?这是哑了还是傻了?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
沈晴看到沈严略微低着头站着,整个人便像似一根青竹一般,直丫丫的立着,偏有文人之风,可谁能知道,这样的人心里住着个恶魔呢?她心里大叫阿弥陀佛,连忙三两步去拉住了沈严的袖子,“玉郎可是误会了,这是家兄,原是身子不好养在外头,前几日方接了回来。”
沈严的袖子一沉,他低头看去,是匆匆赶来的小姑娘,脸上带了点笑意,眼底却坚定的不得了,她头上的珠钗晃动,摇摇欲坠。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上手去扶,他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再落在沈晴身上。
那对面的李玉一哽,看向沈晴的表情缓了缓,“原是一场误会,是玉不知兄台是晴娘的兄长,方才诸多得罪,还请兄台莫怪。”
他微微行了礼,只是连腰都不曾塌下去半分,眼见着是对沈严的不以为意。毕竟什么叫做“养在外头”,其实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不外乎要么就是外室的孩子抱了回来,要么就是认养的儿子,而这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足以叫人另眼看待。
沈晴自然也察觉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既是他自己想送死,她也是没有办法,方才已经是阻拦过了,她也算是尽力了。
她松开了沈严的袖子,又去抚了抚,“兄长前来,我没有安排人却是我招待不周了,既然来了不若去喝盏茶?”
沈严摇了摇头,“我不过路过,你们玩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李玉瞧了瞧沈晴若有所思的表情,又朝她靠近了一步,“晴娘,数日不见,你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沈晴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他眼底闪着光,意图表现得如此明显,沈晴顿时心下有些不耐烦起来,“玉郎却是风采依旧呢。既是来了就前去与旁的郎君说会儿话,刚才阿纯也来了我尚且没说上两句话呢。”
她这话是嗔怪,又更像是撒娇。李玉自是心都软了半边,连忙不耽误她,放她回去了。
往王纯身边走的两步,阿斯气鼓鼓的说,“这李家郎君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每每在女郎面前装模做样,昔日女郎最烦这样的人,怎么今日却是给了他好脸色看?”
沈晴笑了一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满座宾客,我又何必与他置气,没得难看。”
阿濯和阿斯不约而同的看了沈晴一眼,心里皆是不赞同的,只这是主子的话她们驳不得。
是因为在这个时代里,人不以圆滑,不以中庸为好,而以真性情为好。如沈晴刚才说的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典型的圆滑理论,若是说出去,是要被人看不起要被人笑话的。
王纯身边是围了不少的娘子,她看到沈晴回来了就朝她招招手,又关切的问了一句,“你家何时又有了个兄长?可是你嫡亲的?”
这话问的直接,可见平时王纯和沈晴走的是近的,她垂了垂眼,“是父亲认得义子,我便也就唤一声兄长罢了。”
王纯松了口气,又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如此便好。”
沈晴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王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我们方才在说,那郎君虽是生的光风霁月的俊俏模样,可是言行举止上没有半点世家郎君的样子,这样的人若真是你嫡亲的兄长,只怕徒增你沈家的事端罢了。”
她声音轻下来,俯过身子在她耳畔轻声嘀咕,“你可是忘记了?那一位尤其喜爱这种长相的郎君,沈家虽是名门世家,但若是得了那一位的鼎力,日后可不就越发顺风顺水?如今你父亲带了他回来认作义子,这其中缘故,你难道还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