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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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玉蓝今夜已经铁了心不想让长烟出宫。
长烟那番请求恭帝在明面上怎么都不可能拒绝，大昭最是讲究孝顺，谁会拒绝一个想替父亲完成愿望的女孩儿呢？
只是长烟在恭帝面前的纯真善良在裘玉蓝眼里却是居心叵测。
裘玉蓝可不会忘了长烟是如何用三言两语就完全断了裘玉青在兵部的仕途的。
那天在定远侯府门口的长烟是何等地威风啊，她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长烟入宫了裘玉蓝当然会好好待她，甚至为长烟寻一门绝对配得上她身份的婚事。
可谁能想到长烟被景湛所蛊惑，竟然敢和她裘家作对！
既然如此裘玉蓝就更不能让长烟住在定远侯府被景湛继续利用下去了。
得不到的棋子，还不如毁了。
长烟知道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和裘玉蓝硬碰硬的，不管怎样眼前的人是中宫皇后，自己这会儿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办法离开。
她捧着手里的赏赐，几乎没做太多犹豫就重新跪在了裘玉蓝面前。
“长烟感激娘娘对臣女的疼爱，先前三公子的事情是长烟莽撞，一时心直口快，还请娘娘恕罪，长烟知道娘娘希望臣女能入宫陪伴在娘娘左右，可臣女却在陛下面前请求能完成爹爹的遗愿而未能体会到娘娘的良苦用心，臣女罪该万死。”
裘玉蓝突然就被长烟几句话架在了那里。
这让裘玉蓝更加烦躁，想着还好长燎死得早，若是这位大将军在打了胜仗之后回到洛阳，怕是会比一个小小长烟更加难对付。
女眷们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个视线。
方才皇后娘娘只说长烟不愿意留在宫里，却没有说具体原因，长燎的遗愿是什么谁都很好奇。
既然长烟是有正常理由不入宫的，那她们这些旁人再劝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再多管闲事，到时候那些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士还以为她们是受了夫君的指示要挑起文武官对立呢。
长烟还跪在地上，她简直把裘玉蓝那些还没说出口以及为何想留长烟在宫内的原因点了个明明白白。
早在很多年前长烟就明白上位者的弱点在哪里，他们需要各种各样的理由让自己做的事情变得名正言顺，裘家本就是长烟的仇人，她只需在场面上应对得当就行，至于裘家人在私底下怎么怨恨她诅咒她都无所谓，长烟并不在乎。
长烟的直言不讳反倒让裘玉蓝没了把长烟留在宫中的理由。
裘玉青做的那些糊涂事明明已经翻篇了，现在都没几个人会再提起裘玉青，但长烟就是要提醒旁人，这位看似温婉贤惠的皇后可不一定是真心实意想长烟入宫的。
谁都知道皇宫规矩森严，而长烟一个从小在西北长大的野孩子入宫后怎么可能会习惯皇宫的生活？皇后口中所谓的亲自照料也不过是长烟的身份能为裘家成事罢了。
果然，裘玉蓝长吸一口气之后强撑着笑容让素馨把长烟扶起来。
“这是说得哪里话？阿青他本来就做了错事，这会儿也在家里闭门思过了，过去的事儿就不必再提了，本宫知道你对长燎将军的孝心，自然不会为难你，只是以后你也得和定远侯一样有时间就入宫来给本宫请安，这样本宫才算放心啊。”
“臣女多谢娘娘宽宏大量，天色已经不早，宴席应该快结束了，定远侯这会儿应该还在等臣女，臣女就不继续叨扰娘娘了，臣女告退。”
长烟先发制人，没有再给裘玉蓝和其她女眷把话说下去的机会。
裘玉蓝就没见过长烟这种人！她从小在洛阳长大，家族显赫，父亲是朝廷重臣，自己更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贵女，谁敢不给她面子？
可长烟却仿佛完全不懂这些规矩，虽然表面上对裘玉蓝是客客气气的，还知道主动请罪认错，可裘玉蓝若是真的小题大做和长烟计较起来，她贤德淑良的名声怕是不想要了。
原先准备好的那些理由完全没能说出来，殿内的女眷们各个低着头不敢说话，裘玉蓝微微扶着额，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那就让素馨送你回去吧，路上多当心。”
“臣女多谢娘娘。”
长烟倒希望能一个人回太仙阁，她对皇宫各处的路线早就了如指掌，素馨在旁边跟着她反而得提防。
所以长烟一出凤仪宫的门就往过来时完全相反的路走，她有练武的底子，所以脚步又轻又快，素馨刚走出凤仪宫就不见长烟人影，她心中一凛，赶紧叫上两个小太监往太仙阁的方向跑过去，像是生怕追不上长烟似的。
长烟在另一侧听见素馨走远了的声音，她在心里规划着路线，想着要怎样走才能不被素馨抓住又能顺利抵达太仙阁。
可谁能想到她才转身就差点撞上人，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长烟差点儿没能克制住脸上的表情。
这会儿的封迟还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他是恭帝的第三个儿子，更是皇宫之中唯一的嫡子。
他比长烟大六岁，那会儿在皇宫遇见长烟的时候对她一见钟情，请求恭帝给他和长烟赐婚。
封迟弱冠之年在洛阳建府，与此同时还如愿娶到了长烟，让长烟成了他的侧王妃。
对于长烟来说，嫁给封迟的那一刻才是她噩梦的真正开始，但此时她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封迟没给长烟多余的反应时间，上前直接抓住了长烟的手腕把她往长定殿的方向拉。
“你是谁！这里可是皇宫！谁允许你这么放肆的！”
长烟的声音不算小，可封迟像是料定这附近不会有巡逻的侍卫，他笑得气定神闲，“阿烟，别和我装了，好吗？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呢，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封迟的话让长烟心中的猜测成真，原来不仅她得到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封迟这个混账居然也重生了！
她好不容易摆脱的梦魇又重新袭来，长烟恨不得现在就和封迟同归于尽，她要把封迟刺在她身上的那两剑悉数还给他！
只是理智让长烟迅速镇定，她不能这么冲动。
封迟在她面前如此直白地发疯又如何？只要她继续装作不认识封迟，封迟就不能擅自把以前那些事儿说出来，不然谁都会知道三皇子得了失心疯，他还想当太子呢？做梦。
长烟继续挣扎着，她手腕已经开始发痛，可封迟压根儿就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我看你穿着气度不是普通侍卫，你是哪宫的皇子？！我是长燎的孤女，你要么现在松开我，要么就在立刻杀了我！记得毁尸灭迹把事情做漂亮点儿！否则别让我找着机会，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封迟突然停下脚步，借着长街的灯光，他转身看着长烟充斥着恨意的眼睛。
“阿烟，景湛狼子野心，我知道你以前只是被他迷惑了而已，你不能再被他骗一次了，以前是我不好，让你做了许多你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这回我一定好好爱你，你信我一次，好吗？”
长烟不知道封迟在说什么，也没兴趣看封迟自顾自演的戏，她身形娇小，就算是尽全力想摆脱封迟也还是无济于事，她只能咬着牙怒骂封迟：“登徒子！我呸！”
封迟叹了口气。
他像是无奈，先前脸上摆出的那副温柔深情的模样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他凶狠而狰狞的本来面目。
“我是在长将军死讯传来的那天醒过来的，原本我以为是上天眷顾我，能让我重新来过，甚至都想好你入宫后我该在何处搭救你，该如何让你真正爱上我……但你在定远侯府门前的言辞犀利让我明白这一切都不过是痴心妄想，你还是要站在景湛那边，对吗？阿烟，有时我会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还是说我做的事从来就没能讨到你的欢心，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景湛的？我和他比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你要为了他来伤害我！”
长烟见封迟越说越激动，她干脆不再挣扎了，而是暗自积蓄力量。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入宫后一波人想置她于死地，另一波人想利用她来牵制那些和长燎交情不浅的武将。
只有景湛是诚心诚意待她，帮助她复仇，关心她的身体，在意她的心情。
封迟会什么？他只会说各式各样的漂亮话。
见长烟沉默不语，封迟又变回了那副非长烟不可的痴情模样。
“你还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长烟微微侧身做好准备，趁封迟不备直接抬腿踢踢向了封迟的胯部！
封迟弯腰吃痛，他脸颊涨红地倒在地上，咬着牙打滚儿。
少女没有任何留恋转身就跑，像只兔子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必须尽快回到太仙阁，只是前去太仙阁的路上，长烟差点儿就要碰上准备回凤仪宫的素馨等人。
素馨正一脸急躁地吩咐着身边的两位太监，“陛下喝多了酒早就回寝宫了，定远侯前不久也从太仙阁离开，长烟肯定是跟着走了，你赶紧回凤仪宫将此事禀告娘娘，你继续追上去看定远侯的马车这会儿在哪，若他们已经出宫，就真的……”
没办法将长烟留在宫里了。
长烟藏在角落里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她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景湛已经离开太仙阁了吗？那她要去哪儿找他？先前景湛好像也没和她说要是两人离散他们该在哪儿汇合啊！
这会儿景湛肯定还没走太远，封迟那边的动静瞒不了多久，长烟必须得尽快找到景湛才行。
她贴着墙在想要不干脆横穿太仙阁，跟着那个小太监追上景湛算了。
就在长烟要有所动作，她身后突然来了人，对方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发出动静。
“是我。”
长烟侧过头去看。
景湛正眯着眼观察着附近。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眼眶一下就红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