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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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黄道国内，摘星阁。
黄道国每千年将会实行星主轮换制度，百姓皆信仰星座星象，帝宫内设有星宿大成象征的天星阁，宫外便有星相天才群集的摘星阁。
摘星阁门面不大且位置偏僻，里头也是简单朴素，但来这儿开摊算卦的星相师，都是星相术的集大成者，只要客人开口银票给足，上下几百年的运势都能算出来。
摘星阁里各型各色的人来往匆匆，甚至有些有身份的人甚至不惜重金，只为求一卦。
“哟，摘星阁又排起长队了。”
苏寻仙同北堂墨染正在街上闲逛，恰巧经过摘星阁，只见门口人们来往匆匆，小小店面挤满了人。
“都只是些江湖术士，不足为信。”北堂墨染对此并无兴趣，晃晃扇子摇了摇头。
“他们当然比不上王爷您的预知异能，只是听闻摘星阁里新来了一位星相师，说卦象极准。”苏寻仙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北堂墨染闻言，随即哼笑一声，“口口相传更不足为信，你也是闲得慌。”
“只是稍瞧一瞧，无伤大雅。”
北堂墨染回想起昨晚星启里的预知梦，那双血红色的眸子仍迟迟萦绕脑海里，若是有星相师能替他占一卦，一解疑惑，也算是好事。
二人抬脚迈进阁里，便看见一雅间前排着长队，这挂着玉牌的星相师与旁人不同，听说这位星相师是个妙龄女子，她隔着屏风便能替人算卦，卦象极准，但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北堂墨染见这阵仗，依旧面容不显，苏寻仙走到柜台边，掌柜抬头见有贵客驾临，忙弯腰哈头招呼:“苏大人和王爷驾到，小店有失远迎，不知二位想请谁占卜？”
苏寻仙顺势望去玉牌雅间，朝掌柜递了个眼神，“自然是为玉牌雅间的星相师而来。”
掌柜面露难色，怯怯地朝他拱手，“苏大人见谅，这玉牌雅间的人太多...”
“本仙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苏寻仙潇洒地将一袋子星币砸在柜台上，眯了眯眼，“够么？”
看见一袋子金晃晃的星币，掌柜自然是满口应好，赶忙地打发伙计迎二人先入雅间占卜，奉上好茶让二位稍作歇息。
雅间里，一小丫鬟站在香炉旁拿扇子轻轻的扇着熏香，书案旁边的茶炉滚着热茶。掌柜的朝屏风后的人耳语交代了几句，而那人只是闻言眉梢轻轻一挑，面容淡淡，静默无语。
北堂墨染微微侧目瞥了一眼，面色清冷，并无兴趣。
“二位想算点什么？”
屏风映着女子曼妙身影，偶有几声银铃声传来。
“本王想算，一个梦。”北堂墨染眉梢一挑，淡淡道。
女子听完后露出皎洁一笑，像是有些意外，问道:“王爷梦到了不好的事情了？”
“你知道？”北堂墨染眯着眼睛打量着人影。
“王爷有预知未来的异能，自然是看到些疑惑的事情才来摘星阁求答，只是不知道小女能替王爷分担什么。”
北堂墨染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像是有所顾忌，低着头也不再看她。
女子似能看穿他的心事，她缓缓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嘴角牵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斗笠遮面只能若隐若现看到其轮廓。
“星主更替，是黄道国的大事，自然也会有些野心家伺机钻空子，欲动我朝国之根本，王爷预知向来准确，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许是印证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北堂墨染更带着好奇心盯着她看，“姑娘说辞太过片面，似乎有负这盛名啊？”
“我只占卜，不负责解谜。”女子抬头也毫不顾忌地瞥了他一眼，“王爷身负贤名，辅佐君王，黄道国有星主守护，自然能平安无恙。”
北堂墨染一双眼眯起，轻轻一笑，说道：“有趣。”
“这卦算完了，付钱。”
苏寻仙皱眉，“不是已经付过了么？”
“我同摘星阁可不是一起的，你给掌柜的是插队的赏钱，在我这儿得另外算。”
“你这是什么谬论。”苏寻仙回嘴反问。
“我泄露天机占卜，是有损阳寿的，可别想着赖账，小心我在运程簿上替你改上一笔。”
北堂墨染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到她脸上时，透过斗笠轻纱能隐隐看见一双眼睛似狐狸般微微眯起来，透着狡黠的光。
“寻仙，付钱吧。”北堂墨染慢条斯理道，他甩袖起身，斜着眼睛瞥了眼女子，“改日再来叨扰姑娘。”
“王爷慢走。”女子起身替二人推开门，朝伙计招手，吩咐送客。
走到门口时，北堂墨染停了下来，又转身朝里间看了一眼。见她头戴鎏金簪子碎玉流苏，身穿镂金翠羽襦裙，外面披着白绒袄子。一袭轻纱半遮面，隐隐可见女子眉目如墨，脸面白皙，眼睛弯弯的，似在笑一般。
而里头的女子虽故作神秘，站在门下送客，眼角的余光却是时刻注意着北堂墨染的动静，自然也是瞥到他回望的眼神。见北堂墨染侧着身抬眸，双手握着扇子在后，也不知在看什么，眉目清冷，像是谪仙一般。
雅间的门又重新紧闭上，掌柜的迎了二人上楼喝茶，等到伙计端茶进来，北堂墨染便问道:“那位星相师是什么来头？本王瞧着许多人寻她卦象。”
伙计见是宸王殿下，自然是不敢敷衍，整理了语言便答:“江姑娘是这星相大家江圣师的独女，都说能习星相术的都是天赋异禀的，且江姑娘算卦极准，在黄道国也是小有名气的。”
闻言，北堂墨染来了兴致，“那你倒说说她算准过什么。”
伙计也兴致勃勃的，激动的指手画脚，故作玄虚地道:“北巷的王奶奶的孙子病了小半年，江姑娘占卜说是被鬼附身，这不求了符在窗前贴着，不到一个月就好了....”
北堂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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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阳光刺眼，从窗棱的缝隙懒散的射了进来，杏花味道清新，江以谣躺在罗汉榻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
时机，渐渐成熟了，她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王爷不愧是王爷...好看极了...”江以谣正趴在软垫子上，脑子里正勾画着北堂墨染的面孔，那一张清冷俊美的脸，仙风道骨的气质，是黄道国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姑娘，府里传来消息，圣师说让您进宫一趟。”
“去干嘛。”江以谣从臆想中醒来，反问一句，翘着腿。
“太皇太后召见，不知是何事。”
江以谣撑起身子蹦了起来，理了理裙摆，声音稍稍沉了沉，往前凑了凑，“宁微，我来黄道国是为了什么？我在外抛头露面替人卦象为了什么？”
“为了宸王殿下。”
“所以，不是宸王殿下的事儿，我一律不参与。”江以谣又重新躺了回去，拿了块透花糍放进嘴里，“去回了父亲，说我睡下了。”
“我的姑娘啊。”宁微也顾不得规矩将江以谣拉了起来，扯着人起来更衣梳妆，苦苦劝着，“您可别让奴婢们难做，圣师有命，姑娘您必须进宫去！”
半盏茶的时间，江以谣去屏风后换了一件荔枝色襦裙，她凑在铜镜前勾眉，两个丫鬟站在身后替她梳妆，宁微拿起篦子将脑后长发梳成垂发髻，额顶长发梳成发髻，戴上钿子簪子装饰。
“圣师吩咐，姑娘进宫必须守礼，切勿任性。”宁微不停地叨叨，“姑娘是星相术的嫡系传人，代表天下星相世家的形象，可别行差踏错了。”
“你可别再说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宁微年轻轻的便成了掌事，平日像个爱操心的妈子，总爱叨叨几句，有着不合年纪的老成。
妆后，江以谣直起身子照镜子，确认无误才起身离开。江以谣继承了父母的貌美，天生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眼眸似揽入星河一般，但她从不露出自己容颜，平日出门都必定会以斗笠轻纱遮面。
宁微将斗笠替她戴好，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黄道国虽是大国，但有不少部落小国虎视眈眈，意图挑起十二星座纷争，北堂家族为了巩固黄道国的势力，广纳贤才，收揽了不少星相世家和占星世家为羽翼。
宸王府内，北堂墨染从外头回来用过午膳后便回了书房。闲来无事，便独自抚琴打发时间。琴只随心抚了几曲，就无心再继续，走出了书房。
无聊日子漫长，宸王府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想着帝宫里必定不似王府这般冷清，想到这里，他无奈捏捏眉心，叹了声。
说起来，心里还在琢磨着昨日星启里的梦，梦里的人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楚一双眼睛。
“寻仙。”
“王爷你叫我？”苏寻仙转过身来。
“你说那星相师说的卦象对么？”
“啊？”苏寻仙诧异地偏过头，看着北堂墨染一副认真的样子，回答道，“王爷预知一向准确，只是那姑娘的话模棱两可的，难以判断。”
“也是。”北堂墨染点了点头，倒了杯茶品着，“可是本王这心里总是硌得慌。”
苏寻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依我看啊，王爷你就是太孤单了，自洛姑娘进宫后，你这心就没定过，王爷你就是缺个陪你的人了。”
“净胡说。”北堂墨染不再搭话，吩咐人备下汤浴，泡在热水里放松一下身心，果然舒服很多，有了丝丝倦意。
他泡在汤浴里合眼小憩，可是一闭上眼脑海里竟然是摘星阁里那抹曼妙身影，他烦躁地睁开眼，可画面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真是见鬼了，最近怎么连连梦见女人。
北堂墨染出浴更衣，外面小厮就通传道:“王爷，宫里传旨，请您进宫。”
北堂墨染握着茶杯，深深叹了口气:“所为何事？”
“先前太皇太后吩咐说要为王爷择妃，想必同请您一块儿去把把眼儿。”
又倒了一杯凉水，接连喝了两三杯，北堂墨染忧思冲冲，心里乱糟糟。
又是女人，定是撞邪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