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목근（木槿）》高边儿

18、初涉剑道

　　“姑姑，明早不用送我了，我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
　　“什么？学校有活动吗？”
　　“是，以后就要早出晚归了，我参加了学校的剑道部。”唉，现在还不在编呢，不知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剑道部啊，会不会很累啊！”姑姑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我无声的叹了口气说，“又锻炼身体，又减肥，多好的事啊！是吧？我以后坐公共汽车就好了！”
　　坐公车怎么会比坐私家车好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的事……高堂明镜，你就自讨苦吃吧！就这么蒙头蒙脑的，早晚有你哭的一天！还夸下什么报仇雪耻的海口……你说……你说这有你什么事啊！你以为你是女超人啊，还把证书撕了……你说你逞什么英雄？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真是越想越窝火，真恨不得抽自己！
　　“那你有同伴吗？”姑姑问。
　　“啊哈哈……有！当然有！别担心吗！”我装作很轻松的笑笑说。说实话，这笑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
　　“那就早上坐公车吧，晚上让司机叔叔去接你！既然决定学了，就认认真真的好好学吧！以后早饭我头天晚上给你准备好，你早上自己热热吃吧！”
　　哇，姑姑真是太好了！我乐得双手搂着她老人家的脖子，“哈哈，姑姑就是好！来，给您个甜甜的吻！表示无上的感谢！”
　　“哎呀，你这孩子！是不是要把姑姑美晕了？小鬼头！”姑姑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说。
　　“嘿嘿……”哎呀，我说冷面，你说一个动作你教我十遍我还说不会，你会不会气的七窍生烟呢？唉，别说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要不，五遍吧！气的你咳点血就好了……不过，我一定会用断细竹剑的！最好，是打你打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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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郑浩，你知道错了吗？”我拿着竹剑指着他说。
　　此时的金郑浩威风全失，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怯怯的不敢出声，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怎么了？快说，‘我错了，请您原谅’！”
　　我一竹剑打在他身上，他如惊弓之鸟一般竟吓得趴在了地上！由于惊慌失措，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不停的忽闪着，接着战战兢兢地说：“我……错了，请，请您……原谅。”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有些发红的眼圈，簌簌的滚了下来。
　　听到此处，我这个喜啊，不禁仰天长笑：“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金郑浩，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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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呤——”
　　唉……什么啊，吵死了！！魂儿都让它震碎了！我……手中的竹剑呢？别以为认错就可以免去这顿打！不打断，我是不会罢休的！
　　嗯？难道是做梦？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看床头响个不住的闹钟，“什么，这……就六点了？天刚蒙蒙亮吗！哎呀……要响不能等到我动手以后吗！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就要“血溅剑道室”了！唉……困死了，困死了——别响了！我迷迷糊糊地从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关了闹钟，是该起来了……可是我，好困！实在支撑不住了，不禁又瘫倒了下来，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的证书……为参加个破剑道部……唉，请柬白送人了……证书又……”想到这，我突然跟触了电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哎呦，刚忘了，怎么又想起来了！
　　“到如今，整个校花选拔赛我都白忙了！我怎么那么惨啊……我……”
　　真有点想哭，我这都为了什么啊？为了英姬那受伤的学姐？为了穿剑道服？为了我那变成废纸的证书？还是为了认识外表俊美实则无耻的金郑浩？唉，为了你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脾气！高堂明镜，就是死撑，也得给我撑住了！事到如今，无路可退！站直了，别趴下！
　　“奇怪，木槿高中的人竟然坐公车……”
　　“是啊是啊……”
　　这还是我到韩国第一次坐公车，每次出门坐的都是姑姑的车。不过这没什么，在国内我上下学都是坐公车，同学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挺不错的，只是木槿高中的学生全部都坐私家车，我这坐公共汽车的反倒被人视为稀有，更确切地说是，视为异类。此时，车上其他学校的学生看着我不住的窃窃私语，真是……不就坐个公车吗，至于吗！无聊！好在我走得早，要是被本校的人看到了，不被笑死，估计也没脸见人了……唉，虚荣啊，攀比啊，就是那抽打人的皮鞭啊！
　　“烂冷面，都是你害的！我觉没睡好，饭没吃好，坐公车还要被人笑话！”
　　六点半，学校里几乎没有人，八点半上课，谁会这么早来啊！除非，除非我这自讨苦吃的病人！唉，如果说，第一个敢于自轻自贱的人是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那第二个就是敢于承认自己头脑有病的我了！唉，做第二也不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呵呵……
　　我背着书包直接来到了体育馆的剑道部训练室，我伸手扭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来了。”哇，算你命大！要是把我晾在门外你就惨了！
　　只见他依旧穿着那身白色剑道服，正拿着一把竹剑练习，见我进来只招呼一声，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嗯……”
　　懒得跟他废话，真是又困又累。不过见他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快速旋转，白色的衣衫，随身摆动，动作俐落姿势优美，手中的竹剑挥动地……哼，离出神入化还远点！飘逸俊秀……倒还差不多，就用这好词便宜了他吧！看了他的“表演”还真给我提了不少神儿。
　　“给，你的白色剑道服，更衣室在那边。把头发扎起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递给我一套白色的剑道服。依旧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就算我称不上赏心悦目，你也不至于这副脸孔对我吧？算你还有点记性，我接过剑道服，放下书包，走进更衣室换上了剑道服。别说，还真是酷啊，就是有点肥，但和我想象的效果几乎不差分毫！
　　“我的竹剑呢？”别提我多想让它早点断了！
　　“给。”他递给我一把比一般的稍细一些的竹剑，他还有点仁爱之心，要是他们男生用的那种不知猴年马月能断。
　　“你怎么不带胸卡？”他突然有些好奇的问。
　　“什么？带了，一直别在校服上啊！”
　　难道他现在对我还一无所知？就算不在编，也应该登记一下我的基本信息吧！班级姓名都在学校发的胸卡上，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搞得我跟“黑户”似的！还说我没带胸卡……怎么可能……我拿起校服一看，怪了！我胸卡哪去了？奇怪！一直都别在校服上。即使洗了，干后阿姨也会马上别上去的啊！丢到哪里去了！
　　见我慌乱的拿着校服翻找个不停，他撇了撇嘴，一双大眼睛发着星星般闪闪烁烁的光，接着说了句：“昨天就不在上面。”
　　你撇什么嘴，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屑……今天早上还趴在我脚下哭着求我原谅呢……“可，可能丢了。我也不知道。我叫高堂明镜，高一四班。”
　　“哦，听恩顺说过，她也是五佳。”你……你还敢提？五佳，我那五佳早就随着我那证书进了垃圾桶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个梦做完，用竹剑打你，直到竹剑打断为止！
　　“什么时候开始！”我板着脸说。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好像有点不乐意，不过又不好说什么。哼，这都是你逼得！
　　“剑道是属于武术的运动，初学时较需要使用体力来施展剑技，当技术成熟后，则较多以智能谋略取胜。学习的态度必须严格认真，才能得到实质的效果。对初学者，先以分解动作开始，再由单击动作做到连击动作，然后，逐渐进入连锁式的练习，再转入密集型的冲击训练。如此演进到全盘性的练习，并且将反击动作巧妙地合并应用在练习当中，再扩展成互相对峙到心对心的攻守对抗。所以，作为初学者体力消耗很大。”
　　“嗯……”
　　接下来，他就开始教我一些分解动作，动作到不是很难，但是要达到速度敏捷，动作灵活，可就要下达工夫了。嘿嘿……一切按计划进行！
　　“对不起，请你再做一遍。”我拿着竹剑，装作一脸茫然相。
　　“看好。”他又重复了一遍动作。
　　“哦。”我故意拙手笨脚的把动作做错。
　　“不是这样，你看好，是这样。”他又把动作重复了一遍。嗯，一二三……还有两遍。
　　“你，做的有点快。稍慢点我跟着你做。”我一脸无辜的说。
　　有时，我真的有点不道德，眼见着他额头渗出了颗颗汗珠，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看在他不厌其烦的份儿上……
　　“嗯，我会了。”我快速的把他分别教了我五遍的动作串起来做了一遍，说，“对吗？”
　　“嗯。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学不会了呢。”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摇摇头，继而皱了皱眉，动了动嘴唇说，“看起来还有药可救。其实，动作很简单。”
　　“往往动作越是简单就越要做到招式灵活，而且要招招制人，做到在短时间内取胜，这，也正是它的难度所在。”我一边重复着他教我的动作一边说。
　　“你理解的还挺深刻。”
　　他用他那双黑宝石般的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说，不知是褒是贬。我就不明白了，我这么聪明的徒弟他哪儿找去啊，还不收我……他就没事偷着乐吧！
　　“是吗，过奖。”就你那些男部员的木鱼脑袋，加起来也赶不上我一个！
　　“事实上剑技只是一种手段，双方出手前的对峙；是心对心的交战，因此，欣赏和观看剑道可从外在的技术和内在的心理两方面来看。技术上，动作要干净利落，姿势要优美，气势上要精神饱满，显现得强而有活力。心理上，观看其临场情绪表现是冷静或浮躁，交战中是否能有敏锐正确的判断力，如何采取合适的因应对策，如‘先发制人’、‘以逸待劳’或“反击致胜”的战术运用等，便可看出习剑者的智慧与修练。”
　　会的成语还挺多！不过他还真不可小觑，想不到年纪轻轻对剑道的理解竟如此精深。看来他不光外在的剑法高超，内在的心境上也很有修为，这就是所谓的“道”吧。我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无我”二字，也许这就是剑道，以及所有竞技的顶级境界吧。剑人合一，我不是我，剑不是剑，我就是剑，剑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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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练的熟练了，就可以使用训练道具了，到时你的竹剑就离断不远了。”
　　切，道具是你最好……哎呀，梦中他那两行悔恨的热泪啊，让人久久难忘啊！今晚要是再梦到你，绝对打你不手软，不，是打你打到手软！
　　“时间不早了，你到冲凉间冲一下，准备上课吧。”他递了一把钥匙给我，“冲完把门锁上。”说完就径自先走了。
　　“钥匙……”
　　他把训练室的钥匙给我……那我是不是有更多的自由练习时间了？长此下去进步速度岂不反超那些正式部员了？难道说，他还挺器中我的？不可能！他不会那么善良吧？不过，其实，他看起来好像也没英姬说得那么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