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虚假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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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戈拉斯是惊醒的，他惊醒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做噩梦，而是因为在梦中他见到了那个跟尼尔长得相像的银发精灵。他与那个银发精灵只打了一个照面，但是对方打招呼时说的那句话，他在梦里才记起来。那绝对不是他做梦时想象出来的话语，那句话肯定是他亲耳听到的。
“差点做了你岳父的银湖领主埃尔盖拉德”，再加上那跟尼尔有及其高相似度的银发和银灰色眼睛，莱戈拉斯不得不产生一些念头。比如说那个银发精灵跟女儿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说他差点做了自己的岳父？莱戈拉斯对银湖基本没印象，要不是那群跟随他Adar一起到白城的精灵和自报称号的埃尔盖拉德，莱戈拉斯才不会从记忆深处翻找出关于银湖的一点记忆。他记得在密林的东部有一个大湖，受到多古尔都的影响，水源污染暗影丛生，被密林精灵称之为黑海。他才刚成年时，那里依稀不是黑海，还有一些灰发精灵的踪影，现在想起来也许他看到的灰发精灵就是他在白城之前见到的那群精灵。
之前尼尔要跟他一起去密林寻找她的父亲和她的亲族，而那个时候银湖领主埃尔盖拉德与他的父亲瑟兰迪尔同行而来，是不是可以做出第一个假设，尼尔要去找的父亲就来自于这个银湖领地？
根据尼尔与埃尔盖拉德十分相似的面貌，又可以做出第二个假设：尼尔跟埃尔盖拉德或者说银湖领主一脉有血缘关系，再大胆一点假设的话，是不是可以认定尼尔就是埃尔盖拉德的女儿？
第三个假设来源于埃尔盖拉德的那句话“差点成了你岳父”，岳父指的是莱戈拉斯娶了埃尔盖拉德的女儿后对埃尔盖拉德的称呼，结合前两个假设，也就是说他与尼尔结为夫妻之后，就得称呼尼尔的父亲埃尔盖拉德为岳父。与尼尔结为夫妻、结为夫妻、夫妻……莱戈拉斯的心乱了两拍，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稳下来。
最终目标很美好，可是当他发现这一系列假设中一个强烈的矛盾时，莱戈拉斯心里的小幸福小冲动瞬间变成大惊恐。那就是埃尔盖拉德好像不知道尼尔的存在，那这样的话，埃尔盖拉德想要嫁给他的女儿是哪一个？不管是哪一个，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唯一能想到的应该就是他的Adar瑟兰迪尔跟埃尔盖拉德之间有什么约定，这个约定跟他还有埃尔盖拉德女儿的终生幸福有关。
就在他惊慌到出了冷汗时，“差点”这两个字眼跳进他的脑海里。莱戈拉斯松了一口气，差点，差点真是太好了！他不希望自己跟其他人有什么牵扯，尤其是在他的筹码一点都不多的情况下，他不想因为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破坏了他的最终目标实现大计。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莱戈拉斯翻身坐起，顺好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调整好表情，轻喊了一声进来。吱呀的推门声传来，紧接着是故意放重的脚步，还有药水的味道。
“我想你也差不多醒了，早啊，今天有太阳。”尼尔轻快地说着，把手里的水盆放到桌上。
“早安，尼尔。”莱戈拉斯露出明朗的笑容，单单是听她说有太阳，他的心情就好了起来。“你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有印象。”
“你昨晚睡得可沉了，连我在你脸上留下印记你都没感觉到。”尼尔转身，看向莱戈拉斯眼角处棉布上画着的绿色叶子，嘴角绽放出微笑。
“你留着了什么印记？”莱戈拉斯抬手摸过脸庞，没感觉到脸上有东西。
尼尔轻笑一声，手指搭在他的眼角，固定住他的脸。“不告诉你，小秘密。别动，我要拆布条了。”
在莱戈拉斯热敷眼睛的时候，尼尔坐在一边说起接下来的打算。“昨晚深夜我听到了龙的咆哮声，母亲让我早点行动有她的道理，她应该是担心龙会在这段时间活跃起来，我必须快点赶到高吼峰修道院。”
“别担心我，我也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就算是吹吹冷风也好。”莱戈拉斯半转过头跟尼尔说话，却被她固定住了头。
“别乱动，毛巾会掉下来的。”尼尔见他不转动头了，这才松手坐回原处。“我想明天就出发，早点解决事情，我就能早点安下心来研究回去的办法，回去之后还有一个大麻烦要解决，那更让我头疼。”
“什么大麻烦，我能给你提供帮助吗？”
尼尔抿抿唇，看着莱戈拉斯。她记得莱戈拉斯的父亲跟她的亲生父亲并肩而行，又都住在巨大的幽暗密林里，说不定他们的父亲之间有往来。莱戈拉斯骑马赶上他的父亲瑟兰迪尔时，近距离与她的父亲接触，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你还记得在你父亲身边的银发精灵吗？”
莱戈拉斯伸手按住毛巾，坐直身体，却被尼尔推倒。
“都说别动了，你再动我就、就采取强制措施。”尼尔站起来，右腿跪在床上，倾斜着上半身，双手搭在莱戈拉斯的肩膀上，推着他往后面倒，直到他靠回床头。她抬手摸摸盖在他眼前的毛巾，发现温度不够，立刻把毛巾换下来。
莱戈拉斯尝试着睁开眼睛，这一次眼睛并没有产生疼痛感，只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耳边传来尼尔拧干毛巾的声音，他眨眨眼，把闭上那双失去光彩的眼睛。温暖再度覆盖着双眼，他屈服于尼尔的“威胁”，乖乖地靠在床头。“我只是很惊讶，他的眉眼和发色都跟你跟相像，他自称埃尔盖拉德，是银湖领地的领主。”
“埃尔盖拉德，星芒。”尼尔点出这个名字的含义，缓慢地坐回椅子上。“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莱戈拉斯挑眉，他的假设一和假设二同时成立了。现在他的筹码多了一个，尼尔在中土的亲人又多一个，她永远离开中土的可能性降低。
“你一点都不惊讶？”尼尔看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的莱戈拉斯，伸出手指轻戳他的胸膛，戳到他的胸肌，感觉像是戳到一块有温度的铁板上。她的手指又往下按了几下，确定了那是胸肌。她咻地收回手指，把手背到身后，状似正常地开口。“你之前就认识他吗？”
“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你们之间应该有血缘关系，我只是不能确定他与你的关系。”莱戈拉斯努力忽略刚才她的淘气动作，尼尔语气很正常，就像她看惯了男人的胸肌一样……没错，尼尔在孤山生活了七十多年，除了她的老哥吉姆利，还有一群追求过她的男性矮人。莱戈拉斯不由得有些嫉妒，连吉姆利也嫉妒的那种嫉妒。“你不是想要找他吗？怎么在看到他的瞬间就跑了？”
“我以为……”尼尔瘪瘪嘴，“他身后有个浅灰发色长得跟他也有些相似的女性精灵，还喊他Ada，我以为他抛弃母亲和我，重新娶了一任妻子还生了另外一个女儿。可是母亲告诉我，他没有那么做，那个女精灵是他妹妹的女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收养，所以才那样喊他。”
莱戈拉斯露出向往的笑容。“精灵一向长情，爱情往往就是终身的事，只要世界还未终结，精灵的爱依旧存在。你应该相信你的父亲。”
尼尔垂下双眸，目光游离不定。“我只是习惯了人类的思维。你知道的，我在巫师界生活了二十五年，巫师十七岁就成年，我的观念也基本定了下来。就算后来我在孤山生活了很长的时间，我看待事物的观念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人类跟精灵相比，能维系终身的爱情远远少于破碎的爱。”
她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把莱戈拉斯眼前的毛巾拿掉，拿起放在一旁的白布条。“不说他了，等回到中土再考虑跟他见面的事。关于接下来的行动，我还要跟你商量。我们两人来历不明，没有身份，在这里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莱戈拉斯稍微低下头，方便尼尔把布条绕到他头部后面，女孩子的香软气息又在他鼻尖缭绕。“你的意思是找个身份？”
“我喜欢跟你说话，一点也不费劲。”尼尔开心一笑，她话才说一半，他就能猜到她的另一半心思。“我想好了，既然这里的人认为我的母亲去屠龙，那我就借我母亲的身份，继续她没做完的事。这两天我从布莱丽娜和格雷戈尔口中套出不少关于我母亲的消息，她喜欢穿黑色的法袍或是盔甲，总是戴着有奇怪花纹的面具，基本不露出她的真面目，他们两人也不曾见过我母亲的真容。”
“你也要穿黑衣戴面具吗？”莱戈拉斯微微转头，今天的布条依旧绑得松紧恰到好处。
尼尔绑好布条，收拾着床头柜上的东西。“我跟母亲身形相似，戴上兜帽和面具，遮住头发和脸，可以以假乱真。就算被认出来，也能用魔法糊弄过去，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倒是你的身份，我还没想好。布莱丽娜说我母亲喜欢独自行动，很少与伙伴或是随从一起。”
两人都沉默地思考着，莱戈拉斯试探性地说出一个很容易就想到的身份。“家人？”
尼尔沉吟片刻，发出不赞同的声音。“不太好，布莱丽娜都知道我母亲是独生女，我想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你要假扮我的兄弟，行不通。”
“除了兄弟，家人还有……没什么。”莱戈拉斯突然止住话头，没再继续说，再往下说出来显得他在占尼尔的便宜。
尼尔轻咬下唇，心里摇摆不定。她其实有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可她要是直接提出来，会破坏她的淑女形象，甚至会暴露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出来。“家人的话，我想到了一个，不知道跟你刚才没说出来的那个是不是一样的。”
此刻的两人，像是神秘任务的执行者与交接处的接头人，在这个问题上绕起圈圈。“我们对个暗号？在对方的手心写下想到的那个词的第一个字母。”
“好。”尼尔同意莱戈拉斯的建议，两人都伸出手掌，同时在对方手心写下心里那个词的第一个字母，一人郑重地写了三笔，另一人优雅地一笔画出。
一个大写一个小写，一个普通字体一个花式字体，可对上号，都是F。尼尔惊讶地看向莱戈拉斯，发现他也转头面向着她。
莱戈拉斯心里噗噗噗地冒出泡泡来，他压住心底升起的喜悦，轻声询问：“六个字母？”
尼尔双眼亮起星星般的闪光。“嗯！”
两人都轻笑着，房间里充满双份的小开心。
莱戈拉斯心里软了一角，“如果有人问起，希望这个答案能蒙骗过去。”
尼尔借着莱戈拉斯看不见，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她压抑着声音里的喜悦，却掩不住那份轻快。“那需要我们的配合，还有高超的表演技术。我下楼拿早餐，你等我一下。”
尼尔端着水盆站起来，快步走出门外。等她下楼的脚步声传来时，莱戈拉斯才卸去他刚才的沉稳模样，摸下床转了个圈，差点就唱起歌来。可尼尔的脚步声渐近，他赶紧扶着床头柜，坐回床边。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虚假关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