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银湖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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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的宫殿建在一个宽敞的洞穴内，仿制曾经的千石窟宫殿明霓国斯，由矮人相助建造而成。洞穴里有随处可见的瀑布，细长的廊道和许许多多小洞穴。最高处是王厅，王座设立在那里，林地精灵王会在那里接见外来的客人，或是审问闯入密林被捕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他靠在他的雕花木制王座上，头戴鲜花变成的王冠，橡木权杖就放在手边。当陶瑞尔带着约十人上来时，瑟兰迪尔才抬起双眸看向下方。
埃尔盖拉德走在陶瑞尔后面，他的大部分族人都在低层地方停下，被带到其他地方候着。他和他的女儿以及其他亲族则被带到最上层的王厅，与瑟兰迪尔会面。刚走上王厅，他就与王座上的瑟兰迪尔对上视线，还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耐烦，哦不，是两丝。他摆出大大的笑脸，脚步轻快地走上去。
“亲爱的瑟兰迪尔兄弟……”这句称呼的话才刚出口，埃尔盖拉德就察觉到瑟兰迪尔的脸轻抽一下，看来还是那个原汁原味的林地国王啊。埃尔盖拉德笑得更欢，继续他那冗长却一点也不正式的打招呼。
“我是你的契约兄弟埃尔盖拉德啊。怎么了？看到我这张俊美的脸庞，又被惊讶到说不出话了吗？我就知道，长得这么好看是我的错，但是你这么直盯着我看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没关系，谁让我是你兄弟呢……”
瑟兰迪尔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他拿起手边的权杖，从王座上起来，一步步走下阶梯，来到埃尔盖拉德身前。他紧盯着埃尔盖拉德那笑意满满的脸，盯得埃尔盖拉德停住讲话，抱紧自己还往后退了半步。
“我只是在惊讶，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没脸没皮。”瑟兰迪尔鄙夷地看着他。陶瑞尔站在一边，在心里感叹着。想当初那一群矮人被带到这里接受王的审讯，那是王也没露出这样的神情，也就只有这银湖领主埃尔盖拉德能让王如此。
“我这张脸还好看着呢。”埃尔盖拉德没被他的眼神伤到，反而笑嘻嘻地向后退，退到席露恩的身边。“我这次来可不是专门来看你的，你那张脸没什么好看的，要看你那张脸我还不如拿镜子看我自己。”
瑟兰迪尔接过他的话尾，冷漠地下了逐客令。“既然不是来见我的，那就赶紧回吧。陶瑞尔，带出去。”他向后一转，身上的刺绣长袍飘飘，只是还没等他跨上台阶，他的长袍就被人拉住。他回头，目光冰冷地瞥向身后。
拽住瑟兰迪尔的埃尔盖拉德赶紧松手，还把他长袍上的褶皱拍直。“瑟兰迪尔你也太不够兄弟了，我们大老远跑来，你一杯酒一顿宴席都没请我们，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林地国王，是我埃尔盖拉德的契约兄弟吗？你要是不耐烦见我，行，我没意见，把我女婿叫出来，让他来接待他的岳父，陪他岳父好好喝几杯。”
瑟兰迪尔站住不走了，他转过身来，眼神审视地看着埃尔盖拉德身后的女精灵。十分浅的灰色长卷发，发尾微微泛着银光，眼睛是深灰色，眼神很是清澈。瑟兰迪尔又看了一眼埃尔盖拉德，对比了两人的相貌。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闪烁着微光。
银湖精灵在后代繁衍上比其他精灵要艰难，在后代的样貌上有个特点，父母双方谁更好看，后代就遗传谁的样貌。银湖精灵貌美，就算与外族精灵通婚，生下来的后代也大多数都遗传了银湖精灵的样貌：深灰色或黑色头发，灰色或黑色眼睛。银湖精灵以美为则，因此第一任银湖领主是一族中最美的，传到埃尔盖拉德这一代，依旧是这样。而第一任银湖领主是银发银灰色眼睛，银湖领主只跟浅发色浅眸色的银湖精灵通婚，所以生下来的后代基本都是银发银灰色眼睛，除了埃尔盖拉德的妹妹，银湖领主一脉中第一位小姐。
按理说，埃尔盖拉德的后代也是银发银灰色眼睛，可是瑟兰迪尔想起埃尔盖拉德那个黑发黑眼的妹妹，心里就不那么确定了。有了埃尔盖拉德妹妹这个特例，埃尔盖拉德的后代也有可能会出现不同发色眸色。瑟兰迪尔敛起视线，正要开口询问，这位银湖领地的大小姐就向他行了一礼。
“向林地王国的精灵王问好。我是席露恩，银湖领主埃尔盖拉德之女。”席露恩左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右手画了半个圈，朝着瑟兰迪尔弯下腰，做了精灵表达友好和敬意的礼仪。之后她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比埃尔盖拉德还要热情的笑容。“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是从我Ada那边的关系看，称呼您为伯父呢？还是从我未来的丈夫莱戈拉斯的关系看，也称呼您为父亲呢？”
埃尔盖拉德以自己的盛世美颜发誓，刚才瑟兰迪尔嘴角肯定抽动了，他忍不住轻笑一声，却被瑟兰迪尔狠狠瞪了一眼。
瑟兰迪尔的眼神在这对父女俩脸上来来回回，看到的是如出一辙的笑容。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银湖精灵，尤其是这银湖领主吗？就是因为银湖领主这一脉都是有些神经质的精灵。眼不见为净，他转过身快步走上王座，挥挥手让守在门边的侍卫搬来一张椅子。
“陶瑞尔，带银湖领地的小公主和其他人下去休息。埃尔盖拉德，我们得好好谈谈。”
“好啊，我们兄弟之间好久没亲密谈话了。露露，”埃尔盖拉德朝席露恩眨眨眼，“这里是你将来要生活的地方，可以让小桃子带你先熟悉熟悉。Ada跟你瑟兰迪尔大伯伯谈论完事情就去找你。”
“Ada我听你的。瑟兰迪尔大伯伯，您能告诉我莱戈拉斯在哪里吗？我想早点跟他见一面。”席露恩随着埃尔盖拉德的话称呼起瑟兰迪尔。瑟兰迪尔先是凉凉地看了一眼埃尔盖拉德，之后才眼神示意陶瑞尔。
陶瑞尔马上会意。“席露恩小姐，你奔波而来肯定累了，我这就带你去休息，请随我来。”陶瑞尔强制地把将席露恩和其他人都请出去。席露恩瞪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扭头就走。这番小动作全被瑟兰迪尔收在眼中。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瑟兰迪尔才重新开口。“埃尔盖拉德，这么多年都不见你回来密林，怎么在密林遭受黑暗侵袭的时候，你却来了？”
埃尔盖拉德倒吸一大口冷气，双手捂在嘴边，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神情。“原来如此，我是听说了到处都在打仗，来的路上也有遇到奥克，没想到密林里也有。多古尔都那边来的吗？”
“你就装吧。”瑟兰迪尔扯起嘴角，给他一个冷笑。“银湖精灵本就数量稀少，我记得你一族离开密林时也才两百多人。今天你带了近两百名族人来到密林找我，该不会，你是带着一整族回来的？你是打算回来密林定居，还是想跟你女儿一起，加入我们林地精灵？”
埃尔盖拉德双眼一眯，收起他从进来就没断过的笑容。“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带着女儿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来意吗？还是说你现在想出尔反尔，违背从祖上就立下的婚约？婚约从你我爷爷那一辈就订立，只要林地王国或是银湖领地的贵族中出了女子，又有适龄的男子，契约下的婚约才能定下。我妹妹出生的时候，你已经娶妻，那没办法，这婚约只能延后到下一代。现在好了，你的儿子莱戈拉斯早已成年，我的女儿席露恩也正好适龄，所以我带着她来到这里，为的是履行祖辈定下的约定。”
埃尔盖拉德说得没错，婚约是从他们爷爷那一辈定下的，只可惜他爷爷只留下他父亲欧洛斐尔一个儿子，埃尔盖拉德的爷爷也是只有一个儿子，于是这婚约往后延，推迟到瑟兰迪尔和埃尔盖拉德这一辈。瑟兰迪尔比埃尔盖拉德年长很多岁，埃尔盖拉德的妹妹在第二纪元末才出生，当时瑟兰迪尔早已娶妻，这个婚约只能延续到莱戈拉斯这一代。如果席露恩真的是埃尔盖拉德的女儿，那按照祖辈的规定，莱戈拉斯和席露恩之间有婚约。
瑟兰迪尔抿紧双唇，视线紧盯着他，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记得你离开密林时还是独自一人。你的女儿席露恩竟然不是银发，这可真是少见。按照你们银湖精灵的繁衍规律，难道你的妻子才是族中最美？”
埃尔盖拉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被瑟兰迪尔捕捉到了。埃尔盖拉德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低下头，手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开口，声音竟然有些发哑。“我的妻子……已经不在了。”
他抬起头，诚恳地看向瑟兰迪尔。“瑟兰迪尔，你明白这种痛苦，我只恳求你一件事，别在露露面前提到她的母亲。”
瑟兰迪尔的眼珠微动，不得不说埃尔盖拉德一脚猜到他的心伤。莱戈拉斯的母亲也是这样，没想到埃尔盖拉德的妻子也是如此。虽然这让他有些难兄难弟的感觉，可他并不打算松口。即使是祖辈定下的盟约，现在他也得重新考虑。这件事关乎莱戈拉斯的未来，以后莱戈拉斯会从他手里接过这象征着王权的权杖，他要统领密林的西尔凡精灵，在妻子的选择上不可以马虎。
席露恩虽然长相可以，但是出身银湖贵族这一点已经让瑟兰迪尔很是不满。他对埃尔盖拉德的爷爷没什么印象，可还记得埃尔盖拉德的父亲跟埃尔盖拉德差不多，不开口的时候能与天上的星辰媲美，一开口准能把人气死。脸皮厚不厚不知道，但是普通的言语并不能戳破他们的脸皮。上一句才刚骂了他，下一句他还能给你一个大大的笑脸，在你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时，他就能开口吐出言语的利箭，将你刺伤。
这就是瑟兰迪尔对埃尔盖拉德及其祖辈的印象，刚才席露恩给他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埃尔盖拉德只是在他面前蹦跶这么一小会，他就很想把埃尔盖拉德扔到地下河里头。要是席露恩完全继承了这个家族的特性，天天在这洞穴里开口说话，没有一个林地精灵还能唱出欢乐之歌的。
再说这席露恩的脾性，虽然在他面前行礼做得可圈可点，可是一转眼就给陶瑞尔摆脸色，还一副娇气的小公主模样，太过小家子气。瑟兰迪尔在心里冷哼一声，也是，埃尔盖拉德这种性格能教导出什么样的女儿。
最后这一点，就是银湖精灵的后代繁衍问题。银湖精灵太过娇弱，要生下后代很是困难。如果莱戈拉斯真的娶了席露恩，那他要等多少年才能见到小小叶子的出世。还有，就算小小叶子能顺利出生，谁能保证会不会遗传了银湖精灵的特性，长成娇弱无力连弓都拉不开的精灵呢。
瑟兰迪尔这番评论下来，直接给席露恩盖了戳，那就是“驳回”。如果要莱戈拉斯娶这样的女子，瑟兰迪尔宁愿莱戈拉斯娶普通的西尔凡精灵。只是要真正驳回这桩婚约，第一个阻碍就是眼前的埃尔盖拉德。
埃尔盖拉德恢复刚才的活力，掰着手指细数席露恩的优点。“第一，我女儿长得比你这里任何一位女精灵都好看多了，你就不用担心你孙子孙女的样貌问题了。第二，席露恩会刺绣，会做饭，正常女孩子会的她都会。嫁给你儿子后，肯定会十分体贴人的。第三，席露恩是我的女儿，领主的女儿，你放眼整个中土，还能找到那个领主的女儿还是适龄的？她跟你儿子身份地位都很搭配。第四，祖辈定下的婚约可不是说说而已。你看这一二三四大点都列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第一，长得好看能做什么？第二，刺绣做饭这些，林地王国还找不到人来做吗？第三点瑟兰迪尔倒是无话可说。之前还有瑞文戴尔的领主女儿阿尔玟，现在听说好像被内定了，放眼中土的所有精灵种族，除了席露恩，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还未婚的贵族女子了。这第四点，该死的第四点，单单是这一点，埃尔盖拉德就能拿它做很多文章。
瑟兰迪尔的手指摩挲着权杖上雕刻的花纹，见埃尔盖拉德正等着他的恢复，他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可还是要两个年轻人能看对眼。不着急，就算这一辈的婚约履行不了，还有下一辈。你我都是疼惜子女的父亲，想必你不会让你女儿受委屈。”
埃尔盖拉德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那好办啊，你把莱戈拉斯叫过来，让两个小年轻好好处处。露露这么漂亮又可爱，莱戈拉斯不会不喜欢的。”
瑟兰迪尔唇角微动，抬手示意他坐下。“你许久没出现，这中土发生了太多事情，你应该只知道其中一部分。魔苟斯的仆人索伦又掀起风浪，莱戈拉斯正护送着至尊魔戒前往末日火山，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眼神闪了闪，停顿了一小会儿才继续说。“你的两处驻地都被索伦的邪恶势力侵袭，你和你的亲族可以在我的大厅里居住，其他银湖精灵就住外头的树屋。密林近来有奥克频繁入侵，你要想活命的话就待在这洞穴里。”
埃尔盖拉德一拍椅子扶手，脸上带上点怒气。“听听，你说的这又是什么话，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你我的父亲在战场上杀敌时，我不也跟你并肩作战过？这一次我既然带了全族人来，就没想过要走，在收复失地前暂借你的领地，我的族人自然会加入你的守卫队伍，射杀来犯的奥克。别看不起银湖精灵啊，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轻哼一声，从王座上下来，他从埃尔盖拉德身边经过，径直走向王厅的出口。
“诶，诶诶，瑟兰迪尔，我这会儿还没帅够一分钟，你就不能等我表演完你再走吗？还是说你见我比你帅太多，心里很是伤心，不敢直视我了？”埃尔盖拉德笑嘻嘻地跟了上去。“我记得你酒窖里有不少好久，这回我难得来看你，你就拿出来与我喝几杯。”
瑟兰迪尔头也不回，走过出口时，把手里的权杖和脱下的长袍交给守卫，从另一个守卫手里拿过他的弓箭和长刀。“我要去巡视领地，你要跟我一起来也好，到时遇上了奥克，这第一箭就让给你。”
埃尔盖拉德赶紧刹住脚步，举起手挥了挥。“你出去巡视总得有个人帮你守着宫殿吧，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在呢。”
瑟兰迪尔摇摇头，在心里骂他几句，提着弓走了。埃尔盖拉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扭过头，双手搭在守卫身上，认真地盯着守卫，严肃地开口。
“瑟兰迪尔珍藏的酒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银湖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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