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我吼你[综魔戒]》墨崖零柒

64、成长之痛

　　德拉科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些束缚，却做不到。他的魔杖不知道在哪里，就算他知道也拿不到。之前外面一直传来打斗的声音，看来那个尼尔老师已经被发现，与其他食死徒打起来。马尔福庄园就在附近，而黑魔头这段时间一直逗留在马尔福庄园，要是看到赖斯庄园这边的动静，肯定会立刻赶过来。

　　黑魔头为什么不住在赖斯庄园？他不喜欢赖斯庄园的装修，到处都是龙，格调明亮。马尔福庄园才符合他的要求，蛇，格调暗沉优雅。伏地魔住在他们家里，端的是一副主人姿态。因为爸爸之前的失误，伏地魔现在很是看不起他，他的爸爸这两天在其他人面前经常抬不起头来。德拉科打心底不希望黑魔头住在他家里，他能感觉到家里越发压抑。母亲的笑容越发苦涩，却总是无声地给他鼓励。事情总会过去的，对吗？邓布利多……他已经死了，那伏地魔总会赢的，对吗？

　　他还在思考如何自救，耳边传来一男一女的谈话声，女的声音他耳熟，就是尼尔的。这么说，她没被食死徒杀死？那她怎么还能在这里，难道她并没有逃走，而是打赢了？跟她说话的男的又是谁？他支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里有一个，小房子里还有一个。你守着这个，我去把小房间里那个拖出来。”
　　“进去的时候记得先扔一个昏迷咒，食死徒很狡猾，要留一个心眼。你们两个过来，把这人拖上去，带回魔法部。”

　　他听清楚两人的谈话，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与尼尔谈话的男人是魔法部的，这么说，有魔法部的给她帮忙。他就知道，她不可能一个人来这里，她肯定是通知了魔法部，让傲罗们来帮助她。他们赢了，他们就要进来抓人了！
　　等等，她说这里有一个，可是小房间里除了他，还有贝拉姨妈。难道……

　　他还没得及想清楚，地下室的门打开了。他转过头去，看到尼尔出现在门口。他闭紧双唇，大气不敢出一口。尼尔从他身边经过，给了他一个眼神，又竖起手指贴在唇上，暗示他不要出声。紧接着，她挥挥魔杖，将贝拉姨妈弄了出去。门又关上，德拉科这才敢换气。

　　他想不明白，这人到底在做什么？他是食死徒，伏地魔赋予他的新身份，她都把贝拉姨妈带走了，却独独把他留下，还让他别出声。难道她不想让外面的傲罗知道德拉科·马尔福在这里？为什么？

　　是他将食死徒引入霍格沃兹，是他害得校长命殒天文塔。她跟邓布利多关系那么好，要是知道是他害得，肯定恨他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一见到他就给他一个恶咒。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打倒贝拉姨妈，把他绑起来，又下了咒让他动不了喊不出。她回来却只是带走贝拉姨妈，可是没有把他交出去。难道她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这不可能，波特与她关系也不错，他肯定会向她告状……等等，为什么他要用告状这个词？她又不是他的监护人……

　　德拉科想起她把他推到墙上控制住他的手脚时说的话。架子湾葡萄，他还记得，他没有忘记。但是她以前长得不是这个样子，以前她长得跟个男人一样，还长着胡子，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比媚娃还美的清纯模样。他深吸一口气，这一点他想不明白。他还小的时候，赖斯就是个大人了。九年过去，她少说也得三十岁，可看上去就跟他们差不多。难道是用了能变漂亮的魔药？他妈妈的梳妆台上就有很多瓶瓶罐罐，抽屉里还有很多口服的魔药。可是他也没见到妈妈能变年轻，岁月还是残忍地在她脸上留上痕迹。可赖斯不一样，她看上去就跟还未成年的女孩一样，皮肤光滑细腻，看不到一丝皱纹。

　　他想得脑子都要炸开，想的问题也越来越偏离主题。等到他意识到这一点时，门又开了，还是尼尔，只不过他没有听到其他人的说话声。傲罗们都离开了吗？

　　“傲罗都走了，你可以说话了。”尼尔轻挥魔杖，把下在德拉科身上的咒语停下来，却没有给他松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的爸爸又进去了。”
　　“什么？”德拉科瞪大双眼，脸上又惊又急。他爸爸才刚出来没几天，怎么又被抓了？他从家里过来应援，却被打倒了吗？

　　“你应该庆幸，他进去的时候完好无缺，好多食死徒不是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就是缺胳膊少腿进去的。”尼尔挥舞魔杖，让小房间里的灯亮起来。昏暗的油灯照亮整个空间。
　　德拉科闭上眼睛，等适应了这光亮，他才睁开眼睛。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他右前方的尼尔，她正弯腰捡起他的魔杖。
　　“是你，是你害得我爸爸……”

　　“嘘嘘嘘，大人的事小屁孩别评论。你的爸爸那是咎由自取，这能怨我吗？”尼尔摊手，变出一张椅子，在德拉科面前坐下。她的衣服有些脏，却看不到一丝血迹。她正把玩着他的魔杖，不，现在应该说她收缴的魔杖。
　　“我做的事有错吗？没有，合情合理。这里是赖斯庄园，我是都瓦克因尼尔·赖斯，赖斯庄园的主人，食死徒强占我的家，我把他们赶出去，法律上情理上都说得过去。而你爸爸，想要帮着那些强占我家的坏人，还有对我施加暴力，我只好自卫把他打倒。你爸爸被傲罗带走，这能怪我吗？不能，只能怪他自己，站在恶的那边，站在我的对立面，站在情理的敌对方。”

　　德拉科的双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

　　尼尔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很直，上下打量着他。德拉科注意到她看人的方式跟与他的爸爸有很大的区别。他们都是拥有富足家产的家主，一个有着纯血家族的骄傲，看不起落魄的纯血巫师或者是倾向麻瓜的巫师，看人的时候总带着掂量，一旦对方的身份不符合与他搭话，他的眼中就会透露出鄙夷；另一个并非纯血，不理解纯血家族的骄傲，空有堆积成山的财物，可是她的眼里没有偏见，没有鄙夷。

　　她看了他好几眼，这才缓缓开口。“你只是个误入歧途的男孩……”
　　德拉科立刻打断她。“我不是孩子，我是个成年人，我已经满17岁！我把食死徒引入霍格沃兹，还在天文塔上杀了邓布利多！”他扯起嗓子，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这段时间来，他晚上睡觉一直做梦，梦到当时天文塔上的场景，梦到邓布利多从塔顶飞出去，梦到在那之前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他无数次在梦里大喊，反驳那些话，他不是软弱的人，没有斯内普他也会杀了他。

　　“你没有杀了他，你也杀不了他。”
　　德拉科猛地扑向她，可他身上还有捆住他的藤蔓，他挣不开这只该死的椅子。“我杀了他，他死了！”

　　相比于德拉科的激动，尼尔倒是很冷静，甚至于有些冷漠。她不想说些好听的、能维护小孩子纯真美好的话，她只想拿起泛着寒光的小刀，捅破那层虚伪的美好。
　　“你没有，是西、斯内普动的手，你做不到，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我该用‘坚强’这个词，还是‘残忍’这个词？尽管你已经成年，可是你的这里，”她指向他的心脏，“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还是个小孩。这么多年你只变化了一点，当年的你一碰到什么事就嚷嚷着找爸爸，现在的你，还躲在你爸爸的影子里。”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在家的这一年里，是我代表着马尔福家族在伏地魔手底下效力，是我，不是他！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我已经站在我爸爸同样的高度上，我不再是跟在他身后的男孩！”他大声嚷着，平日里很是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眼睛转动着，从尼尔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脸上扫过，落在了她手里的山楂木独角兽毛魔杖上。

　　“那就证明给我看，从这扇门走出去，回到你的马尔福庄园，告诉你妈妈发生了什么。然后肩负起马尔福未来家主的责任，好好考虑接下来马尔福家族要走的道路，是一条路走到黑，跟着伏地魔为了统治巫师界而杀戮异党，还是及时止损，站到情理的一方，加入与伏地魔对抗的阵营。”她站起来，将魔杖扔到他的怀里。“傲罗就要回来了，你最好快点离开。”

　　她走向门边，挺直的后背暴露在德拉科的视线里。他发现捆住他的藤蔓消失，他的手脚恢复自由。他抓着魔杖站起来，手里的魔杖指向那个有着一袭银色长发的脑袋。
　　她没有转过身，可她的一声轻笑传入他的耳中。德拉科的指尖有些发痛，他的脑海中滚过几个早就背熟于心的咒语。

　　“忘了告诉你，伏地魔从这里跑了。”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一个震惊的德拉科。

　　德拉科脑袋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赖斯庄园的大门，又是怎么回的家。等他回过神来，看到的是泪流满面的母亲。
　　她双手冰冷颤抖，贴在他的脸上，寻求那一丝暖意。她担忧地看着他，口中念叨着他的小名。“小龙，我的小龙，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可是你的爸爸，卢修斯他……”

　　德拉科拉着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给她一个拥抱。他的爸爸又进了阿兹卡班，伏地魔又被打跑，现在该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他差点杀了两个同学，又差点亲手杀了邓布利多，他……还有选择吗？

　　“小龙，”纳西莎推开他，握紧他的手臂，她的眼里与刚才的黯然不同，燃烧起点点亮光，“去找西弗勒斯，我们得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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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尔哼着轻快的歌，提着一瓶香槟回到黑湖下的洞穴里。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邓布利多才刚醒不久，又睡了过去，福克斯立在床头也睡着了。科洛兹卡尔不在这里，肯定是跑到山上吹风睡觉去了。她招呼马萨过来，说是要喝香槟庆祝，马萨立刻回去霍格沃兹的厨房，给她弄来一些小点心。

　　主仆二人坐在离得有些远的石桌旁，尼尔已经倒了两杯香槟。
　　“小主人这是要庆祝邓布利多先生复活吗？为什么不等他醒来的时候一起庆祝呢？”马萨很不理解，却被尼尔塞了一杯香槟。
　　“我想庆祝的不知是这件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庆祝，”尼尔下了小声咒，这才举起酒杯，“先干杯。”

　　马萨小心翼翼地与她碰了一杯，他不安地坐在椅子上，酒杯里的香槟他不是没喝过，以前还在高塔的时候，每年重大的节日宴会上主人都会赏酒。只是，这都多少年没喝过香槟了，看来小主人要庆祝的另一件事是件大喜事。马萨举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马萨，我把庄园拿回来了。”

　　“咳咳咳！”马萨偏过头，剧烈地咳嗽着。“对不起小主人，马萨不是故意要浪费美酒的。”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这里还有，不够给你倒。”尼尔弹弹香槟酒的酒瓶，酒瓶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主人说的是真的？”马萨压低声音问，“庄园不是被食死徒还有……神秘人占领了吗？”
　　尼尔吃着食物，只能点点头。她喝了一口香槟，这才开口。“我没骗你，我把食死徒赶跑了。别担心，我没事，有好多傲罗帮忙，我才能把庄园拿回来。只是庄园里丢了好多东西，又因为战斗毁得乱七八糟的，还得麻烦你帮忙清理一下。”

　　“那是马萨的工作，马萨很乐意。”马萨说着，哭了起来。“马萨没用，没能守住庄园，现在小主人把庄园拿回来了，马萨肯定要好好打扫，把庄园打扫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就要走了，庄园以后还得靠你打理……”尼尔露出一个浅笑，却带着点担心。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看他，看看这个忠心的仆人，看看照顾了她几十年的马萨。

　　马萨停止落泪，慌张起来。“小主人这么快就要走了？马萨还没准备好呢，要给你买的露营用的帐篷，还有新的衣服，食物什么的都没买，不行，马萨这就去准备！”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就要用小精灵的魔法欢迎显形离开。
　　尼尔赶紧拦住他，“不着急不着急，我再待几天，先得把庄园的防御提升到孤岛的水平，还得去魔法部办点事。办完我才走。”

　　马萨重新坐下，眼里又蓄起泪水。“马萨已经年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小主人，不知道小主人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马萨。”
　　尼尔的心被揪起来，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亲朋好友的离去，可是她又放不下在另一头的亲友们。“马萨，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我会尽快用魔法回来，到时候就能再见面了。”

　　马萨擦干净眼泪，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小主人，要不您还是再找新的小精灵吧，这样就算马萨不在了，年轻的小精灵还能帮主人打扫屋子。”

　　“马萨你别瞎说，我回来的时候你肯定还好好的。不过找个新的小精灵也好，家里太大，只有你一人我也不放心。你要是有个伙伴陪着，帮你做些家务活也好。”她的唇角勾起，浅笑着。“马萨，你在霍格沃兹里也有不少伙伴，以后邀请他们去庄园里玩，为庄园增添点人气也好。”

　　马萨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感激，他在霍格沃兹里认识了很多小精灵。可是与他们一对比，他觉得自己很幸运。他的两个主人都对他很好，就是不怎么着家。这次，他一定会守护好庄园，守护好小主人的家。
　　“马萨记住了，谢谢小主人。马萨现在就去庄园里收拾。”
　　尼尔再次拦住他，把酒杯塞回他手里。“明天再收拾也不迟，今晚就陪我好好庆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