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龙与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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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的右手比尼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那是一个强力的诅咒，布在一枚戒指上的诅咒。她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竟然这么不谨慎，以身犯险，将那枚戒指带上。这可能是她认识邓布利多这么多年来他本人犯过的最严重的错误。
邓布利多告诉她，他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尼尔的眼前立刻浮现出甘道夫的身影。
“不，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尼尔立刻反驳，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以悲剧一样的方式死去。
“尼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邓布利多看上去像是接受了他的死亡宣告，反而是尼尔的情绪波动特别大。
“那就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我们是巫师，那就用魔咒！”尼尔抽出魔杖，对准邓布利多的右手。邓布利多的手指动了动，手却没有挪开。尼尔的魔杖射出一道柔和的绿光，覆盖在邓布利多手上。
“感觉像是泡在温水里。”邓布利多评价着。尼尔中断魔力输出，收起魔杖，凑近了看。邓布利多的手还是那副模样，焦黑如炭，没有人体血肉的鲜活。尼尔抿紧双唇，直接从手心里输出数道橙黄色的光。
她尝试了，不管是治愈类的魔咒，还是治疗法术，都没有用。
“别灰心，我们已经尝试了多种办法，你的失败我们也经历过。现在只有用魔药才能将它控制在这只手上，为我延续差不多一年的生命。一年左右的时间够了。”邓布利多扯起嘴角，拍了拍尼尔的手。
“一年时间怎么够。”尼尔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哭泣一样，甘道夫坠落悬崖的场景一次次在眼前闪过。她不想要这样。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邓布利多了，邓布利多对她很好，教会她很多知识和道理。在母亲逝去的时候，除了马萨，唯一能安慰她的就只有邓布利多。如今他亲口告诉她，不到一年时间他就会死去，她能不伤心吗？
“别伤心，我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皱着眉头就跟我这个老头子一样啰。”他伸手捏住尼尔的脸颊，强行扯出一个笑容。
尼尔将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里。“我会找到其他办法的。对了，你之前说的‘我们’，除了你还有谁也在想办法？”
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西弗勒斯，他在魔药上很有成就，也是他研制出能拖住诅咒的魔药。你要去跟他交流一下吗？我知道，你对魔药感兴趣，但这可能也是无用功，我不得不说，他在魔药上的成就比你要高，他没能找到根治的办法，你也不必要去浪费时间。”
“至少应该让我去问清楚，说不定两个人合作就能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尼尔做了个深呼吸，放开邓布利多的手。“西弗勒斯就是斯内普先生吧，我记得课表上显示他今晚没有课。邓布利多，这种时候我能在哪里找到他？”
“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在地窖那边，我不知道你去没去过。”邓布利多看向站在镀金栖枝上的凤凰。“福克斯，能请你为尼尔带路吗？”
福克斯缓缓地把脑袋转过来，明亮的黑眼睛与尼尔的银灰色眼睛对视。福克斯拍打着金色与红色羽毛覆盖着的翅膀，朝着尼尔飞过来。福克斯在尼尔上方盘旋了几圈，落在尼尔的肩膀。福克斯挪动几步，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
尼尔大跨步走在走廊上，肩膀上停着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她刚好碰到下课的时间，上完晚课的学生们从教室里出来，在走廊里走动，赶着回去宿舍。
“嘿，你们两个不要再走廊里追逐，很容易摔倒或是撞到其他同学的。”尼尔喊停两个在走廊里跑着的学生。
不少学生停下来都与她打招呼，还有几个可爱的低年级女生跟她道了晚安。作为一个活了百年出头的“假老人”，尽管心里头装着事，她还是停下来，扬起笑脸，向学生们回了几句好梦。将几个小姑娘送走后，她脚下一转，向右手边的楼梯走去。
“哎哟。”福克斯叼起尼尔的一束头发，扯了扯，把尼尔扯痛了。
“福克斯？”尼尔转头看着凤凰，凤凰张开喙松开她的头发，目视前方。
尼尔揉着被扯到的头皮，微微鼓起脸颊。“谢谢你，福克斯。”她听从福克斯的指挥，不走右手边的楼梯，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
一路上，福克斯又扯了她两下，最后尼尔还是忍不住，跟福克斯说扯头发挺痛的。她还用了一个生动形象的类比——扯头发就跟扯羽毛差不多——作为被取过羽毛的凤凰，福克斯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下一次尼尔走错路的时候，福克斯直接举起翅膀，拍打了尼尔的后脑勺。
“不是，”尼尔停下来，大大的眼睛与福克斯黑亮的小眼睛对视着，“福克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是说，你不乐意陪我一起去？”
福克斯高傲地昂起脑袋，啼叫了一声，仿佛在回答尼尔的话。可惜尼尔只听得懂英语、中土通用语、矮人语、简单的精灵语还有龙语，她听不懂凤凰语。
“福克斯，你能说英语吗？凤凰语我没学过，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尼尔实话实话，脸上还带着小委屈。
福克斯冷漠地看过来，伸长脖子啄了她一口，之后福克斯展开火焰般的翅膀，从尼尔肩膀上飞走了。尼尔捂着被啄了一口脑袋，看着福克斯越飞越远，耳边传来一声短促的低笑。她扭头看向笑声传来的地方。一个身影藏在柱子后面，走廊里微弱的光将他的影子暴露了。
“出来，”尼尔端起老师的架子来，“我知道你在那里，小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愣了一下，他许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学校里教授和同学要么喊他“马尔福”，要么喊他“德拉科”，而“小马尔福”这个称呼，只有他跟着父亲一起时，一些与他们家没什么来往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他。还有一个人，一个长相并不赏心悦目的邻居。
但是，那个邻居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死了，而现在邻居的房子却被他父亲的同事们占据了去。很悲凉的故事，他还能想起那里种着的架子湾葡萄。只要等他完成黑魔王的吩咐，黑魔王就会把那座庄园当做奖励送给他。
“你知道我的爸爸？”德拉科收起久远的回忆，从柱子后面出来，走近两步。他提到父亲两字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巫师界的人基本都认识他。”尼尔随口回答，她总不能说——“嘿，小马尔福，你家跟我家是邻居，我当然认识你爸爸，你小时候总溜进我家花园里偷葡萄吃，被我抓到了就吵着要找你爸爸”——这样的话，不然邓布利多给她安“多拉贡”这个姓氏就没有意义了。
德拉科听到她的话，以为她是在预言家日报上了解到他爸爸的，这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他转身就想走，却被尼尔喊住了。
“你是斯莱特林的，”尼尔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带我去你们院长的办公室吧，我知道你认识路。”
德拉科抬起眼帘扫了她一眼，想起今天下午黑魔法防御课上尼尔对斯内普教授做的事。“你想要去道歉？”
“为什么？噢，你是说小丑吗？”尼尔的笑容更大了。“我只是觉得那间教室太过封闭，课堂气氛太过沉闷。你不觉得能把观众逗得开怀大笑的小丑正好能调节气氛吗？”
再说了，要认真打起来，她不会输。她实打实打架厉害，会魔法、法术还有龙吼，再怎么着也不会被打败，这也是为什么她先前想着直接去夺回赖斯庄园的理由。只是，斯内普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她回来那天晚上与邓布利多说话时，斯内普一直在他们身后，她能从中感觉到邓布利多对他的信任。如果她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斯内普，在他的学生面前打败他，那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白学了那么多处理人情世故的方式。
可要是换做她输了，还好，她不打算在霍格沃茨待太久，再加上她脸皮子也不薄，一次败绩不会让她感到羞耻。
德拉科微微摇头。尼尔耸肩，之后朝他招手。“来给我带路吧，小马尔福，你越早把我带过去，你就能早点回去休息。”
德拉科双手戳进西装裤的裤兜里，踢着一双黑皮鞋，大跨步走向她。“往这边走。”
德拉科将尼尔带到斯内普办公室前就回去了，尼尔站在紧闭的门前，缓慢地敲了三次。最后一次敲击刚落下，门就开了。她整理服装和头发，把被福克斯弄乱的地方抚平，这才推开门走进去。斯内普正在坩埚前熬制魔药，他示意尼尔把门关上，又腾出一点时间请她坐下。
尼尔坐在几步远的椅子里，环视着办公室的布置。她看到很多稀少的魔药材料，这让她有些羡慕，有些材料用钱也买不来。她的视线瞥向那口冒着烟的坩埚，靠着灵敏的鼻子分辨正在熬制的魔药里有什么配料。
“这是给邓布利多的？”她等到坩埚的火熄灭才开口。斯内普取过一个干净且干燥的小瓶，将熬得只剩一层锅底的魔药装入其中。他瞥了她一眼。
“他告诉你了。”他这句话是以肯定的语气说的，尼尔没有回应他，等着他继续说。“这确实是给他的，但只能起到延缓的作用。”
“就没有一种魔药能治好吗？”尼尔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那是一个恶毒的诅咒，目前来看，没有，短时间内也调不出一种有效的魔药。”斯内普将装好魔药的瓶子放在桌上，在壁炉晦暗不明的光照耀下，魔药呈现出不纯的黑色。“这已经是最有用的办法，他也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但我不接受。”尼尔腾地一下站起来，拨到身后的头发从圆润的肩膀上滑下，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你专攻魔药，我从其他方面找找办法。”
她坚决的语气让斯内普板起脸皱起眉来。“你当这是你我之间的有一场比试吗？那我告诉你，尽管我想赢，但结果是谁都不可能赢。”
“这不是比试，我没想过在这件事上比试。”她向前走两步，停在斯内普的办公桌前，朝办公桌后的斯内普伸出右手。“这是合作，死神赢还是我们赢，还没有定论。”
斯内普看着那只白净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死神手里捧着沙漏，唯有争分夺秒才有赢的可能。”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得走了。”两人的手松开，尼尔朝着他点点头，留了一句晚安就开门出去。
夜深人静时，尼尔躺在床上，想起自己的诅咒，想起她破解诅咒的过程。她靠着母亲留下的魔法道具，再加上一次死亡经历，才把诅咒打破。
“那个魔法道具……也许能从那里入手。我一定得抽时间回一趟高塔，找找母亲留下的资料。”她下定决心，并把这件事提到日程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龙与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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