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Mission.04 BC小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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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蛇组织的据点遍布世界各地，有些以银行、医院或是写字楼作为伪装混迹在城市之中，但更多的还是分布在人烟稀少的郊外和山区，尤其是存放战斗物资和武器装备的基地，建筑外涂着一层灰蒙蒙的油漆，外表上来看就像是废弃的工厂作坊，似乎规模不大，但真实的构造往往都处在看不见的地底下。
“这就是你说的，能得到弹药和货币的地方？”
金发女人趴在山坡的灌木里，肩上罩一件光学迷彩伪装披风，她单手稳住枪身，另一手扶了扶耳麦，碧绿的眸子凑近瞄准镜。
“我看见你了，巴基。”准心瞄上侧身躲在远处建筑物灰墙旁的身影，对方似有所觉般朝胡桃夹子的方向动了动眼神，随即准心继续向左移动，九头蛇基地厚实的金属门出现在视野里。胡桃夹子用手指抵住扳机，准心在看守大门的两名持枪士兵身上移动。
“D-72，两个人。”女人平静地开口，“要帮你解决吗？”
“省着你的子弹吧。”
耳机里传来巴基的回答，紧接着隐藏在墙后的身影便飞快窜进了准镜的视野里，没有给胡桃夹子任何发挥的机会，两名守门士兵便被撂倒在地。甚至没有开枪的巴基站到门前，熟门熟路地输入密码，然后金属大门便向内开启，冷冰冰的色泽却好似带着某种邀请的意味。
“我没办法看见内部的情况，你一个人小心。”胡桃夹子紧盯着巴基没有犹豫地踏入基地，随后那扇门再度合拢。她语气平淡地叮嘱一句，便专注做好警戒的工作。九头蛇基地的防御做得很好，没有一丝缝隙的外墙叫人根本无法观察到内部构造，就算用上热像瞄准镜也是一样的效果，想来是采取了什么屏蔽红外感应的手段。
对于九头蛇这个组织，胡桃夹子实际上并不了解，从巴基先前言简意赅的介绍和能查找到的历史资料中总结来看，大概就是个以为全人类谋幸福为幌子的恐怖组织——恐怖组织的噱头说白了也就那么几个，几百年来毫无创意可言。更多的信息，无非也只是，九头蛇是巴基曾经待过的地方，现在正在叛逃中，之前追杀他们的也是这班人马。至于别的，巴基不说，她也就不问。
在那个没油了的破旧汽车里确立了合作关系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开始商量下一步的去处，简单整理了一下武器箱的胡桃夹子在那时候发现弹药紧张，自然问巴基还有没有子弹。巴基瞥了一眼拆解开来放在箱子里的OSV-96狙击|枪，摇头说没有12.7口径的。可我刚刚还看见你带了狙击|枪……胡桃夹子脱口反驳，边伸长脖子去看男人的背包，待看清了里面零零散散的枪械部件后哑了声。哦，SVD。女人准确说出枪械型号，嘴角一下子耷拉了下去。
你认识它……她吗？巴基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转念想起胡桃夹子口中有关战术人形的简单信息，活学活用地想到，那或许是同她在原本的世界里共事过的……战术人形，对，战术人形，这是个新词。
胡桃夹子听见这个问题抬眼瞅了他一眼，绿眸里照旧是毫无波澜的无机质光泽，方才那一丁点小情绪已然消失不见。关系一般的前辈，女人公事公办地答道，一起执行过任务。巴基听后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只觉从胡桃夹子冷漠的话音里听出点两名俄国狙击|枪不太和谐的关系。
他们又回到弹药补给的问题上来，巴基思索一下，说：我知道有地方可以得到。胡桃夹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以为是黑市之类的，便直言她身上连足够的流通货币都没有。谁知道巴基听了，眼里竟是罕见地流露出一点笑意。是免费的，他答道，然后也查看起自己的背包清点需要补充的物资。他简单讲了点有关九头蛇的事，直言他上回到纽约就是为了端掉一个基地，后来碰上胡桃夹子，被她的话启发临时改路去了趟博物馆，八成就是因这中间的某个环节被抓住了马脚。
这就是他们此时身处九头蛇一个军火基地的全部理由了。胡桃夹子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趴伏的姿势，听见耳麦里巴基问道：“除了子弹，你还要什么吗？”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他已经顺利潜入了基地的军火库，地下的信号很差，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难听的杂音，但好在还能勉强听清，她猜巴基应该是破坏了其中的几个信号屏蔽仪才换来了这个效果。
这人可真厉害。她看着从外面丝毫听不到一点动静的恐怖组织基地，在心里赞叹了一番男人优秀的潜入作战能力。
“没有紧急的需求，优先考虑你的需要和携带能力。”胡桃夹子答道，“允许的话，你看着随便拿些装备吧。”作为格里芬精锐小队的队长、斩杀高级敌方单位的绝对主力，胡桃夹子向来是不缺少强力装备的，她在指挥部装备库里的优先级在步|枪人形里数一数二——在最新一次的作战效能检测中，不多不少，正好比SVD的排名靠前一位。
这个时代的武器装备应该和五六十年后不尽相同，但在紧急情况下用作备用想来还是足够了。胡桃夹子对此不算熟悉，便叫显得更加专业的巴基看着来了，她正对即将获得的物资产生了一点好奇，就听耳机里男人征求意见般地报出一个略显熟悉的弹药型号：
“Mk211？”
“好的。”
“PSO-1呢？”
“也可以。”
巴基“嗯”了一声就没再回答更多，胡桃夹子倒也毫不介意对方的寡言，甚至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令人感到十分舒适。这容易让她想起自己在小队里的搭档、她的副队长、另一名狙击手NTW-20，明明是来自南非大草原的姑娘，却偏偏没有继承来一点那篇大陆的热烈与活力。——她们在那次歼灭炼金术士的任务中遭到围困，胡桃夹子在孤军深入敌阵后方的雷达站之前，下令让NTW带着重伤的队员撤退等待援军，不知道最后她们是否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指挥部。
女人无声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却敏锐地发觉基地一端出现了动静不小的骚动，她快速移动视野，在看见爆炸发生的刹那间，毫不犹豫地对着耳麦开口：“他们发现你了，尽快从基地里撤离——巴基，你在哪儿？”
“W-07，正在往W-42移动，再有五秒。”
男人的声音里夹杂了清晰的交火声，胡桃夹子听出耳机对面加快的呼吸声，微不可查地眉头一皱。“了解，我来解决外面的人。”女人当即移动枪口，锁定巴基正在前往的出口，准心瞄上正从地面上靠近出口、试图包抄入侵者的一小队九头蛇士兵，手指扣动扳机。
五、四、三、二、一。
在心里数完最后一个数的时候，基地大门被准时从内破开，拳头和手臂的金属色泽在阳光底下倏地一闪，另一只人类的手臂条件反射地提枪，却见门口的地面上已然横倒了几具尸体，被一旁倒塌下来的指挥塔废墟埋在底下。巴基翻身跃过水泥碎块，身后袭来的几发子弹无一命中，没等那些追出来的士兵再继续喊出什么，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便将整个基地夷为平地。一手拎着武器袋一手持枪的男人靠在散架的半截指挥塔前，抬脸转向山坡的方向，一言不发地眨了两下眼，金属手臂把武器袋往背后一甩，转身离开了爆炸现场。
顺着他目视的方向看去，狙击|枪瞄准镜的反光一闪而过。扶着枪的女人闷声笑了一下，双眼从准镜前移开，收起枪，也扭头往灌木丛深处走去。
达成目的离开了九头蛇基地的胡桃夹子和巴基最后在一处汽车旅馆落脚。造型不修边幅的寡言男人与背着巨大黑箱子的金发美女的组合一看就有什么猫腻，两个人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件，好在地处偏僻，旅馆老板也是个识眼色的生意人，一见男人隔着长袖外套也能窥见一二的结实肌肉、以及他身后那女人淡漠却带着危险的眼神，就相当上道地给了他们房门钥匙，还客客气气地把房间位置指给他们看。
胡桃夹子跟在巴基身后上楼，临迈腿的时候还转身向老板道谢，吓得对方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他们走到二楼右手边第一间客房的门口站定，巴基拿钥匙开门，胡桃夹子紧随其后，警惕地确认门外两侧的安全，才返身关门落锁。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几乎只能容得下两张最小标准的单人床，摆放的间隙还小得可怜。但显然两个人都没有睡床的打算，在胡桃夹子观察房间的时候，巴基已经走到窗前，侧着身朝外看了两眼，然后伸手将窗户的锁拧紧，开始四处寻找有什么可以代替窗帘用来遮挡外界的视线。
眼见看了一圈发现这个破旅馆连毛巾都没有提供的巴基把主意打上了床单，胡桃夹子赶紧走过去阻止了对方扯床单被子的举动。她半蹲着伸手把其中一张床推进房间内最安全的狙击死角，然后朝巴基指了指示意道：“我可以负责夜间的警戒，你就放心休息一晚吧。”
明白女人的意思，头一次被这样子照顾的前九头蛇冬日战士，感觉自己的实力受到了侮辱。于是他当即撇嘴，皱眉看向发出提议的女人，口气坚决地吐出一个字：“不。”说完，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坚决，于是非常富有行动力地将另一张床拉进了另一边的死角。
……总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但人类的身体的确需要充足的休息，而人形……”
“你也需要休息。”巴基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边把从包里摸出来的手|枪别到腰上，便借着月光看向女人的眼睛，“而且你现在不高兴。”
话音刚落，胡桃夹子便嘴唇一抿，被如此耿直的话一下子戳中连自己都并未考虑清楚的情绪，女人看起来更加不高兴了。她低声念叨一句“我没有事”，不知道是在回答巴基，还是仅仅令自己安心，说完，便拎起枪一屁股坐到身后的床上，蜷缩着膝盖往后蹭了蹭，直到背部碰上冰冷的墙壁。
女人不再说话，巴基也两步迈到另一边的床前，靠着另一边的墙壁坐下。
与初次相遇的那一个夜晚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夜的月光很亮，亮到足够他们房间另一边对方的绿眼睛。
胡桃夹子不太适应这样的注视，下意识地收敛眼睑，正想道一句晚安以结束这尴尬的沉默，就听那边传来男人带着点沙哑音色的低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一分四十七秒的沉默过后，抱着枪的女人答道：
似乎哪里出了故障。我伤害了人类，可明明没有命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Mission.04 BC小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