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以梦为马》山吹茶汀

29、第 29 章

　　曲悠悠又没有出场擂台赛。
　　轮回虽然实力强劲，但微草在擂台赛的强势即便到了第十一赛季也从未动摇。
　　两边打了个头破血流也没打出什么巨大优势，最终又是微草凭借一个人头的微弱领先进入团队赛。

　　团队赛开场前，王杰希在休息室帮曲悠悠按手。他低着头，额前几丝刘海垂下，轻轻挡住他的眼睛。
　　曲悠悠伸手去抓，对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她。她说：“头发长了啊，该剪了。”
　　王杰希听了，点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比完赛就去。”

　　袁柏清站在旁边看了这场景，不由有些紧张。他凑了上来，问：“曲哥，你这状态真能上场吗？我一个牧师老给你挡子弹，不像话呀！”
　　自从微草改变战术体系，每次曲悠悠的神曲站位都是跟牧师站一块儿，一方面是她不需要站那么靠前，另一方面，靠近牧师也在某种程度上保障了牧师的安全。

　　曲悠悠听了忍不住想翻白眼，幽幽地开口：“好着呢，你一边玩儿去。”

　　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这一次王杰希也没多交待什么，大家坐在一起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聊起天来。
　　刘小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曲悠悠：“小曲啊，我一直想问你，你这个ID怎么想的？这么嚣张，不怕被打吗？”
　　“哪儿嚣张了？”曲悠悠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我职业加名字的缩写吗？神枪手曲悠悠，简称神曲。你问Justin Bieber管自己叫JB的时候想的是他的名字缩写还是那什么啊！”
　　“……”
　　王杰希听了，差点没忍住破了功。他把头埋低，继续装作在帮曲悠悠按手，但曲悠悠却能感觉到他憋得手有点儿抖了。
　　曲悠悠感叹：我们王队长，就是偶像包袱太重了，连个当众大笑都拉不下面子。

　　众人插科打诨了好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上场的时候了。
　　王杰希起身，环视身边一个一个熟悉的面孔，像是松了口气一般露出笑容。

　　“最后一场了，放手去打吧。”
　　“是！队长！”

　　最后一场比赛，选图是由系统随机选择。
　　屏幕上数十张地图滚动着，随着倒地时最后一秒落下，画面定格。总决赛最终场的舞台：失乐园。

　　这张图说起来还挺没特点的，就是一个农家乐一样的地方，到处都是树，说白了就是一乡村土地，但给冠上了失乐园的名字，仿佛就要比之前高贵一点了。
　　因为没有特点，所以利用这张图做伏击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上就是所有人看了这张图，就知道接下来的剧本大概是大家碰了面把技能一扔然后站着对砍了。

　　轮回上来也没磨叽，阵容一散，直截了当就往场地中央奔去。微草也不怕他们，枪声响起后跟随子弹迎上来的就是王杰希的王不留行。

　　“微草还是那套我现在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出来的打法啊。”潘林笑道，“他们基本每场都是这样打，其他战队也知道他们会这样打，就是破解不了。”
　　“但是轮回战队在上一场利用刺客残忍静默险些就击杀了微草双核的一核，不知道他们这一场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准备呢？”李艺博跟着说道。

　　“想想，上个赛季轮回就是在这里丢掉总冠军的吧。”一行字突然从公共频道中跳出来。
　　微草向来没什么爱说垃圾话的人，能在和轮回对战中说出这个话的，无疑就是他们今年新加入的新人曲悠悠了。
　　“……”
　　面对曲悠悠的垃圾话，微草几个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终王杰希打了一串省略号，想一笔带过。
　　结果曲悠悠又说起来：“好惨，今年也要剧本重演。”

　　现场轮回的粉丝不淡定了。
　　本来去年痛失三连冠就已经是轮回粉丝心里一道疤，曲悠悠这会儿作死，非但不避嫌，反而要刻意提起。提也就算了，居然大放厥词说剧本重演！
　　观赛台上，观众的骚动越来越大。
　　而选手观战席那边，陈果坐在看台上却是一阵无语，她拍了拍旁边的叶修。
　　“这小孩儿，你教出来的？”
　　“……”叶修突然被砸了一口锅，很是无辜，“哪儿能啊，王大眼手把手教出来的，别人碰都不给碰，多看两眼他那大小眼都得瞪死你。”
　　“王杰希教出来的人，说话怎么跟你似的？”陈果不解。
　　“这我哪儿知道！”叶修哭笑不得，“这姑娘什么底细我可打探不出来，之前问过王杰希一次，那家伙不但一句话没给我透露，还怀疑我居心不良。”
　　“你都跟人打探消息了，能有什么好居心啊？”陈果说。
　　“不是战略上的居心不良，他是怀疑我对那姑娘有意思！”叶修叹气。
　　“什么意思？”陈果有点不明白了。
　　叶修想了想，也不打算瞒着，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我觉得吧，王杰希跟那个小姑娘，应该不是普通的队长队员关系。”
　　“什么叫普通？”
　　“我和小唐这种就叫普通。肖时钦和戴妍琦那种，就叫不普通。明白了吗？”叶修解释得非常具体，旁边肖时钦闻声，不由侧目。
　　“哦~”陈果拉长声调，“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是情侣？”
　　“差不多吧。”叶修回答。

　　曲悠悠说完垃圾话后，手上也没闲着。银河星爆的子弹同下雨一样涌了上去，配合爆缩式手雷卡走位，微草的突进阵容像一刀利刃一般将轮回的阵容冲散。

　　“曲悠悠今天的子弹格外猛烈啊。”潘林说，“似乎整个流程都比从前速度要快。”
　　“她今天切技能开枪速度比之前快很快，每个技能基本上是打一两秒就换，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的。”李艺博补充道。

　　快速的切换技能的确能够打出很强的压制效果，但王杰希却立刻在团队频道做出了制止。

　　“悠悠，收着点儿。”
　　团队赛才刚开始，曲悠悠一上来就这么玩儿，王杰希不得不担心她坚持不到最后。
　　曲悠悠看了王杰希的指挥，嘟囔了几声，手里的速度却是实实在在降了下来。

　　冲入轮回阵营，率先与他们交锋的就是横在最前方的王不留行。
　　因为曲悠悠的关系，微草现在甚至不太需要骑士去挡在王不留行前面替他裆下那些大招，神枪手远程的子弹完全可以让对方放大招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有疏漏，也是王不留行绕个弯就能避开的那种。
　　因此，微草的阵容才会被人形容是纯攻击形态。
　　王杰希冲入，首先碰上的就是江波涛的无浪。灭绝星辰和短剑天链碰在一起，短兵相接的碰撞声回荡在地图上。
　　他没有选择用魔法道具去压制，而是简单粗暴地使用近战打法。迎面想赶来支援的孙翔被曲悠悠一行扫射给逼得往旁边走了些，刹那之间王杰希侧身一滚，扫把一挥骑了上去，动作娴熟到像没有中间骑上扫把的过程一般。
　　魔道学者腾空，驱散粉顺势落下。
　　江波涛为避开驱散粉不得不操纵无浪回撤，这时周泽楷顶了上来，一枪穿云的子弹唰唰两声与王不留行擦肩而过。
　　还不等人反应，凌空的一枪穿云双枪交叠，枪口喷出火舌：神枪手大招，乱射！
　　曲悠悠自然不会放任一枪穿云肆意攻击王不留行。见了这场景，瞄准镜关闭的一瞬间，神曲的子弹准确而犀利地朝着一枪穿云飞去。
　　在曲悠悠的精准压枪下，神曲的子弹密集度是很高的。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她也能准确命中一枪穿云。
　　但是一枪穿云不退！
　　周泽楷丝毫没有收招后撤的意思，就在这时，无浪却冲了上来，横蛮地用血肉之躯挡在一枪穿云面前，硬生生扛下了所有子弹的攻击。

　　曲悠悠射击的子弹都是普通射击，伤害上并没有太亮眼的地方。无浪接下这波伤害只会掉血，但是却可以完美阻止子弹打断一枪穿云的攻击。
　　王杰希见状，果断后撤。周泽楷却不依不饶地追上。
　　曲悠悠看见无浪完完整整将自己的子弹挡了下来，飞快地停枪，咔嚓一声重新开镜，曲射的子弹绕过无浪，成功在王不留行后撤同时造成一枪穿云的一个攻击空挡。王不留行脱身，星星射线放出。

　　“两边这波配合都很精彩！”李艺博不由夸赞起来。

　　的确，普通观众可能看不出，但稍微懂些荣耀的人就能察觉：刚刚这两波操作，两边都没有进行指挥，但却像互相能读懂对方心思一样，毫无瑕疵地完成了进攻与回撤。

　　“论配合，还是微草这边更好吧。”张新杰推了推眼睛，眉心微微蹙起。
　　“是啊，小曲刚刚那个开火到转火完成得真不错，从第一次开枪到取消到第二次开枪中间一秒都没有吧。”黄少天还在回味刚刚的进攻，语气里也是满满的赞叹。
　　“的确，非常精彩。”喻文州附和道，“但是，到此为止了吧。”
　　有人投来不解的目光。
　　喻文州指了指屏幕，摊开双手：“小姑娘会累啊，她的手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轮回这一场看上去没有打算打奇袭，他们想打的，恐怕是持久战了。”

　　持久战。
　　众人把目光拉回屏幕。
　　眼下场上陷入了一直诡异的平衡。轮回方面且战且退，微草虽然一直在进攻，但面对轮回的撤离，也不能坐到完美压制。
　　在这样的场景下，最先坚持不下去的是什么？
　　没错，就是曲悠悠的手。

　　季后赛以来长时间的高负荷运动，她现在右手的状态已经完全不足以让她承受持久战的压力。
　　轮回比其他人更早看出这一点。
　　如果她状态很好，王杰希不至于总决赛第一轮换人。如果她状态好，那么也不至于不让她出战擂台赛。
　　王杰希很心疼她，甚至可以说是在护着她。但正是这种行为让轮回一步步察觉到，他们的对手，可能状态并没有那么好。
　　于是在最后一场他们做出决定：打持久战。

　　王杰希在意识到这一切时，心突然凉了下来。

　　砰的一声枪响，神曲的子弹打飞了。
　　曲悠悠惊了一下，飞快把鼠标拉下来。子弹再度回到弹道上，紧紧跟随着王杰希。
　　就在这时，曲悠悠看见王不留行停下来了。
　　他就这么在空中，毫无征兆地停下来了。
　　紧接着她看见旁边的王杰希起身，身后的裁判围了上来。

　　“暂停。”
　　在这个时候，微草战队队长王杰希，叫了暂停。

　　荣耀联赛原则上是允许暂停的。有时候是因为设备故障，有时候是选手个人问题。
　　王杰希在这时突然而然叫暂停，令微草其他人都感到诧异。
　　他走到曲悠悠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把她耳机摘了下来，拉起她握着鼠标的手。
　　曲悠悠倒吸一口冷气，痛得龇牙咧嘴。

　　“别闹了。”王杰希淡淡地说，“跟我去医院。”
　　“现在在比赛啊！”曲悠悠扯着自己手，瞪着他。
　　“你别跟我犟。”
　　“我没有跟你犟！”曲悠悠拒绝起身。
　　王杰希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裁判：“请问这场暂停最长多久？”
　　“最长半个小时。”
　　“好的，谢谢。”

　　解说接到导播通知，微草方面因为选手身体原因要求了长暂停。目前选手已经离开备战室，比赛将在半个小时后继续。

　　休息室里，曲悠悠和王杰希依然僵持不下。

　　“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
　　“别闹！”
　　“就不去！”
　　“悠悠！”
　　“不去不去就不去！”

　　微草其他人看着眼前的场景，竟然一下子不知如何评价。
　　眼前两个人如同小学生吵架一般，王杰希罕见的耐不住性子，却拼命劝自己不要和曲悠悠发火。

　　“今天由不得你。现在跟我去医院，比赛我们弃权。”
　　“你疯了吧！”曲悠悠直接叫了出来，“打完这场比赛，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吗？”
　　“之前是之前。锅我来背，你什么都不用管。”王杰希语气依然平静如水，眼睛定定地看着曲悠悠，没有一丝退让。
　　“我是怕背锅还是怎么？冠军就在眼前，就一场比赛的事情，一场比赛你都不让我打完了吗？”
　　“你看不出他们打算拖时间吗？这一场难道你觉得十几分钟就可以结束吗？如果这么快就能结束我为什么要叫暂停为什么一定要拉你下来，难道你不清楚吗？”
　　王杰希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他看她是整个瞳孔都在抖。尽管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语气，但所有人还是能从他压抑的声音中感受到他情绪里的痛苦和愤怒。
　　“我是你队长，我有义务对你的手负责。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根本就不是几场季后赛造成的！”

　　根本就不是几场季后赛造成的。

　　所有人看到了微草在总决赛第一场的换人举措，大多能猜出曲悠悠手上的状态并不是那么好，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手状态有那么差。

　　曲悠悠从十二三岁就开始打网游，十四五岁的时候，经常一天坐在电脑前打十几个小时。她的枪法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季后赛那几场能造成什么不得了的后果呢？
　　王杰希一开始也以为是季后赛的负担太重了，但是那天带曲悠悠去看过医生后，临走之前，曲悠悠出了门，医生拉住了他，对他说：“我认为，悠悠手上的伤并不是这次季后赛造成的。粗略估计，是三四年下来的积累了吧。”
　　这时王杰希才意识到：她那样的枪法，怎么可能是轻轻松松就练成的？
　　必然是数年如一日，通过时间堆积，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练就的。那种FPS职业选手一般的枪法，背后有的，自然是FPS职业选手那样恐怖的练习时间。

　　即便她才十八岁，论高强度训练的时间，恐怕也有三四年了。

　　身体对高强度训练的承载能力是有天赋的。
　　像叶修这样打了十年还能保持这么好状态，身体上没有大碍的，属于天赋异禀。但是也有很多人，打了几年就因为负荷太高无法承受，因伤退役。
　　王杰希不想曲悠悠这样。
　　她才十八岁。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那又怎样？”曲悠悠扬起下巴，目光顶了上去，“这是我的人生。”
　　“我才是微草的队长。”王杰希说完这句话，平静下来，安静地看着她，“我觉得这点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是了。他才是微草的队长。
　　只有他才有权力决定微草要不要弃权，他才能决定曲悠悠能不能继续打比赛。
　　他才是微草的队长，只要他不点头，曲悠悠再怎么愤怒也无济于事。

　　曲悠悠被他气笑了。走到沙发边，坐下，头埋在两臂之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那头传来浅浅的抽泣声，王杰希下意识往那边看去，看到她颤抖的肩膀，一行泪水从指缝间滑落，跌落在地，形成一窝浅浅的透明色。
　　他意识到，她哭了。

　　刘小别平常跟曲悠悠关系很好，看到这一幕，他有些看不下去了。

　　“队长，要不就打完这场吧……”

　　王杰希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有期待、有沮丧，还有闪烁不明的希冀。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向围在身边的人。

　　“我知道大家多么想要那个冠军。”他说着，“如果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擅自做出的弃权决定，回去老板、经理的惩罚我也会全部承担。”
　　“队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高英杰出声了，“冠军今年没有，明年再拿就好了。哪年的冠军不是冠军呢？但是和队长一起的冠军，今年拿不到，明年就没有了……”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声音细得和蚊子一样。
　　王杰希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一瞬间，他感觉到身后一股力量扑了上来，缠在自己腰间。

　　“我不要你去承担这些承担那些。”曲悠悠从身后抱住他，声音还带着哭腔，“我要我们一起拿冠军，回去谁也不背锅。”
　　“别闹了，听话。”王杰希苦笑。

　　没有人比王杰希更想要这个冠军。
　　没有。

　　放弃到眼前的冠军，没有人会比他更痛苦。
　　他不会再有下一年了，错过这个冠军，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但是他要怎么样在明知自己队员的状态已经承受不来接下来要面对的持久战的情况下，佯装一无所知地让她继续上场？
　　他做不到。他王杰希，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们就尽快结束比赛吧。”
　　突然，一个声音从后头冒出来。
　　王杰希回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高英杰从人群后方站到了前头。他紧紧握着双拳，目光坚定、毫不退让地看着王杰希。
　　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甚至还跳动着波光，睫毛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印象里高英杰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一向是个腼腆的孩子，即使在联盟历练了很长一段时间，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内向仍挥之不去。

　　此时此刻，竟然是高英杰主动站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刘小别、许斌、袁柏清、柳非……一个个微草的队员这时纷纷往前迈了一步。
　　王杰希想起自己刚进入这支队伍时，似乎有着和他们相同的眼神。
　　那是一种对冠军的渴望，一种执着，一种信念。
　　过去他总是只身一人扛着微草向前，如今开始有意识将这种责任与重担卸下，交与后来的少年们。
　　他不知道他们何时能挑起这份责任，却在今天，在这一刻，面对他们那触动心底情绪的眼神。他恍然间发现，或许根本无需多言。不知什么时候，这群少年早已把当年被他扛起的微草，扛在了肩上。

　　“十分钟。”王杰希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可以吗？”
　　“没问题！”

　　长暂停结束，比赛重新开始。
　　因为微草在比赛期间叫长暂停的缘故，联盟最终做出处罚：取消微草在擂台赛领先的一个人分的优势。
　　对于这一点，微草的众人并没有异议。
　　首先，比赛过程中的长暂停确实是规则允许，但是规则同样表示需要作出惩罚。其次，他们的目标是十分钟结束比赛，就算最后和轮回打成人头数相等的平手，那么他们也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加时赛。
　　所以对于微草，十分钟，要么赢，要么一切结束。

　　他们没有退路。

　　“微草这次暂停后，上来打得很猛啊。”李艺博望着屏幕中的微草队员，微微震惊。
　　“不光是王杰希和曲悠悠，他们所有人，似乎都比刚刚节奏快太多。”潘林补充道。

　　“你觉得谁会赢呢？”看台上，陈果忍不住又问起了叶修。
　　“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你身边可是坐着很多大神呢。”叶修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坐着的各路神仙，“张新杰，你说呢？”
　　“微草。”张新杰推了推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张副队都这么肯定了，我自然也没有异议。”喻文州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微草。”
　　不远处唐昊目光直直盯着屏幕，上头魔术师的各色道具炸得天花乱坠。这时他注意到旁边的人看着他，收了收眼神，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回答说：“微草。”

　　听了一圈人的回答，叶修似乎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的目光穿过人山人海，无声地落在舞台左侧微草的对战室内。
　　他听不到里头每个人说的话，却能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专注、信任、期望和向往。
　　那是每个捧杯者共有的表情。

　　于是他笑了笑，慢慢把上身往后倾，靠在椅子靠背上，双手撑在身后。
　　“如果时间再长一点，或许轮回可以真正找到破解策略。但是没办法，时间实在太短了，他们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找到能够破解微草体系的方案。
　　“所以，微草。”

　　是的，时间太短。
　　蓝雨也是同样的原因。

　　微草这套战术体系，从出现到现在，一个多月。留给各大战队应付的时间着实不多。
　　轮回靠着周泽楷的强势，看上去像要成功了，然而曲悠悠多年浸润FPS游戏的枪法到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来的。哪怕是周泽楷，也没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同样的水准。
　　没错，就是时间不够。
　　如果再有一些时间，结局或许会不一样。
　　如果再有一些时间，冠军或许是轮回。

　　但是没有如果。
　　就像之前曲悠悠感叹的那样，如果再有一些时间，她或许不必铤而走险。她可以安安分分度过新人墙，凭借经验积累与历练完成蜕变，和队伍一起走向未来。
　　但是王杰希的时间不允许她等。
　　正如此刻微草的步伐也没有等待轮回。

　　或许幸运吧，或许巧合吧。
　　或许在某个平行宇宙还有更多不一样的未来吧。

　　但是这一刻，此时此刻。没有人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通往冠军这条路上，没有人再能成为他们的障碍。

　　王杰希和他的王不留行就这样无可阻挠地，同微草一起，向冠军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