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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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阪玩了几天后，王杰希和曲悠悠把战场转移到了京都。
第一天他们去了几个著名的寺庙，曲悠悠在伏见稻荷大社前租了套和服，进去换衣服的时候王杰希坐在外头百无聊赖地等着。
等她出来，站在他面前，王杰希一瞬间竟失了神。
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和服，头发盘起，上头还别着一朵白花作为装饰。手上一把伞是刚刚来的路上买的，此时撑开挡太阳，脸上淡淡几笔抹上浅妆，毫无浓墨重彩的刻意，像白描的一张画，中间几点丹红点缀，清淡如水而不失韵味。
见王杰希不说话，曲悠悠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见对方恍然大悟地回过神，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走啦，记得给我拍照啊！”
跟曲悠悠旅游是件很累人的事情，至少对于王杰希来说，带曲悠悠出来等于自愿承担了曲悠悠的行李拖车、相机三脚架、购物拎包人的功能，曲悠悠又是个闲不下来力气花不完的主，一天下来，王杰希相机储存卡都满了。
更要命的是曲悠悠竟然要去爬稻荷山，七月底近八月的天气，她裹着几层厚厚的和服，竟然大言不惭地说一口气上稻荷山。
王杰希听了心里大叫不好——一会儿她走不动了不又得他背她回去？
但是曲悠悠哪里是劝得住的人？她根本就不停王杰希的劝阻，直接拉起他的手往前小跑。要不是穿着和服步子迈不大，只怕她恨不得飞起来。
千本鸟居前半段在暑期旅游旺季人山人海，越往后走，人越发稀少。等走到山上，前前后后人零零落落，几乎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路边有许多神社，稻荷神矫健地屹立在石头上，眯着那双狡黠的眼睛注视过往行人。看它那双尖尖的耳朵，上挑的双眼和利落的獠牙，曲悠悠想上去摸摸它，被王杰希一把拽了回来。
“你这是渎神！”
曲悠悠无语：“队长，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呢？”
话是这么说，曲悠悠最后还是被王杰希给拽走了。两个人一路上了山，山上树木苍翠挺拔，从石阶旁的山涧拔地而起，高出云表。千百年的岁月令其裹住稻荷神裸露的土地一飞冲天，遮住头顶的天空，遮出一片安宁而肥沃的土地，底下流淌清冷通透的山泉。
曲悠悠走累了，找了个石台阶坐下休息。
王杰希坐在她旁边，她靠着他，抬头，树叶间隙滤出的阳光安安静静洒在脚边青苔上，一伸手像能抓住一般，却眼睁睁看着光线从指尖掠过，曲悠悠手掌开合了两次，一抓还是一把空气。
她回头，看见身边的小神社低调、无声，像是多年少有人打扰。
她对王杰希说：“我们要不拜一拜许个愿吧！”
说着她就起身，跑到神社前，拿勺子挖了水把两只手淋了一遍，然后走到神社里头，半跪下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她就兴冲冲跑了出来，扯着王杰希袖子，跟他说可以继续走了。
两个人接下来开始往山下走。走的过程当中，王杰希有些好奇地问曲悠悠刚刚许了什么愿。曲悠悠眼睛弯弯的，笑得很灿烂。
“我跟它说，我希望队长以后可以拿更多冠军，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然后一直赢下去。”
听到这个愿望时王杰希呆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以为曲悠悠会许些吃到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买到更漂亮的衣服这类简单纯粹的小愿望，甚至是她讨厌的人明天就消失，唯独没想到曲悠悠的愿望会是希望他万事胜意。
他低下头，看见曲悠悠一直笑着，表情灿烂得像早上九点钟天边的太阳。
而他听见这一瞬间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最后王杰希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把曲悠悠贴在脸上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
“但是我真的很希望，它可以成真啊。”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
下山的时候，曲悠悠走着走着就饿了。
两个人在路上找了一家小店，曲悠悠点了个芒果冰，然后问王杰希，又帮他点了份抹茶的，最后给自己点了两份和果子。
冰送上来的时候，她先挖起一勺送到王杰希嘴边：“芒果冰超级好吃的，你试一试嘛！”
王杰希拗不过她，张口，看她笑着把一口冰送到他嘴里，甜味顿时从舌尖散开。
“怎么样？好吃吧！”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王杰希轻轻笑了一下，点点头。曲悠悠见状，满意地挖起一勺自己吃了下去，随即露出满足的笑容，好像一杯芒果冰就能给予她全世界最多的幸福一样。
王杰希突然想，如果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
他是个身在速食时代的人，所处行业也日新月异。过去他很少思考不变与久远，而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想到永恒。
离开京都那天天空下了些小雨。
曲悠悠不想打伞，和王杰希共用一把。
王杰希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她往他身边靠了靠，两个人一路这样到了火车站。
他们乘坐新干线离开京都，前往东京。
路上视野倏而开阔，列车穿破云层冲入一碧如洗的天空。阳光从层云后钻了出来，懒洋洋地洒下金色光辉，给予田野和山脉。
列车上很安静，每个人都无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曲悠悠扒在窗户上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就困了，坐下来靠着王杰希肩膀小憩。
王杰希拿着ipad看电影，曲悠悠躺下的时候想和他一起看，他便摘了一只耳机给她。谁知她看着看着睡着了，王杰希怕吵醒她，便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
电影放完了，曲悠悠还没有醒。王杰希没法伸手去拿放在小桌板上的平板电脑，索性不看了，安安静静坐着，侧过头便能看见曲悠悠安静的睡颜。
等到下车，他肩膀都麻了。
曲悠悠见状，忙帮他提过行李。下了火车拉着他坐到一旁，帮他捏肩膀，一脸歉意。
东京之行的主要目的是看一场花火大会。
花火大会向来是日本很受欢迎的活动，参与人员众多。
提前几个小时，前往场地的地铁就人满为患，下了地铁往广场走，愈接近广场愈是发现自己寸步难行。人潮拥挤，接踵而过。行走的方向似乎没有选择，只能随着人流一步一步向前缓慢地移动。
一路上路旁摆满各种小吃。
曲悠悠兴致勃勃地买了一堆，抱着盒子袋子一边走一边吃，还时不时递给王杰希，两个人一人一口，彻底打发了“堵车”的焦虑。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他们走到了观看花火大会的场地。
倘若是一家人，便需要一大清早来这边占好位置。但曲悠悠和王杰希只有两个人，随身带了块不大的野餐布，找了个地方便坐下了。
此时天还未黑，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昨天东京刚刚下过雨，此时草地还未全干。
曲悠悠小心地坐在野餐布上，生怕泥土弄脏她白色的短裙。
她把路上买的小吃摆在面前，然后从包里翻出自己带来的零食，一股脑儿堆给王杰希，介绍宝贝似的跟他一一介绍。
王杰希自然不会对零食有多大兴趣，却依旧觉得听曲悠悠津津有味地谈论食物很有趣，因而不打断她，只是微笑地坐着，安静听她说。
光线渐渐黯淡，夜色四合。
一声炮向，一朵花火在夜空盛开。
火焰的光芒由微弱到明艳，由含苞到盛放。不同金属燃烧而成五彩焰火迫不及待地冲向夜空，像是急于介绍、急于展示，顷刻之间从一团暧昧模糊的微光变为纵情燃烧。令人想起一夜绽放的昙花，那么一瞬间，让人忘记它的败落与短暂，只记得这一刻，此时此刻。
仿佛那一瞬间，就是永恒。
曲悠悠的眼睛被火光照得亮亮的，眸中跳跃着光彩，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哇，真好看呀！”她望着头顶缤纷的火花，由衷感叹。
她转过头，看着王杰希。
而他，亦看着她。
夜色总是给予人无限遐想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似乎一切情绪与欲望都能被它条理分明地诠释。
又适逢一场恰到好处的花火盛宴。火光中他们从彼此的眼睛里清晰而明确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影子占满了对方双眸的全部，像是此刻脑海中呈现的唯一清晰映象，以至于靠近、触碰、沾染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水到渠成。
许多年后王杰希在细数自己和曲悠悠交往的每个细节，发现大多因普遍而模糊不清。唯独那年夏天，那片夜空下两人青涩而无理由的亲吻。纵使多年过去，依旧能让他清晰想起那年那天绽放在隅田川夜空那场浩荡的花火盛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