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失控》十人与小

9、Chapter 9

　　那种陌生而又神秘的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当祁蔺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就没剩多少了，他得给自己那晚调头回去接人找个合理的理由，反正总不能直接跟苏泊说，我看你长得好看......

　　祁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一首歌，为什么会被摩羯男拒绝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不好看......这歌是从一个剪辑的视频里看到的，当时就听了几句，但是太魔性了，他总能想起这个调，而且每次都特别想笑。

　　苏泊坐在走廊的一排塑料椅子上，抬起头就看到祁蔺扬着嘴角走过来，他觉得这种爱笑的人都是宝贝，因为心情再不好的人见到这种笑脸估计都会好一点。

　　一个推着小车的护士从病房里出来，他站起身朝祁蔺走过去。

　　“请你吃饭吧。”

　　祁蔺差点没看见苏泊，要不是他出声，他能直接进病房，单曲循环的洗脑神曲直接暂停，他看着苏泊，“你不晕了？”

　　“总躺着不舒服。”苏泊刚才让医生把他眼睛上的绷带换成粘的那种，现在倒是不遮挡视线了，就是觉得眼睛上面和头皮连在一起了。

　　祁蔺看了眼表，两点多，这个时候吃饭确实有点不早不晚，但是估计苏泊不是想吃饭，而是想找个地方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他看着苏泊，“好吧，去哪？”

　　苏泊没说话，祁蔺低低的啊了一声，转了下手里的车钥匙，“走，我知道家特别好吃的茶点。”

　　苏泊那种特别想笑的感觉又来了，但他现在要是笑出来，不光祁蔺会觉得他有病，他自己也会直接去一楼再挂个脑科。

　　俩人一起走的时候，祁蔺才发现苏泊个子挺高，那天晚上一直低着头，也没注意身高这个问题，今天才发现苏泊差不多到他眉毛。

　　苏泊回过头，“看什么？”

　　祁蔺顿了一下，觉得这话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挺高的。”

　　苏泊看了他头顶一眼，“你多高？”

　　祁蔺老老实实的说，“188.8。”

　　苏泊，“...哦。”

　　祁蔺咳嗽了一声，“你在台上的时候，感觉挺小的，对面那个看着特别，”他比划了一下，“敦实。”

　　苏泊没问他怎么会去看比赛，“你是想说他比较有存在感吧。”

　　祁蔺笑了笑没说话，根本相反，有存在感的是苏泊，打拳的时候他眼里就看不到别人...啧，这话不能说。

　　车停在一家装修很有特色的私房菜馆门前，店名叫红饭，一进门入眼全是原木色的桌子和椅子，挺古典的，这个时间店里人还不少，大多都在两两低声交谈。

　　苏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光是这种地方，普通的餐馆他也没去过几个，大多数时间他都自己在家弄东西吃，唯有的几次聚餐还是和俱乐部的人一起，因为那时候有苏灵在……

　　祁蔺把一盅补气血的汤端到苏泊跟前，苏泊被这声动静拉回了注意力，他看着面前的瓷白小盅，舀了一勺。

　　很甜。

　　苏泊不着痕迹的放下汤匙，看着祁蔺说，“你怎么会去看昨晚的比赛？”

　　祁蔺说，“有个朋友之前约了我好几次，昨天的拳赛是诱饵。”

　　言外之意就是祁蔺也不知道会遇到他。

　　苏泊哦了声，这时候他也不想笑了，有点尴尬，但这种迟来的尴尬反倒让他感到安心，“你一直这样吗？”

　　祁蔺愣了愣，“这样？”

　　苏泊说，“不认识的人就敢接。”

　　祁蔺心下一跳，来了，他装模作样的夹了一块点心，直到吃完也没琢磨出来到底该怎么说，这种非得找个理由却偏偏找不着理由的情况实在是太考验人，明明真实答案就在那里还不能说，不能说吗，怎么就不能说，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苏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愣，祁蔺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我当时就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你长得挺好看的，”反正也说了，祁蔺干脆把当时的心理活动也一遭说完，“你当时抱个毛巾，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的站在一帮问题青年里面，我觉得我要是那么走了就是见死不救。”

　　“然后你就掉头回来了？”苏泊有点不知道怎么接。

　　“对啊，”祁蔺说，“我要是现打电话叫人，捡你都捡不到热乎的。”

　　苏泊喝了口面前的汤，还是甜，不过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甜了。

　　“你这人是真的逗。”

　　祁蔺没什么好说的，“逗就逗吧，不怪就行。”

　　苏泊让他逗乐了，好一会才说，“我昨天是最后一场，以后也不打了。”

　　这话林司说过一半，祁蔺顺着苏泊的话往下接，“然后有人不想让你走？”

　　苏泊一愣，祁蔺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还是没对，只能试着解释，“我看他们都穿着俱乐部的制服，还有一个在后面帮你拦着人。”

　　苏泊揉了下额头，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些，知道的人都是参与者，不知道的人他也没必要说，但是面前这个救了他两次，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过了。

　　他喝了口茶，让那点苦涩在舌尖扩散，好一会才重新开口，“那些是乐谷老板的手下，”他握着面前的茶杯，让滚烫的杯壁贴着掌心，“我也是。”

　　说完这句，苏泊快速看了眼祁蔺，发现祁蔺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别的表情，他忽然放松了一些。

　　“他有好几所俱乐部，”苏泊说，“今年新开的乐谷算是最大的，你听过蓝光吗？”

　　祁蔺快速回忆了一下，想到那天晚上碰到苏泊的那个路口，经过的一家牌子上全是蓝色小灯的俱乐部，他点了点头。

　　“我之前一直在那打，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光哥，就是乐谷的老板，他会让人把我们比赛的视频拍下来放到特殊的网上。”

　　苏泊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挺自然的，但是祁蔺知道这些经历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轻松，“他为什么不让你走？”

　　祁蔺这个问题刚问完，苏泊的脸色就变了，就仿佛刚才的云淡风轻都是表面，被这句话一下就戳进了脆弱敏感的内心，祁蔺后悔的不行，“我没有非要知道，我就是觉得他这样太过分了，下药还打人……”

　　“祁哥，”苏泊攥了下拳头，声音低低的，“我想搬家，想离开这，我不能被他们找到。”

　　祁蔺让这句祁哥苏掉的半边身子还没让缓过劲儿来，紧接着另半边儿就像掉进了寒冰窟窿。

　　“你要搬走？”

　　苏泊点头，“光哥的人太多，我在这不管去哪肯定都会被找到，我也不想成天躲，还不如直接离开这里。”

　　祁蔺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特别想说点什么，但是发现怎么说都不太对，这时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祁蔺看了眼屏幕，也没背着苏泊，直接接了。

　　“祁蔺。”

　　林司的声音像是一宿没睡，祁蔺一听他这声音就心里一沉，下一句林司说，“我奶奶估计挺不过今晚了。”

　　祁蔺看了眼苏泊，“怎么这么严重？”

　　林司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知道，医生说老人到这岁数了，或早或晚就等这一天。”

　　祁蔺皱起眉，“别瞎说。”

　　林司的声音哑的不行，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我决定把ICE娱乐并到林梦集团旗下了。”

　　祁蔺几乎没动脑子就想明白林司这么做的原因，他叹了口气，“你这么做是对的，林叔一定会很欣慰。”

　　“他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林司苦笑了一声，转而又说，“你没再公司吗？我刚才看见安良发朋友圈说无良老板矿工害他又加班。”

　　祁蔺知道他这是不想在电话里多说，顺着话题转移中心，“他可能不想要工资了。”

　　林司低声笑了笑，“安良遇到你真是倒了大霉，人可是有女朋友的，你这么做太不道德。”

　　祁蔺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抬眸往苏泊那看了一眼，苏泊刚喝了口汤，眼睛瞪得挺大的看着他。

　　祁蔺有那么一秒钟大脑飞速转动，快的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哎了一嗓子，把对面的苏泊和电话那头的林司都吓了一跳，来不及解释，他看着苏泊跟林司说，“你不是想签昨晚那个打拳的帅哥给你小舅吗，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你要不要直接过来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