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百里挑一》鹿蜀X

18、第四夜（5）

　　尽管是敌人，在见到阿喀琉斯毅然决然冲出去的身影时，伊莉雅不由自主的心怀忐忑，祈祷并期待起阿喀琉斯的胜利。

　　伊莉雅只在专注的看着阿喀琉斯的行动，与他所“反抗”的英雄之王。乍看上去，阿喀琉斯与敌方从者平分秋色；英雄王抽出宝具库中的不知名的刀剑，辅以王之宝具中不时投出的宝具作为攻击。
　　虽然他的攻击方式多样，阿喀琉斯也并非处于下风，他尚能一一抵挡来自敌人的所有攻击。但同时，阿喀琉斯也无法切实的对金闪闪造成伤害。一来一回间，阿喀琉斯偶有劣势。但伊莉雅的情绪随着战局起起伏伏，情到深处，一句“加油啊Rider！”脱口而出，说完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阿喀琉斯亦是他们的敌人，伊莉雅遮掩般的立即以更大的声音对阿喀琉斯喊：“Rider，先去把Berserker的锁链切断！”一边喊着，伊莉雅却是莫名心虚的看向旁边财目。

　　财目此时和伊莉雅一同躲在阿喀琉斯的宝具后方，她身为御主，情绪波动反而没有伊莉雅的大。不如说正相反，财目根本是冷眼望着战局，亦不对伊莉雅突兀而逾越的命令加以指责。

　　“不要命令我！”阿喀琉斯抽空回了一句，顺带看了这头一眼，中途与财目对上视线，但骑兵很快复身于战斗，并未搭理伊莉雅的要求。

　　身为Rider的御主，财目却像事不关己一般，面无波澜的脸显得冷漠极了。伊莉雅不由感到几分忿忿，倒不是因为对方骑兵无视了自己的请求，只是见着财目时牵连到了几分同为御主身份的责任感，似想抱怨财目态度的时候见财目摇了摇头，她终于开口了：“这样下去不行。”

　　“……？”伊莉雅的谴责话语卡在喉中。

　　“会输。”财目以莫名笃信的语气说道：“我们得想点办法，光看着的话败北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阿脚对他不占优。”
　　伊莉雅看看战局，那两位从者打得不相上下难舍难分，分明看不出阿喀琉斯的颓势。哪有这样泼自家从者冷水的？伊莉雅对财目的话满是不以为然。

　　但那头战斗的从者亦听到财目这段没有加以掩饰的冷漠评判，金闪闪不吝于笑上一声：
　　“呵，虽说是蝼蚁之辈，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而处于攻势的阿喀琉斯却没有一如既往的吐槽财目的称呼或者其它什么，只以不大的声音飞快念道：“你也真敢说呢？”，也不知是指谁，然后继续和金闪闪相战。

　　财目亦如阿喀琉斯一般，专注于某种属于她的战斗之中，半托着下巴完全陷入沉思。伊莉雅看出她并非真的漠不关心，至少是希望得到这场战斗的胜利的，也就姑且还是将她划分在（暂时的）同伴范围内了。于是她姑且镇定下来，听取了财目接下来的话：

　　“如果能知晓对方从者真名的话，至少我们就能推断出他的宝具或是弱点了。”财目作沉思状，甚是专注的盯着金发从者的一举一动，似真能从中看出来什么一般：“根据那名从者的自称、行动，他的表现……”

　　“嗯，不过这是圣杯战争的常识不是吗。”伊莉雅也不忘说话前先嘲讽一句，然后才正经答：“你有办法看出他的真名吗？”

　　“……”

　　财目迟迟没有回答，当伊莉雅再看向她时，她发现了财目脸上鲜有的为难情绪。

　　“我没有那样的知识量。”
　　财目如实说道。

　　……那你说个屁啊。伊莉雅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再期待于她。反正光靠猜蒙也是不可能确定对方真名的，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导致战局的倾颓。伊莉雅想到，如果自己也能战斗，如果Berserker能够助阵的话……

　　兵器交接的脆响不绝于耳。从者级别的战斗不是一介凡人能够参与的。

　　财目亦收回目光，望向那边的战场。

　　“但是，我必须掌握他的真名。它或许会成为这场胜负的关键。”
　　自我催眠般，财目低声说过后，再转向战场，高声呼喊道：
　　“喂，阿脚，你先把赫拉克勒斯身上的锁链弄断恢复战力！你们一个一个的上去单挑只能送人头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阿喀琉斯回头对财目吼，但他很快不得不回头投入战斗。金闪闪满是优越的哈哈大笑，财目只能咋舌：“好了好了，那你就继续拖着那边的从者吧。赫拉克勒斯那边就由我——”财目拔出她的大太刀，猛冲向被束缚的赫拉克勒斯。

　　“……喂！”阿喀琉斯呼喝一声，同时金闪闪的视线移向财目。从宝物库中出现的一部分宝具偏移了方向转向财目，伊莉雅是最后反应过来的，在后方呼喊：“喂、等等、……！”

　　那时数十把武器已砸向财目。但财目在这方面确实无需担心，不管是速度还是躲避能力，区区数十把武器不足以拦住她，她已到达赫拉克勒斯面前，提刀斩下。

　　锁链发出“叮”的一声，纹丝不动。而金闪闪却宛如被挑衅到一般，完全无视了面前的敌对从者，他的攻击全部对准了财目。财目沐浴在即将降临的宝具之雨下，当她抬头看见那一片片的金黄时，似乎是过于惊异反而让她不显表情。

　　财目站在原地，放弃般的不再移动。阿喀琉斯背脊发凉，连声音也不及发出，提枪想要赶到御主身边替她遮掩一二，但似乎还有余裕的英雄王将另一部分的攻击分给了阿喀琉斯。

　　攻击近在眼前，财目脑中想的却是——

　　不行，以她的力量无法斩断锁链。

　　剩下的似乎只剩下勘察从者名字这一条路了。

　　财目在庞大数量的宝具阴影之下，无动于衷的思考着。
　　我应该怎么办？
　　应该如何得知他的真名？从他的宝具？从他的行为、说话方式？从他的傲慢态度？

　　继续磨蹭的话，可能就要全灭在这里了。这个英灵的级别绝非往常的从者能够比拟的。

　　是的，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切的明白他的真名。

　　——只要知晓他的真名，他的弱点，我们或许就能够翻转形势了。
　　——只要知道他的真名……

　　我必须……

　　宝具之雨落下时，财目无动于衷的闭上眼睛。

　　虽然不想麻烦到「她」，但为了我的胜利，我也必须清除掉面前这个障碍。

　　“——喂，财目！”
　　“Rider的御主……Berserker！！”

　　财目睁眼时，——至少她还活到了睁眼之时。而印证在毫发无损的少女的视网膜上的，是那位本应被锁链困住无法动弹的巨型从者。

　　如大山般的横亘在她面前，不动不摇，安定感伴随着阴影遮住了财目整个身躯。

　　Berserker，或许是顺应御主的愿望，又或许是出于自己意志的判断。束缚从者的锁链摇曳，咔啦作响。尽管他仍不能自由行动，无法躲避，无法反抗，但他亦以自己的方式打破了近乎无解的现状。

　　赫拉克勒斯低着头与财目相视。那张肌肉盘虬的脸此时却半分不显恐怖，背负着数不清的贯穿胸腹的武器，但他此刻只是个保护者。

　　回过神的那一刻，宛如换上了他人的面具一般，尽管其感情未到达心底，财目对面前的狂战士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谢谢你，Berserker先生。”

　　财目从赫拉克勒斯的庇护中走出，伊莉雅见她平安，似松了口气，然后她也离开银盾，急急跑到了赫拉克勒斯身边。赫拉克勒斯宝具尚在，尽管他又一次消耗了一条性命，但他尚且能够存活。

　　阿喀琉斯同样是放下心来。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但瞟见财目财目脸上柔和过了头的、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笑容后又有所不安。
　　……这家伙不会被吓到人格改变了吧？

　　但不容他担忧多久，财目接下来说的话便已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财目轻轻抬起下巴，以轻声对金发从者说道：“我知晓你的真身了。”

　　从者挑眉，暂停了攻击，红瞳望向她。

　　“能够缚神的锁链。”

　　“有着取之不尽的，仿佛有着无限宝物的宝库。”

　　“还有你的傲慢。”

　　财目从容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是「王」。”

　　金闪闪勾了嘴角。

　　“「人类最古之王」——古苏美尔文明中世界上第一部史诗的主角，吉尔伽美什。”

　　金色的从者大笑出声。

　　“正是。”
　　“本王乃上古之王，吉尔伽美什。”
　　“看来你的这双眼睛还值得称赞。作为奖赏，待会就留你一命吧？”

　　财目脸上的温柔笑容尽散。她迫切的扔掉了方才的假面，再面对吉尔伽美什时便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面对超于常识的敌对从者，财目不存半点恐惧，更像是兴奋一般笑起来。阿喀琉斯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看她仍然提拎着的大太刀，正以为她不会要撸袖子自己亲自上阵了吧，却听他御主说道：“反正也打不赢，我们跑路吧，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