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末笺

10、第 10 章

　　签售会结束后她得到假期，她早就买好到曼谷的机票，贞沐杨将出席一个颁奖典礼，她想去看看他第一次拿奖。
　　她问过林思会不会去，讽刺的是林思在不久前已经改变心意，成了另一个人的粉丝，但她说还是会继续关注贞沐杨。
　　王可蓓什么都没说，过后删掉了林思的联系方式。
　　古葭问她这样做对吗。
　　她不在乎是错是对，也不需要谁来评价她的行为。
　　颁奖典礼那天贞沐杨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板笔直，脚下生风，走过长长的红毯，帅气满分。
　　他拿了新人奖，获奖感言千篇一律，王可蓓没怎么听懂。
　　她隐藏在茫茫人海中，随着那些呼喊他名字的粉丝，在心里一起为他鼓掌。
　　贞沐杨站在舞台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们之间隔着能丈量的距离，但不在同一阶层。
　　回国后王可蓓和晨姐提出解约，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她想要靠近贞沐杨，她就不能再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让给别人。
　　她的要求被残忍拒绝，她付不起那一笔钱，她还要继续为胡露在媒体面前说的话买单。
　　十月，胡露的第二部电影，竟然是和贞沐杨合作演对手戏，好在戏份不多，没有吻戏。
　　贞沐杨是演员，拍吻戏是不可避免的，但胡露的品行太差，如果他们拍吻戏，王可蓓觉得接受无能。
　　古葭说她是在嫉妒，她也不辩解，就当她说对了。
　　胡露不知道贞沐杨就是当初她口中那个十八线小演员，拍戏接触一段时间后她对贞沐杨很有好感，在晨姐和她面前常会聊到。
　　晨姐警告胡露，让她私下别和贞沐杨走太近，因为贞沐杨在国内没什么名气，不能带来热度和话题，和他来往浪费时间。
　　王可蓓每次都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忍不住骂她们。
　　古葭说她越来越腹黑。
　　拍摄期间胡露要出席一场晚会，晨姐有急事要去处理，王可蓓主动要求去剧组送礼服。
　　晨姐是个心思重的人，她不希望王可蓓到处露面，这会让公司和胡露承受很大风险，但是胡露的助理在片场突然生病了，她非要王可蓓过去。晨姐了解胡露的脾气，蛮横不讲理，不顺着她难保她不在媒体面前乱说话，晨姐只好答应，相信胡露在王可蓓面前是有危机感的，不会随便让她在媒体前露面。
　　当王可蓓站在马路对面看着贞沐杨和胡露穿着校服并肩走在路上时，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校园里随处可见年少的男孩女孩走在一起，他们说着，笑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拥有最快乐的时光，最单纯美好的感情。他们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多姿多彩，而她，一个人仿佛与这样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没有青春期，而是直接从不懂事跨越到成熟。
　　她羡慕贞沐杨身上的青春活力，二十多岁的他，看上去仍是成长中的干净少年，而同样年纪的她，心智老了不止十岁。
　　她实际是比贞沐杨大，大那么一点。
　　王可蓓因为心智过于早熟，那些比自己小甚至同龄的异性在她眼里都很幼稚，如果相处起来一定会产生代沟。可是因为贞沐杨，她感觉到苦恼，她想或许晚生一点更好。
　　当她走到贞沐杨面前时，心里其实很紧张，咖啡递出去，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让手不颤抖。
　　王可蓓害怕他认出自己，又希望他对自己是有印象的，虽然她知道不可能。
　　算起来他们就是陌生人而已。
　　贞沐杨接过咖啡，特意看了一眼王可蓓的眼睛，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人一直在躲避他的眼神。
　　贞沐杨对她说谢谢，她回应了两次，当两个人短暂的对视过后，贞沐杨产生了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
　　王可蓓落荒而逃，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贞沐杨无敌的笑容和眼神让她无力招架。
　　贞沐杨看着她和胡露走远的背影，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有用的信息，即将有结果的时候，导演喊他准备开拍。
　　上车前王可蓓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看了两眼，胡露看出她的异样，说：“怎么，被迷住舍不得走了？”
　　她上车后关上车门：“我想看清楚谁那么倒霉跟你合作。”
　　胡露拉下脸：“王可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不是你佶长歌的......”
　　车上还有化妆师和司机师傅，胡露急忙打断王可蓓：“王可蓓，做好你助理的本分！”
　　车内谁都不敢吭声，王可蓓闭上眼，不想继续和她争。
　　自从在中国拍了电影之后，贞沐杨的行程几乎都在国内，王可蓓是不会去现场的。
　　胡露开始接戏之后王可蓓非常清闲，没事她就在家写点东西发到网站上。
　　罗卫已经毕业开始上班了，古葭这两年事业红红火火，一路攀升，一年没几天休息时间。
　　年后胡露忙着全国各地宣传电影，贞沐杨和她是被捆绑在一起的，王可蓓跟过两场。
　　二月天气还非常冷，刚到天津贞沐杨就感冒了，王可蓓之前感冒了半个月，刚好。
　　胡露和贞沐杨的房间不在同一层，晚上胡露要吃狗不理包子，她不想出门，指使王可蓓出去买。
　　另一个助理丹说她去买就好，她知道王可蓓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正常情况来说王可蓓不会理胡露的无理要求，但这次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胡露看着关上的门，说：“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丹劝她：“你别老针对她，晨姐说了，没有她的话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被戳到痛处，胡露狠狠瞪了丹一眼。
　　王可蓓买好包子和感冒药之后先去敲了贞沐杨助理叶子的门。
　　叶子是贞沐杨来中国后公司新安排给他的助理，泰国人，中国通。
　　“你好。”
　　“你好，请问有事吗？”两个人只见过两次面，叶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王可蓓递上袋子：“这个是天津的特色小吃，狗不理包子，还有感冒药，胡露让我送上来的。”
　　叶子接过去：“有心了，谢谢。”
　　“不客气。”
　　第二天贞沐杨对胡露说谢谢她昨天的包子和感冒药时，胡露一头雾水，但没有否认。
　　王可蓓暗笑，真是什么情她都敢收。
　　有记者问到贞沐杨女朋友的问题，他没有避讳的回答了，底下的粉丝集体失恋，叹气声一片。
　　在北京录节目的时候王可蓓也去了。
　　贞沐杨在舞台上真的很有活力，但上台前他整个人无精打采，因为没有睡醒。
　　两位主角先上台，贞沐杨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王可蓓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后脑勺，他换了节目组准备的衣服，有点单薄，王可蓓担心他这样会感冒。
　　胡露找她电视台的朋友去了，叶子要去厕所，丹也跟着去了。
　　化妆间里一时间只剩他们两个人，王可蓓走到他背后，假装咳嗽两声，他没反应。
　　看样子真的睡着了。
　　王可蓓拿起他放在旁边的外套，轻轻搭在他身上。
　　胡露站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走进去，脸上满是嘲笑。
　　王可蓓面无表情的走出化妆间，在拐角处就走不动了，腿软，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嗡嗡直响。
　　好在胡露没有当场把她戳穿，但这次胡露抓到了她的把柄。
　　贞沐杨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外套，问旁边的胡露：“是你吗？”
　　“对啊，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怕你感冒。”她知道王可蓓不敢承认。
　　贞沐杨其实没有完全听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对她说了声谢谢。
　　电影首映王可蓓去看了，贞沐杨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胡露的回忆，回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贞沐杨穿着校服站在篮球场，背对阳光，看着她笑。
　　明眸皓齿，翩翩少年，如身后的阳光般耀眼，看一眼便再难释怀。
　　贞沐杨，我该拿你怎么办？
　　古葭和女主角有些交情，首映她也看了。
　　“电影不咋的，贞沐杨的脸还有些看头。”
　　王可蓓夸她：“有眼光。”
　　“哟哟哟，小样儿吧你，等到他走到哪儿都被那些女粉丝团团围住的时候，有你愁的。”
　　“那证明他有人气啊，挺好。”
　　王可蓓心情大好，春风满面的走进公司，在楼下刚好碰到要去赶通告的胡露。
　　今天王可蓓难得穿了件亮色外套，衬得肤色愈发红润有光泽，加上嘴角的微笑，引得公司的人纷纷侧头，大家都不知道公司还有个这么耀眼的女人。
　　那些目光原本都是属于她胡露的，她怎么可以容忍这些被人夺走，尤其这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王可蓓。
　　如果不是王可蓓，她怎么会任公司摆布。
　　胡露叫住她：“你，站住。”
　　王可蓓放下耳边的手机，回头问：“有事吗？”
　　胡露原本就比王可蓓高一些，脚上又穿了双恨天高，她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可蓓：“你这个助理不坚守岗位去做什么了，看起来这么高兴。”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胡露双手抱胸，不屑地笑：“去看电影了吧，怎么，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什么意思？”
　　她生怕别人听不见，故意提高音量，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上次在北......”
　　王可蓓打断她的话，说：“你说话前最好仔细想一想，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完她转身向电梯走去。
　　丹根本拉不住胡露，她恼羞成怒，冲着王可蓓的背影大声说：“你一个小助理还想指望爬上枝头变凤凰，这么目中无人，简直没教养！”
　　王可蓓停下脚步，捏紧手机，重新放到耳边，大步走进电梯。
　　“我都听见了。”
　　王可蓓轻轻应了一声：“嗯。”
　　古葭气炸了，在电话里大吼：“她算什么东西啊，泼妇！说谁没教养，我看她吃的不是饭，是屎吧，嘴巴这么臭！你拿出气势来啊，这种时候什么矜持，什么淑女风范都不要了，狠狠的骂回去，骂她个狗血淋头！”
　　“别生气，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费口舌。”
　　“早知道你每天生活在这种人的压制之下，我砸锅卖铁也把你弄出来。你能忍我不能忍，老娘现在能赚到钱了，你马上给我滚到北京来，不管违约金多少，我来赔！”
　　“好，你别气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