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狐狸他不行》一只疯兔子

44、标本

　　接下来的事，暖保保几乎没有什么参与感，如果用一句话总结他接下来的感受，那就是他只看到了两只狐狸在拨算盘。
　　总之投资这件事在几天后莫名其妙的成功了，消息是由胡承钧转达的：“老板对本子很满意，觉得还算是有卖点。投资暂定六千万，签合同这件事，到时候我会和余箭谈。”
　　暖保保心里激动的不得了，虽然这件事其实应该百分之九十算是胡承钧和余箭的功劳，但是暖保保想想自己在里面也起到了百分之十的积极作用，就觉得十分开心。至少，没有拖后腿呀。
　　拍了一天的戏很累，但是坐在余箭的保姆车里的暖保保一下子觉得精神了许多，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余箭。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余箭只是微微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暖保保却很有干劲，又爬起来，把余箭的本子翻出来准备再读一遍。
　　“好像有人跟车。”一直默不作声的司机突然开口。
　　暖保保愣了一下，看向余箭。
　　余箭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
　　司机好像也不需要任何的指示，猛然左打方向盘，超过前车，像驾驶着一条脱缰的野狗，蛇一样在不算拥挤但也绝不算稀疏的车流里迅速滑动。
　　暖保保猝不及防，手里的本子脱手而出，他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抓住扶手，身子重重摔在靠背上，一颗心也被这样的车速紧紧的提了起来。
　　余箭听到动静，好像才突然意识到应该说点什么，睁开眼睛看向暖保保：“系好安全带。”
　　暖保保这才想起来，手忙脚乱地扣上安全带，抓着扶手看向窗外。窗外车流简直流淌成了一条滚动的河流，而这辆保姆车就是河流里的一叶扁舟。
　　“好像是鸟族的。”司机还有余裕去观察后面的车，“是不是闻到腥味了。”
　　余箭“啧”了一声：“想吃老子的肉？老子拔了他的毛！”
　　暖保保惊恐的看向余箭。
　　余箭惊讶的看着暖保保：“你不知道我是一条剑鱼吗？”
　　暖保保惊讶的声音都抖：“！！！我不知道啊！！！”
　　余箭很是无语：“……那你去怪雪柠檬啊，看我干什么！”
　　暖保保：“……鸟……大家都是妖怪，还吃鱼肉……不是，还吃妖怪的吗！”
　　余箭不屑的看着暖保保：“这是正常的生态链，你不是文科生吧？”
　　暖保保：“……”这和文科生理科生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妖怪了，想吃鱼为什么不去海鲜市场啊！
　　余箭看着暖保保惊恐的眼神，丧失了斗志，吩咐司机：“不拔鸟毛了，甩掉回宾馆休息吧。”
　　司机“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暖保保：“……”
　　暖保保犹豫了很一会，小心翼翼的问：“……你……你是不是本来是要硬碰硬的？”
　　余箭瞥他一眼：“只准鸟吃鱼，不准鱼吞鸟吗？”
　　暖保保赶紧摇了摇头，不敢说话了。
　　笨重的保姆车以火箭般的速度赶回了宾馆，暖保保赶紧回了房间，给胡承钧打电话。
　　胡承钧表示：“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妖族的法则。”
　　暖保保忙问：“那你呢，胡承钧，你有没有天敌啊？”
　　胡承钧笑了：“你放心，还没有妖族敢得罪我老板。”
　　暖保保放下心来：“那就好。胡承钧，你可不能辞职啊！”
　　胡承钧：“……”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小媳妇对自己辞职一事的态度就发生了彻头彻尾的转变，也算是……可喜可贺？
　　暖保保：“可是，三界和平条约明明约定了互不侵犯，互不主动挑起争端，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
　　胡承钧：“约定的是，不同族之间互不侵犯，妖族自身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暖保保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暖保保担心起来：“胡承钧，你以后上下班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你的毛毛可好看了，肯定会有人想要做一条围脖什么的。”
　　胡承钧：“……你为什么这么自然的说起围脖？你是不是想过用我的毛做一条围脖？”
　　暖保保心虚地顾左右而言他：“总之，我不在家，你要自己小心。”
　　胡承钧：“……”好的，还真的想用我的毛做围脖来着。
　　暖保保对于妖怪会吃妖怪这件事很是忐忑了一阵，但是那只追余箭车的鸟好像再也没出现过了。在剧组的时间累并快乐着，很快到了剧组杀青的时候。
　　杀青的聚餐暖保保本来不准备参加的，他社恐的始终如一，就算是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也依然保持着人多就说不出话的特色。但是余箭大概是有那么点霸总的气质在身上的，一把抓住已经给导演发过信息说不去了的暖保保，带到了饭桌上。
　　三个月相处下来，眼神不算特别差的都看得出来余箭在照顾这个小艺人。暖保保虽然名声不显，但是余箭和雪柠檬都是当红一线，所以即便暖保保本身是个社恐，主动与暖保保交际的倒也不少，大家嘴上说的都是以后多合作场面话，暖保保喝着余箭拿给他的果汁，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一一碰杯，喝了满肚子凉气。
　　余箭喝的倒是不多，给他敬酒的很多，但他喝的很少，除了导演和另外几个主演过来之外，他杯中的酒几乎没怎么动。
　　“我去下卫生间。”暖保保揉了揉肌肉僵硬的脸，对余箭小声道。
　　余箭点了点头。
　　卫生间在酒店宴会厅外，服务生们都在里面招待客人，暖保保一时竟然没有找到厕所的标志，也无人可问，只能自己顺着宴会厅外围溜达，仔细分辨消防通道和卫生间的指示牌。
　　“你是不是放屁了？”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略带怒气的声音。
　　暖保保敏锐的捕捉到了屁这个字，想着万一人家要去上厕所，自己就悄悄地跟在人家后面也挺好。
　　“晚饭喝的萝卜汤。”
　　另一个声音十分淡定。
　　暖保保：“……”暖保保几乎已经蹑手蹑脚的到达楼梯间门口了，看来，这两个人是在楼梯间说话。
　　偷听别人说话不好，暖保保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但是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暖保保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第一个声音有点崩溃：“那你岂不是还要放屁？”
　　喝萝卜汤的人：“应该吧。”
　　第一个人更崩溃了：“我要出去！”
　　“忍一忍就是了，抓到鱼就好了。”
　　“你确定你的药对鱼有效？”
　　“应该吧，等等不就知道了。”
　　“你他妈能不能靠谱一点啊！多久没进账了自己心里没数吗？”
　　“急什么，拿下这条鱼，一切都好说了。”
　　“上次抓那只独角兽你也是这么说的！”
　　“急什么，就算这次也失败了，我和你保证，泡面管够。”
　　“去你妈的泡面管够！老子要吃肉，灵气充沛的肉！”
　　暖保保的汗毛一下竖了起来。他终于知道了让他停下脚步的熟悉感从何而来。是那两个人，是当初要抓雪柠檬的那两个人，他们这次又盯上了余箭！灵气充沛的肉，他们要吃余箭的肉！
　　暖保保本来只是轻手轻脚，这一下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说的药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告诉余箭！
　　暖保保蹑手蹑脚的转身，脚尖点地轻飘飘的挪动。
　　“就是，吃了多好，拿来做标本，太可惜了。”
　　暖保保鸡皮疙瘩和汗毛一起炸了。他想起自己看到过的那些鲜活的标本，这两个人抓余箭，居然是为了把余箭做成标本吗？
　　“有钱人的爱好也是真够浪费的，收集那么多标本就为了看，那看，能看出灵气来啊？”
　　暖保保蹑手蹑脚的加快脚步，回到宴会厅就踮着脚找余箭。
　　余箭个头很高，在人群里应当十分显著，但是暖保保愣是没有看到。这时候也顾不得社恐不社恐了，暖保保抓住一个人就问：“余箭呢？”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注意。”
　　这样问了三四个，有个人告诉暖保保：“余箭有点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了。”
　　暖保保冲出宴会厅跑去电梯间，却发现电梯间前摆着黄色的“维修中”的告示牌，宴会厅在十三层，余箭的房间在十六层，仅仅三层楼的距离，余箭完全有可能走楼梯上去。可那两个人就在楼梯间等着呢！
　　暖保保心里一下子又害怕起来，那两个人是见过他的，只要再见到，一定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但是如果余箭已经去了楼梯间，可能已经落进了两人手中。暖保保脑海里浮现出一条被大头针定在砧板上，痛得不断甩动尾巴的剑鱼，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回到楼梯间门前。
　　里面已经没有说话声了。暖保保屏气数了三十个数，依然没有楼梯间有人的动静传来。他脑子里的那条剑鱼已经慢慢停止了挣扎，只是偶尔弹动一下尾巴，显示还在垂死挣扎。暖保保拿出手机，拨了胡承钧的电话，一把推开楼梯间的门。
　　楼梯间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存在。暖保保愣了一下，向楼上跑去。刚跑了两三层台阶，胡承钧的电话接通了。
　　“胡承钧，余箭可能有危险！”暖保保在爬楼梯的状态，中气很弱，气喘吁吁。
　　胡承钧听着他的喘息声，不由得提起一颗心：“你还好吗？”
　　暖保保着急爬楼梯，只有三层楼却感觉怎么那么多台阶，他一边警惕的看着上方的楼梯，怕那两个人会突然出现，一边道：“我没事，是余箭，我要去他房间看看。”
　　胡承钧着急的站了起来，仿佛隔着电话也要把暖保保拽回来：“你没有能力管余箭的事，你在哪！”
　　“就在我们组住的酒店，”暖保保已经跑到了余箭房间门口，按着门铃不放手，大声喊，“余箭！余箭！你在里面吗！”
　　房门开了。
　　不是余箭，但这个人，暖保保确实也不能算是不认识。
　　正是想要绑架雪柠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