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天使替我来爱你》辣水

7、第七章

　　1992年11月23日 晴转阴
　　在篮球队里待了近一个月，有很开心的也有让人很难过的事发生着。可是，一切都在今天结束了。现在想来有点后悔，至少离开篮球队就再不能和封伟近距离接触了，虽然他总是会笑话我传球姿势很难看，有时又说我简直是个假小子，一点不温柔（在球场上能温柔吗？也没见他多温柔地）。可更多时候他还是帮老师帮我纠正错的姿势，然后在实践中提高我的球技。我想我能进步大半是他的功劳吧？
　　自上次哭鼻子后，他对我倒没像以前那样坏了，反而时常问我几句学习之类的，不过更多的时候则是玩球。
　　我不知道初一（1）班的那个王什么的男生到底想干什么，反正老是和其他几个初一的同学老用球打我身上，搞得我很恼火，几次都想向老师告状去。不过同桌说向老师告状的事那是小学生才干的，所以我也就忍了下来。
　　有次和封伟说起这事，他倒还笑起我来，问了几次他说，这是小毛孩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我不明白，于是他又解释说，喜欢一个人，可又不知道怎么引起她的注意，所以只好干点事让那人讨厌。是这样的吗？于是我很冲动地问了让自己想挖洞钻下去的话：那你老是惹我生气，是不是也是喜欢我呢？看他先是一愣，然后很没形象的笑起来，我真想用篮球把他打晕了，真是羞死了！
　　放学后，我们仍旧在练投篮，我的侧板投已经练的不错，几乎十投八中，就连封伟都夸我厉害。可正在我得意，在篮框下拣球时，那个王什么的一个球砸过来刚好砸在我后脑上，顿时一片星星在眼前旋转，当即疼得哭了起来。那个王一直在旁边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可我不准备原谅他。就在这时，封伟把我拉过他那边，恶狠狠地对那个人说：小惜是我妹妹，以后你要是敢再这样欺负她，我不会饶你的。许是封伟太高大，也许是因为他当时说话太狠太有气势，反正那个人连他那帮人都站在一边没吭气。活该！要不是他修养好，估计你们还要挨打呢。
　　可经这样一闹，我真不想再待下去了，再加上我本来三分球就一个都投不进，被封伟笑了好几次。索性给体育老师说我不练了，我要退出。老师见我坚决也没办法。倒是封伟他挺惊讶的。在我旁边一直说让我再考虑下……唉，真后悔死了，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封伟，封伟……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周围安静地只听到远处传来的偶尔一声狗吠，而两人之间只闻细微的呼吸声。
　　小惜紧挨着身边人的右胳膊以汲取更多的温暖，可也只是自己的一条左胳膊。她想转个身以让后背大面积地温暖。可闻着两人之间涌动着的尴尬气息，只得全身僵硬地平躺着，如同挺尸般难过。
　　封伟此时没注意小惜，只是想到郭明今天早上唱的歌，他后来上网查了下歌词，觉得挺有道理的。
　　他想起初见小惜时小惜的活泼可爱，再相识后的俏皮单纯无忧，可曾何时开始她却只有满脸的忧愁呢？应该是从和他结婚后吧？她好象就没怎么开心过，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合着他的脾气生活。
　　要结婚的时候，他就很残忍地和她说过自己只爱初恋，可她连眉头也没皱就答应了下来。刚开始她还能微笑，可不久后她就只有苦笑，那会他以为她是因为失恋再加上失去双亲才如此的。
　　可不管怎么样，两人走到这一步，他不能毁了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他真是伤她最深的人，那么他真的很乐意放开她，让她重新开始。
　　就在小惜眼皮沉重地几乎睡去时，封伟幽幽地开口了：“小惜，睡了吗？”
　　小惜仿佛被冬天的冷水一泼地打了个激灵就清醒了很多，忍住困意点了点头，可又意识到他看不到，说：“没，什么事啊？”
　　“我仔细想过了，你和我离婚是对你最好的。所以我想，要不我们现在谈谈离婚内容，拟个协议什么的。”想了许久，在小惜以为自己刚只是幻听时，封伟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小惜一听，是彻底清醒了，黑暗中，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仿佛在凝聚全身的力量，身体却在那一瞬间冷了起来。
　　“好，你说要谈什么吧？”
　　“先说财产吧。这两年来，咱们全部的家当除了折上那点积蓄外，就是这房子和车子，我想钱对半分，房子和车子估价下我再给你一半，可我不想卖，当初好不容易才买下，要现在卖了就太亏了……”
　　“我不要这些，这些都是公公婆婆和你辛苦赚来的，我又没出过什么力。”
　　“可那好歹也算是我们共同的财产……”
　　“我说不要就不要，要那样的话，就把欢喜也拿出来分，还有我父母留给我的抚恤金……”小惜说到这声音有点哽咽。父母是她心头的刺，每说一次就痛一次。
　　“小惜，别说了。我只是觉得自岳父母后，你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亲戚就几乎没有了。离婚后，你除了这根本没去处。你看，要不你还住这，我住学校去吧？”
　　“不用了，我有空就去找下房子，应该挺容易的。”小惜吸了吸鼻子，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们没有孩子，你也还小，以后再找个人就容易得多。小惜，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把青春浪费在我这。你是个好姑娘，值得一个好的男人满心的疼爱，而不是像我这样的……”
　　“你别把你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我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我也知道谁能给我幸福。”轻轻地转过身，“我什么财产都不要，只是希望你能让我继续有机会就去乡下看看公公婆婆，我……他们对我就像我父母对我一样的好，我舍不得他们！”再也忍不住眼泪，小惜哭出了声音，可还是很压抑，只是用手背不住地擦滚落的眼泪。
　　封伟听见小惜的哭声，心头也是一阵难受，想安慰她，可犹豫再三还是没动弹身子，望着小惜瘦弱的背，“你要愿意，他们就是你一辈子的爸妈，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去家里玩。”没结婚前，小惜就如他们加干女儿一样的出入。
　　“这事你晚点再跟他们说，婆婆身体不好，现在知道了肯定要气到的。公公肯定也接受不了，等你，等你和她的事有点眉目了再说吧，反正他们只要你有媳妇就知足了。”
　　小惜说完这话，就把被子拉过头再没说话，可封伟从被子的抖动中知道，小惜一直没睡着，哭吧，把这几年来的委屈都给哭掉，或许就能坦然的接受离婚了，那时或许就会庆幸离婚了吧。
　　第二天，封伟起来，身边已没有小惜的身影，枕巾上是一片潮湿；浴室里，仍旧已经摆好了他要换洗的衬衫裤子；餐桌上，是包子和稀饭，还有他的饭盒；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可封伟却感到一切都似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具体在哪，却又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大家节日快乐,今天早上赶出来的，先将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