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总被刷新认知》涯影

22、羔羊的救赎

　　楼允走到那栋楼门前的时候，门内，之前的晏诺已经把发卡交给了兔子先生。

　　楼允推门而入，整个空间内只有一个兔子先生，这一发现印证了楼允的猜测，她眼睛一亮，直接拿出那个显示绩点的“怀表”便道：“阿尔忒弥斯，找到你了。”

　　这一句话让整个空间如同被摔到地上的镜子一样直接破碎了，楼允再次出现在了那个白色的空间里，而她的对面站着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眨眨眼睛，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找到阿尔忒弥斯了？”

　　“嗯。”楼允应了一声，随后又对着“怀表”说道，“你可以出来了吧？”

　　“你很有意思，人类。”阿尔忒弥斯突然出现，站到了楼允和兔子先生中间，也就是之前轮|盘所在的位置。

　　楼允看着面前这个俊逸非凡的魔鬼，一身白色的西服，胸口的口袋里放着一枝红玫瑰，看上去格外骚包，也与人类的外表无异，魔鬼，居然是最接近人形的生物。“这算是对我识破了你伎俩的颇为尴尬的掩饰方法吗？”

　　“识破了我的伎俩？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阿尔忒弥斯轻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伎俩？”

　　“从何说起呢？”楼允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问道。

　　阿尔忒弥斯一副对眼前的人类兴趣很大的样子，倒也不恼，饶有兴致地说道：“就从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开始吧。”阿尔忒弥斯对楼允表现出了超出魔鬼正常范畴的忍耐力，但了解魔鬼的人都清楚，这是被魔鬼盯上的前兆。

　　楼允垂眸理了理思绪，眉头一挑，却是说道：“还是先从魔鬼的契约说起吧。”

　　阿尔忒弥斯来了兴致，似笑非笑地盯着楼允，也没有反驳。

　　“魔鬼制定的契约，总会留下他自己可以钻的漏洞，而你的契约里，漏洞就相当明显了，这源于你的自傲和控制欲。”楼允淡淡地开口。

　　阿尔忒弥斯嘴角的笑意变淡，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开口，他倒想看看这个人类能说出什么来。

　　“你制定的规则，那相当于契约，那些人通过按照你制定的规则游戏获得绩点来换取食物等必需品，这便是契约的内容。可是你还加了一条，游戏的一切解释权归阿尔忒弥斯所有。”楼允说道，眼底划过一丝暗流，这个阿尔忒弥斯的手段确实高。

　　阿尔忒弥斯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这又如何？”

　　“通常别人会以为这是对于游戏规则的解释权，但实际上，你说的是游戏。那些人当中的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魔鬼签订了契约。”楼允说道。

　　“那是他们自己蠢。”阿尔忒弥斯对这项“指控”毫不在意。

　　“嗯……”楼允沉吟了半晌，而后道，“确实蠢，居然相信一个魔鬼的规则。”

　　阿尔忒弥斯不可置否地撇了撇嘴，等着楼允的下文。

　　“规则由你来制定，但是关于违反规则的惩罚，你只能惩罚那些签订契约的人，而没有签订契约却违反了规则的，都被魇魔抓去做了食材。”楼允继续说道。

　　“怎么算是签订了契约？”兔子先生在一旁听了半天，问道。

　　楼允看了兔子先生一眼，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怀表”，说道：“这就是契约。”

　　“为什么？”兔子先生听得有些发愣，说实话，他完全没办法将这两点联系起来。

　　“很简单，原因和结果的连线。”楼允说道，“每一个刚刚进入这个监牢的新人，都要接受狱卒的新人引导，而这个引导，将为新人灌输阿尔忒弥斯制定的游戏规则。新人在第一天必须玩儿一局游戏，赢了拿到绩点签订契约，输了，直接被拉去做食材。只要能够活过第一天，必然都是契约的签订者，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确实很聪明。”阿尔忒弥斯丝毫没有自己的伎俩被人发现的紧张和不满，反倒非常高兴的样子。

　　“这一点不需要你来做特别说明。”楼允毫不客气地说道，“开始我的确着了你的道。”

　　“只是开始？”阿尔忒弥斯饶有兴致地问道。

　　楼允淡淡地瞥了阿尔忒弥斯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直到我开始了这场所谓的轮|盘游戏。进行游戏的两个人会玩什么，实际上都是由你来决定的吧？这时，我才真正地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兔子先生问道。

　　“从头到尾，都不对劲。”楼允冷冷地说道，“时间轮|盘这个词，是从狱卒那儿知道的吧？”

　　“没错。”兔子先生回道。

　　“然而实际上，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时间流动。时间轮|盘不一定和时间有关系，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楼允说道。

　　“什么？”兔子先生愣了一下，有些接受不能。

　　“你们难道没有人发现外面的天色一直都是一个样的吗？”楼允说道，“为了不让囚犯知道这一点，他，编出了一个时间轮|盘的游戏。”说着，楼允指了指阿尔忒弥斯。

　　“……”兔子先生此刻彻底懵了，请原谅他兔人的脑子里容纳不了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要让囚犯相信这一点很简单，只需要控制钟表一直在走，再加上一些幻术和空间衔接的把戏。因此，时间轮|盘这个游戏应运而生。”楼允接着说道。所以，实际上，囚室里的发卡本来就是楼允放到那里的，没有时间的约束，或者说时间与空间的相对关系，让这一点变得格外简单。

　　如果发卡在到达晏诺手里之前，究竟在不在那里，取决于晏诺有没有看到（参见薛定谔的猫实验）。那么在时间静止之后，这一点就更好理解了。同一时间里，发卡既在晏诺手里，也在囚室栏杆上，在楼允手里，也在兔子先生手里。

　　兔子先生蹙起眉头，问道：“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让囚犯相信这里的时间可以流动呢？”

　　“为了囚犯心中的希望，只要他们想要出去的心还在，他们就会按照游戏规则行事，从而变得非常好管理，甚至，根本不需要管理。这会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楼允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兔子先生点点头，说道。

　　“我不知道这个监牢里的囚犯是因为什么才被关到了这里，但是，被关进来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惩罚。在这里监牢里，强者能够活得更长，而弱者，只能被当成肉猪喂养，成为他人口中的果腹之物。残忍而真实。”楼允嘴角微扬着说道。

　　“啪啪啪”阿尔忒弥斯眼神意味深长，伸出双手鼓起了掌，“很好，非常好，我甚至有邀你共同谋事的想法，只可惜你是一个人类。”

　　“我也有把你揍扁的想法，只可惜这里站着的只是一个投影。”楼允眸光幽幽，似乎真的跃跃欲试。

　　阿尔忒弥斯嘴角抽了抽，真是睚眦必报，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类，“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分子溶解？”

　　“从本质上来说，魔鬼还是一种处在守序邪恶阵营的生物，所以，只要我尚未违反契约，你就不会把我怎么样。”楼允非常肯定地说道。

　　阿尔忒弥斯轻笑一声，不可置否，他越来越喜欢这个人类了，他决定了，这次的选拔他就压这个人类了，唔，就压一对天使羽翼好了。

　　“叮咚，您已完成支线任务：玩一局时间轮|盘。恭喜您获得奖励：【魔鬼的馈赠】。”

　　楼允眯了眯眼睛，主线任务没完成不说，另一条支线任务也没完成。这样还不算是破解世界观么，那么……“但这个监牢的时间为什么不会流动呢？因为这个监牢是个独立于时间之外的空间，或者说，这里的时间被定格了。”

　　“不错。”阿尔忒弥斯笑了笑，说道，“作为人类来说，能想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惊人了。”

　　“所以，这里应该是《羔羊的救赎》。”楼允眯了眯眼睛，说道。

　　“哦？连《羔羊的救赎》都知道么。”阿尔忒弥斯似乎有些意外，莫非这个人类对黑桃国非常了解？

　　《羔羊的救赎》是一幅画，是黑桃王国国王众多藏画中的一副，据说，这幅画用于关押一些混乱中立阵营的“罪犯”，并将其进行改造，最终成为守序中立或是守序邪恶的一员。楼允会知道这幅画也是机缘巧合，有一次进入主世界时，主线任务是运送货物，送的正是这幅《羔羊的救赎》。

　　“叮咚，您已完成支线任务：破解世界观。恭喜您获得奖励：【黑桃国王的私房钱】。”

　　这声语音响起的同时，阿尔忒弥斯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就给你吧。”说着，阿尔忒弥斯扔了一小袋东西给楼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