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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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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孱弱的陶宴辰在谢知微沉思期间走了进来:“这位是...?”
他的语气恰到好处,如果忽略后边两只大型动物就更好了。
江辟芷道:“我未来夫婿。”
经历了上边一遭,谢知微已经猜出江辟芷想做什么,所以即使这会砍头大刀落下,他也能面色如常。
陶宴辰倒是愣了愣,他看了看谢知微:“他应该还未及冠。”
江辟芷道:“这有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谢知微配合地咳了两声。
陶宴辰立马又道:“观他面色苍白,似乎身子骨也不好。”
江辟芷伸过手抚了抚谢知微的后背,情深似海道:“身子是不怎么好,但他既然不嫌我老,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谢知微马上又将脸色调白一个度。
123对此叹为观止。
陶宴辰被他们两个精湛的演技唬到了,愣怔地看着江辟芷。
但是爱人眼中此时只有那个病恹恹的小白脸。
陶宴辰只好没话找话:“既然是要庚帖,怎么伯父没过来?”
江辟芷缓慢地将视线挪到他身上,她的眼神带着一点愤怒,语气也十分疏离:“本该由父亲过来,但是我想我们纠缠这么多年,也该说个清楚,承蒙九思不弃,今日我当着他的面跟你断个明白,陶宴辰,往年是我不知羞耻,死皮赖脸往你身上凑,但君若无心我便休,从此以后,我们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少女听完,眼都红了,语气也急:“江姐姐...”
江辟芷抬手打断她:“我和你哥这笔烂账也的确该理了。”
陶宴亭更直接,抽了短刀,对着谢知微:“是不是这个小白脸诱惑你?”
“!!!”他不是,他没有,他冤。
江辟芷面色一冷,扮得像模像样:“收起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吗?”
陶宴亭道:“我只把你当我嫂子。”
“...”这是哪个年代的土味情话?
别说谢知微,江辟芷也无语片刻。
江辟芷道:“宴亭你搞清楚,是哥不要我,不是我弃他,他一日不接受,难不成我还得跟着他耗一辈子?”
谢知微弱弱地补一句:“辟芷已经二十有一,女子最美的年华过去了一半。”言下之意是你哥真狠心。
陶宴亭脸色臭臭的:“你闭嘴。”
少女也就是陶宴凝也道:“你误会了,哥并没有...”
话还没说完,被沉默至今,脸色煞白的陶宴辰打断了:“他得了什么病?”
谢知微瞎蒙:“娘胎里带来的病。”
陶宴辰又问:“能治好吗?”
谢知微道:“治不好。”
陶宴辰忽然双眼充血:“那你敢娶小芷,你这是害她。”
谢知微嗤笑一声:“我与辟芷两厢情愿,哪来谋害?纵使往后我走在她前头,留她一人,我们两人也在一起过,不遗憾。”
陶宴辰像被最后三个字刺激到了,脚步连连后退,嘴中喃喃有词:“不遗憾...不遗憾...噗...”未了竟是一口血呕出,脚下晃荡,整个人往后栽。
陶宴凝离他最近,刚想伸手去扶,有个人更快。
陶宴辰倒在江辟芷怀里。
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就连抽出短刀抵在谢知微颈项处的陶宴亭也停住了动作。
谢知微的汗水跟着江辟芷的泪水一块往下掉。
时间像是静止了,陶宴辰意识模糊间,陡然看见爱人一双泛红的杏眼。
“小芷。”
江辟芷搂着他双臂的手暗暗收紧:“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陶宴辰喘了口气,有气无力道:“如果可以,自是瞒你一辈子。”
江辟芷声音沙哑:“那你着急什么?我与他人举案齐眉,儿女成双,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陶宴辰苦笑:“莫再激我了,我以为我多能耐,到底是我自私自利,看不得你与他人成双成对。”
江辟芷含着泪,抬手揩掉他嘴角的血:“你打算怎样呢?若你开口说一个不字,我立马跟你走。”
“我...”陶宴辰很心动,他觉得他快要控制不住那个黑暗的自己了。
江辟芷见他迟疑,目光黯淡下来:“刚刚是我糊涂了,抱歉。”
她露出要松开手的意思,还没离开一寸,就被陶宴辰握住:“不。”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攥住这个人:“别走,留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他就被江辟芷抱了个满怀,紧接着是耳边细微的哭声。
他手脚僵硬:“小芷...”
江辟芷娇骂:“你混蛋。”
陶宴辰温柔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两人正是温清之际,却响起一道毁风景的声音。
陶宴凝抽泣道:“大哥总算是苦尽甘来。”
两位气氛正浓的同心人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三个活物。
江辟芷看到陶宴亭还压着谢知微,忙道:“宴亭你快放开九思。”
谢知微紧张了一路,这时见盟友终于想到自己,也小声提醒:“都是友军,友军。”真的是怕反派气愤之余就把自己当出气包割了。
陶宴亭收刀回鞘:“是自己人就好说了。”
谢知微面无表情:“呵呵。”
陶宴亭看着他:“你笑的很难看。”
谢知微瘫着脸:“谢谢小侯爷不杀之恩。”
陶宴亭总觉得谢知微在唬他:“你在怪我?”
谢知微忙道不敢。
陶宴亭挑了挑眉:“你说的是不敢,所以你有,但这不怪我,谁让你跟嫂子联合起来骗我们。”
谢知微无言以对。
同时他也在思索陶宴亭这个人,从刚刚简短的接触来看,陶宴亭似乎和书中的反派不一样。
123也疑惑:“反派似乎很耿直?”
可不就是耿直吗?原著中的反派好像仇社,看谁都不顺眼,要么怼要么杀。
堪称台风过境。
江辟芷看出了谢知微的为难,以为他为在仰慕对象面前丢脸而懊恼,故而开口道:“这都是我的主意,其实说回来,九思仰慕的人是宴亭你。”
谢知微瞪大了眼看着江辟芷,没想到同盟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卖了。
他被打地完全措手不及。
陶宴亭也愣了,但紧接着他不是大发雷霆,而是拍了拍谢知微的肩膀说:“我被仇人追女人追,还未试过被男人追,你好样的。”
陶宴凝也说:“我敬你是条汉子。”
然后面色苍白的谢知微对他们两扯开一抹笑,身子一歪,往旁边倒去。
陶宴亭条件反射地把人接住。
一看,竟然晕了。
陶宴亭震惊了:“什么情况?”
江辟芷道:“能是什么情况,不就是你把人吓的,赶紧把他带房里去,请大夫看看。”
陶宴亭愣愣的:“哦哦。”
***
中间出了这个意外,使大家一直懵到谢知微醒来。
谢知微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藕色床帐。
晕黄的烛光倒映其上,使内室升起一股暖意。
“人若是醒了好好道个歉,若非谢公子帮忙,辰儿和芷儿的婚事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
前面那道声音沉稳也陌生,但后边那人谢知微却是知晓的,就是陶宴亭。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可也能听出陶宴亭里边的尊敬之意,能让其这般对待的人,只有他的叔父陶源。
谢知微问123:“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自从不能用武功,谢知微的感应能力就下降很多。
123道:“陶宴亭一直守在外边,至于陶源他来过几次了。”
谢知微惊恐:“他们想干什么?”
123道:“别怕,你现在是他们一家的恩人。”
谢知微喃喃道:“大反派给我守门,此福消受不起。”
123道:“我看了一下陶宴亭的黑化值,目前是零。”
因为是任务系统,所以对于反派123会有某些感应,能知晓反派的黑化值就是其中一项。
“这么说陶宴亭还不知道老侯爷的死因?”
“是的。”
那就不好办了,如果陶宴亭知道,他还可以对症下药。
但陶宴亭现在就是朵小白花,未来可变因素太多,整件事都将变得不好控制。
谢知微又开始惆怅。
但外边的人没让他感伤太久,陶宴亭推开门进来。
谢知微忙装作刚醒的样子。
他坐起来正要穿鞋,陶宴亭就绕过了屏风。
对方也没料到他醒了,愣怔的表情摆在脸上。
谢知微看他这副模样,突然之间就不怕了。
就算是未来的大反派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个喜怒言于色的小少年。
陶宴亭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让人误会,忙收起来换上笑:“你醒啦。”
谢知微点点头:“小侯爷找我有事?”
陶宴亭摸了摸鼻子:“我不放心你。”
谢知微体贴一笑:“我没事。”
陶宴亭看着他。
烛光下,谢知微这笑容自然亲切毫不掩饰,跟先前那个怕他怕得晕过去的人截然不同。
感到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善变的同时,陶宴亭也放下心,虽然他有点怀疑对方先前晕倒可能是想讹自己,但他一个将来有候位可以继承的人不怂。
他问:“你饿不饿?想喝粥还是吃饭?”
谢知微道:“饭吧。”
陶宴亭说:“你的身体不好,大夫说你得静养,还是喝点粥吧。”
“...”所以问他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