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梦》菲利斯多

19、崩解的开端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样就暂且回不去了呢。”紫镜看着窗外的天气叹了口气。
　　今天图书馆的管理员意外不在，她只能靠自己在书海里寻找有用的书籍。
　　“这本也不是，这本也不是……”
　　从刚才到现在，已耗去大半的时间，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魔法解说的书她也翻阅了不少，但无一本提到相关的魔法。紫镜不禁怀疑是清欣弄错了，还是自己找错了方向。
　　“我看看，理论的书没有，实际运用的也没有，禁咒……应该不可能吧。欣反复强调这只是一般性质的魔法……嗯，这是什么？”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最后一列书架处，书架上呈列的书籍明显比其它处少上很多。
　　“特殊分类？”紫镜看了看书架的标牌，再随手取下一本书翻了几页，“原来如此，是因其特殊用途而没被分入元素魔法的行列。”
　　说起来瑟音现身的瞬间，她并未看见任何元素波动。
　　“啊，找到了，在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相关的理论书，紫镜连忙将之取下放在桌上，开始研究。
　　“嗯、嗯，原来如此。”
　　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紫镜得出结论——茵沙变为瑟音并非这个魔法的缘故。它的确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像另一个人，但本质上的东西确是难以改变的。
　　而茵沙则是从头到尾都转变成了不相干的另一个人。
　　“看来线索又断了，这该如何是好？”她有些伤脑筋的说道。
　　连自己也不大明白为何要执著于知晓这背后的关联，只是冥冥中觉得，明了这件事会对自己有莫大的帮助。
　　“也许，这样一来能让我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现在记得的东西是一半对一半，想得起与異一同走过的路，与之共处的时光，但此外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
　　记不起清欣和若沨之间发生过什么，记不起異离开之后到自己和茵沙相遇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大记得異离开的原因——自己在忆起往事的同时，似乎又忘却了另一位重要之人。
　　还有那名转学而来的神秘女子，也似曾与自己有过半分纠葛。但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究竟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再遗忘任何东西？”
　　紫镜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感觉越来越不想本来的自己了。
　　——那是自然，什么也不记得的你并非真正的你。
　　“咦？”
　　——你想知晓一切吗？
　　这句话就像甜蜜的诱惑，自内心深处蛊惑着自己，让人想不答应都不行。
　　“我想，当然想。”
　　——那就过来吧，到我这里来，我会为你解答一切。
　　不能听他的！
　　内心深处又有另一个声音在拼命阻止自己回应对方，但紫镜决定无视它，继续问了下去：“到哪里去？”
　　——你无需寻找。放轻松，回应我的呼唤，我自会引领你前往。
　　“……好。”

　　雨势不减，反有变大的趋势。異实在有些担心只身前往图书馆的紫镜，遂决定去接她回来。
　　行至半途，他在雨中发现一黑影正向这方走来。此刻雨势正盛，广场上不见其它行人的身影。
　　“阿镜？”
　　在对方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異回身拉住了即将远行的人。对方转过头来看自己的眼光冰冷无神，能将人当场冻住。
　　“放开。”
　　“……阿镜？”
　　“我叫你放开！”见他始终没有放人的意愿，紫镜索性一把甩开他，又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
　　这一次算是证实了異心中的疑惑，他无言的拔出剑，做好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紫镜的打算。
　　“你要与我动手吗？”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接下来的打算，她只是笑了笑说道：“你真能阻止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话一落，他便率先攻上。
　　“呵。”
　　连剑也不用，对方便接连闪过他两三波攻击。
　　本来紫镜的身手就不弱，要闪避他的攻击也非难事。尤其是现在，他顾忌下杀手会真伤到对方，而在出招之间有所迟疑。
　　“你困不住我的。”
　　“……”
　　数攻不下，異决心改变战略，用最短的时间凝聚来黑暗元素，在形成数只漆黑箭羽将紫镜团团围住。
　　“呵呵，想用这招困住我？”对方的语气中无一不透露出对他的嘲讽。
　　紧接着，只见紫镜大步向前，位于她前方的箭羽立刻向她射来。她也不闪避，任其贯穿自己。
　　“你！”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让她受伤？”对方伸手去拔身上的箭支，任伤口处鲜血直流。“舍不得她受伤的人是你，異。我并不在乎她是伤是残，只要人活着就好。”
　　“……”
　　“呐，異，你真心想杀了我吗？”
　　“……呃！”
　　对方算准了他始终不愿伤害紫镜，硬是逼他解除魔法，眼睁睁的看着其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
　　“阿镜……咳、咳咳！”收回魔法的同时，巨大的反噬袭向了他，他随即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冰冷的雨无情的打在他身上，好似在无言讽刺着他的无力。
　　“咳、咳咳……”
　　好一会儿，仍是止不住吐血的趋势。除了魔法外，应该还有些别的因素参杂其中。
　　“是吗，我也终于……”看着自己吐出的鲜血，異地脸上无端浮现一丝苦涩，“阿镜……”

　　知晓異一行人在后方紧追不舍，她顾不上休息，马不停蹄的向前赶路。目的地只有一个，眼见就要到了。
　　而为了揽下她，異这一边也是日夜兼程。
　　“異，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身体会垮掉的。”
　　“不，我还撑得住。”面对若沨苦口婆心的劝解，異依然置若罔闻。“你专心照顾清欣吧。”
　　大约三日前，清欣的体力就严重透支。现在由若沨和異轮流背着她赶路。
　　“嗯。”见说不动对方，若沨只能放弃
　　本来，異是极力反对他们两人跟来的。只说了一句紫镜有危险，就要单独去追擅自离去的人。
　　“不行，我也去。”对異的事情他从来不过问缘由，但也决不放任他一人犯险，这是两人间的默契。
　　他和清欣之间亦是如此，有些东西不需言语也自能传达。
　　“沨，你和清欣先在此休整一下吧。”異突然停在一片雾林外。
　　“你呢？”
　　“我去森林里看看。”
　　对方的目的地是雾中隐藏的那座高塔，但要接近那里却非易事。故而，人一定还在森林里的某处。
　　“我知道了，你小心，我们随后便去与你汇合。”
　　“嗯。”

　　另一方面，早已踏入森林的人的确如他预想般地在森林里徘徊。
　　“呵，连好事的也一并来了。”
　　几十人身在此地，她也能感应到塔中的变化。就在刚才，有两个人试图进入塔中，是影曜与瑟音。
　　“察觉到封印日渐衰弱，而想抢先一步防患于未然吗？哈哈，都走到这一步了，又岂容你们破坏？”
　　不再执著于对紫镜的操控，他让意识回归本体。接下来，只要等待其前来即可。
　　——紫镜，到塔的这里来吧。
　　“什么？”
　　仿若大梦初醒，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就听到天外一声大喊：“你不能再往前了！”
　　随即，一把血镰从天而降，勾起了她许多回忆。
　　这把镰刀是……
　　紫镜对此有点印象，不禁开口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