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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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她这逢人就敢问，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劲。李阳山都快怀疑她是不是个虎年出生的虎妞了，做事虎头虎脑没得章法。
陈娉姈倒是没想到她昨日的问题，今日李阳山还在帮忙惦记着。她心里一阵感动，冲着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对方可能真的没把她当成小孩看待，所以对她在意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但是她之所以没有追问林晶玉他们就是怕他们发觉自己过于反常。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陈娉姈，也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现在已经为了坚持一些事情，让陈子娴有所怀疑了，她不能再主动让陈家人帮自己找寻外公外婆。
所以这个事情能不牵扯到陈家的人，她就尽量不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低调行事，急在一时也没有用。
陈娉姈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开始反思她来了这些天似乎正在逐渐被这里的环境所同化。早起顶着寒风上课，晚上顶着夕阳回家，接着就是吃饭洗碗做作业洗漱去床上睡觉。
她们似乎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夜间活动，更别说熬夜之后可以吃顿宵夜了。一顿晚饭吃了之后，半夜要是起来上个厕所，没多久肚子就会咕咕响了。
最让陈娉姈难以接受的就是她家附近的那个公共厕所，虽然分了男女，但是她好几次都看见男人进了女厕所，女人进了男厕所。
这也导致她每次想上厕所都着急进去，抓紧出来，最好能憋多久憋多久，长久以往下去，她可能不是被厕所的环境给熏死的，而是自己给自己憋死的。
还好半夜起身上厕所的时候，她不用披着大棉袄往屋外走，她们有准备一个痰盂的小罐子当做夜壶，供三姐妹晚上起夜用。这夜壶小便还勉强可以用，但若是上大的，那可就是臭味熏天，大家都不用睡了。
好在陈娉姈最近吃的过于没有营养了些，已经好几天没有解大手了（上厕所），这也大大的缓解了她要去蹲坑的尴尬性。她可真怕蹲着蹲着外头就来人了说，想上厕所让她快点。
陈娉姈正思索着这边卫生条件的问题，那头的陈零露就着急忙慌的朝着她这个方向跑过来。陈娉姈眼瞅着对方即将要无视自己跑过去，她赶紧拦下对方问道：“小露，什么情况，你这样急冲冲的要去哪？”
“二姐，咱妈要生了，大姐让我赶紧去学校把咱爸叫回来。她自己跑去五婶子家喊五婶来给咱妈接生了。”陈零露说这话的时候气都没喘匀，有冷空气在她张口的时候敏锐的钻进了她的喉咙之中。她因为跑来的原因，硬生生的咳了好几声。
陈娉姈心里大叫不好，怎么就突然提前了，这离预产期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估计现在谁也没想到她会提前生产，那她们两姐妹都不在家了，那林晶玉她岂不是一个人在屋里。
一想到这里陈娉姈就快速的对陈零露说道：“你先去姥姥家把姥姥喊过来，再回去学校把咱爸喊回来。去吧，别耽搁，我现在回去守着咱妈。”
陈娉姈之所以让陈零露转弯先去喊沈荣蓉的原因是，即便陈茂盛到了他也不懂任何生产的事宜，他在也不过是对林晶玉来说有个心理上的寄托。
而这个时候，林晶玉最需要的就是有经验的稳婆以及生产过的妇人在旁边陪着她，教她该呼气的时候呼气，该吸气的时候吸气。
“好，姐，咱妈就交给你了啊，你可得好好看着。”陈零露也不过是关心急切的随口一说，倒让陈娉姈压力倍增。
与她来说即使有着之前十八年的生活经验，但是她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还是毫无经验且一窍不通啊。之前她爸妈生二胎的时候，也没有提前通知过她，她甚至都是孩子出生之后才知道的消息，她可能是联络的亲戚里面，最后知道她妈怀孕的人吧。
陈娉姈同陈零露分开之后，也加快了腿速赶回家去。这俩孩子走的匆忙，连大门都没有关。陈娉姈进去之后把门掩着，一进堂屋就把手里的布塞到门后面挂的袋子里面。然后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看到林晶玉即将生产的画面给吓到了。
她倒是没有严重到下身一直疯狂流血，只是穿着的棉裤都被水给浸透了流了出来。林晶玉扶在床帮那里坐着，明明已经很难受但却在一个人的时候也压抑着。
陈娉姈是不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反正肯定就是无敌剧痛。一定会比姨妈痛还要痛的不能忍受，是加强版的痛苦。而且她还听说过怀了孕的女人，生病之后也不能随便乱吃药，药物的副作用也会影响到小孩。
所以基本上要是孕妇发烧或者咳嗽了都会选择物理降温，虽然效果不是很显著，但是她们也不会轻易服药，就是担心影响孩子的发育健康。
母亲之所以伟大除了前期要怀胎十月之外，更是一个新生命的孕育者。她期间忍受了多少难受，前期的孕吐吃不下饭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期的脚肿身子重走路都困难。
陈娉姈就是因为知道一个母亲怀孕的过程有多么的艰难，才没有办法去埋怨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自己的成长没有那么关注。
她即使心里没底但依旧还是勇敢的走上前去，对于即将临盆的林晶玉来说，此刻的陈娉姈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快步走过去之后，想要扶林晶玉但是一时之间也无从下手，陈娉姈手足无措的慌乱的在空中摆了一会手之后，还是将最终的决策权交给了林晶玉。
“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我要怎么帮你啊？”哪怕重活一世，陈娉姈对于生产仍旧了解不多。不说一头雾水，那也是两眼一抹黑。林晶玉可能还没有疼的大喊大叫，她就先自乱阵脚了。
林晶玉看着她手舞足蹈的在自己的面前上演了一出群魔乱舞的画面，只觉得她有点傻的可爱。林晶玉强忍着难受，挤出一个笑容对六神无主的陈娉姈说道：“你之前不是见妈妈生过一次露露了吗，按理说不至于这么慌乱才对。我要生小孩，你怕个什么劲？”
陈娉姈非常无奈在她那个年代医疗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了，孕妇生小孩确实不必如此担忧，大概率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医生把婴儿抱出来给你看那么简单。
而在这个地方这个毫无防护甚至可能会感染的房间里生小孩，即便没有任何医疗救治经验的陈娉姈也知道这个条件有多么的艰难了。
“妈，我们真的不去医院吗？”陈娉姈其实很难理解一些小病小痛可能自己扛过去就算了，这种生小孩的大事，真的可以只在平时居住的房子里解决吗？她开始怀疑人生，开始怀疑原来生长的条件也可以比他们之前差一百倍。
怪不得说很穷的时候生出来的小孩不易存活呢，不止没有给他好的生活环境，就连生病发烧也是全靠自己的抵抗力抗啊。在母体的时候就没有得到什么营养，就更别说在他们小孩可能都会长不大的环境里，让一个小婴儿健全的长大了。
“不去不去，去什么医院啊，有那个来回孩子头都出来了。我感觉这胎应该好生，他在肚子里的时候，都没怎么折腾我。”林晶玉不去医院不是因为她不想去，而是因为她没钱去。但是她没钱去医院这件事情能告诉小孩，让孩子跟着一起烦躁吗？
“你赶紧去把那衣柜里的准备的破洞的被子给我抱出来垫到这个床上去，别等会生产的时候再把好被子给弄脏了。”
被林晶玉这么一指挥，陈娉姈的三魂七窍总算是回来了一些。她赶紧跑到衣柜前面打开柜门，按照林晶玉说的翻出一床棉被，然后抱着棉被就上了床开始铺被子。
她来这么久都是被陈子娴照顾着，晚上睡觉的被子人家给铺好，早上起来她去刷牙洗脸了，大姐又给被子给她叠好了。
陈娉姈未曾想过她来这里铺的第一床被子竟然是为了迎接新生儿，她刚才抱着被子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上面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应该是长时间丢在柜子里没怎么晒过太阳的味道。
她把干净的被子给往里推了又推直接靠墙角了，别人生产又是医院又是待产包，林晶玉这边生产就是破被子，这两者的差距过大，让陈娉姈都开始对生产这件事情产生惧怕了。她代入自己之后，已经出现了恐婚恐育的想法。
“妈，除了被子还需要铺床单吗？”这会陈娉姈可能把她一星期的喊妈量可给喊完了。她只是铺了这一层被子就已经感觉到背后出汗了，但仍然想再为林晶玉的这次生产做点什么。
关键时刻没有什么能用的人，林晶玉也顾不上和陈娉姈客气了，她只能最大限度的按照以往的经验指挥孩子把热水给准备好。也省的等会需要的时候，现烧来不及。
虽然陈娉姈的存在可能也帮不了自己多少的忙，但是至少现在自己身边有个人了，心里也算是有底了。
刚才那俩姑娘都被自己安排出去喊人去了，这么大一个家空旷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说真的，刚才林晶玉都不敢随意乱动，真怕自己一个腿软跪地上了，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这会看着陈娉姈在自己身边忙活来忙活去，她像是被安了定心针一样，也没有刚才那种手凉脚凉的感觉了。对着陈娉姈有条不紊的指挥道：“大姈子，床不铺了，你再去厨房把咱屋里的水桶给提过来，我等会肯定要用热水的。”
陈娉姈也自诩在电视剧上没少看过生孩子的片段，那基本上都是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啊。她在此之前还庆幸着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导致她现在面对小学的课本小学的学业应对的是游刃有余，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生活总会在你将要看到希望的时候，再给你沉重一击。
以她现在的能力来说，她根本改变不了这个家庭的现状，就从林晶玉生孩子这点就可以看出来，陈娉姈作为一个身体里有着现代十八年记忆的成年人，依然只能让对方在家里生，依然要面临感染的风险。
她甚至都不敢说上一句，也不敢多想一个字，万一难产了万一小孩头太大可怎么办？
她忙不迭的把鞋穿上之后，又开始跑到厨房去把大缸里的水往木桶里灌，然后又把半桶水提着来到了屋里。陈娉姈不敢提太多，她怕装太多了，泼到地上的都比提到屋里的多。
现在的水不像之前家里有自来水的水管那么好接，他们家里吃的用的水都是家门外两三百米的地方的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有一棵大树，陈娉姈跟着陈子娴去抬水的时候，问过她，对方说这是一棵槐树。
而且这口井，几乎养活了半个村子的人，住在这附近的人家全都是来这口水井里挑水。水井虽然水很足，不用太长的绳子就能把水桶全部沉下去。
但是不会游泳的陈娉姈看到这口井，始终怀着畏惧之心，她根本就不敢靠太近，生怕自己再一个不小心脚滑掉进去了，那可比掉进河里还要难自救上来。
正因为知道取水的不容易，所以陈娉姈才不敢贪心的一次性运太多。成功运过来半桶之后，她就又跑回到走廊上把用来洗脸的水盆里的污水全部倒掉，再把水盆拿进屋里当储水的容器。
她这来回跑了几次之后，陈娉姈已经把家里能装水的容器全都给转移到了林晶玉他们所在的屋子里，甚至烤火的地方也放了家里唯二的两个水壶在那里烧水。
就在陈娉姈琢磨着要不要去把洗脸的手巾给拿进来的时候，门帘被打开了，率先来的还是林晶玉的亲妈沈荣蓉。
她一进屋就看到了林晶玉还扒着床帮，发现陈娉姈正摆弄她的水盆。有经验的沈荣蓉直接走过去问林晶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生了吗，要是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站起来走走，等会生的时候孩子也好下来。我听露露说，子娴去叫稳婆了，应该马上也到了。”
沈荣蓉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路上根本就没停过，到了陈家门口才把额头上的薄汗给擦掉，以免林晶玉还反过来担心她。
其实她现在浑身是汗热的不行，特别想把棉袄解开透气，但是她心里也明白一旦散汗了，更容易感冒。所以现在即便是秋衣贴着背了，她也只能咬咬牙忍着，等待着身体缓和下去没那么热了。
“妈，我不想走了，裤子都湿了，我想把裤子给脱了。”林晶玉老早就想把穿着的湿的裤子给脱了，但是她实在是弯不下腰使不上劲。全凭陈娉姈一个小孩，她也担心对方也拽不下来她穿的这棉裤。要在冬天生小孩，麻烦的事情一堆堆，你说这夏天的衣服就一层说脱就脱了，冬天又是棉裤又是毛裤又是秋裤的。
“那行，我扶你搁床上坐好，我来帮你脱了，你在上面把被子盖好，可不能着凉了。”
等到稳婆还有唐琴陈茂盛他们全都赶来了之后，陈娉姈还有其他两个小的，以及陈茂盛还有林成祥全都被赶到了堂屋里等候。
不一会屋里就传来了林晶玉的痛苦的喊叫声，以及产婆时不时的用劲使劲这些话。陈娉姈隔着一道门，听着里面林晶玉的呐喊声，直接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大概是里面的声音过于的凄厉，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生孩子这种大场面的陈娉姈只觉得自己也同样在体会生孩子的痛苦一样。
当她听见里面帮忙接生的阿婆说了一句孩子头太大不好生的时候，她有苦难言的跑了出去，还是想为林晶玉做点什么，也好过只能在旁边听着。
陈娉姈在这个村里唯一认识的大人就是李阳山，她没有办法只能再度找了过去。她过去的时候，李阳山已经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看见陈娉姈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一天都等不及了，要与我下棋了。”
“不是不是，是我妈要生了。”
“接生去找产婆，找我做什么，我又不会。”
“李爷爷，你能不能借我一些益气补血的药材，她有些难产，孩子头太大出不来，我怕她等会，会没力气生不出来。”陈娉姈实在是没想到她都还没来得及跟李阳山一起上山找一些对生产有益的药材，林晶玉这头就已经要生了。
“她什么她，小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是你妈。”
“你们家大人也是的，生孩子就应该把小孩子支开到别人家玩才对，让你们全程在旁边看着，这不是让你们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吗，看到了这么血腥的画面，以后你们不敢结婚生小孩，可怎么办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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