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那一年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包裹了土地包裹了地上的一切花草。那一年不光动物吃不饱，连人也只能艰难的维持温饱。
虽然物质上差了一些，但人们依然能苦中作乐。这是最坏的时代，亦是知足常乐的时代。
夕阳西下，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照射到冰面上，泛起了奇异的光。在平静而又光滑的湖面上，正趴着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姑娘，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看到她身上穿着破旧的大棉袄，上面还打着补丁。
她整个人臃肿的躺在冰面上，身边除了一个竹子做成的鱼篓之外再无其他。
好在冰足够厚。才足以支撑她没有掉进湖中。
她就那么安静的趴着，好似没有呼吸一样，好似不知道冷为何物。
直到另一个身高大约有一米多的小姑娘来湖面找她，她才得以被施救。
那个小姑娘穿着比她还要花的棉袄，头戴着一个和她头部大小一点都不符合的帽子。看起来她穿的要比躺在那里的女生要厚，但从补丁上可以看出她们两人都不是出自富人之家。
小女孩看见她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吓的不行。连滚带爬的跑到她身边，用力地扶起她正面对着冰面的脸对她喊道：“二姐二姐，你醒醒啊，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啊。咱妈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我都说了这大冷天的没有鱼，你还偏偏要来卧冰求鲤。我怎么觉得你比大姐还傻。”
女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对方还是毫无反应，情急之下，她直接不顾长幼有序，使劲的拍打着昏迷女孩的脸，本来已经被冻的发白的脸颊被她这么一拍，慢慢恢复了血色。
而被她掌掴了半天的女孩也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她先是疑惑的看着搂着她的女孩，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我这是在哪？”
本以为成功叫醒姐姐的小姑娘刚想高兴的庆祝，却发现她问了一个这么傻的问题。立即又照着刚才的方法拍了拍她不怎么红肿的右脸，边拍边喊道：“二姐，二姐，你可千万别吓我。大姐已经脑袋不灵光了，你可别再成个傻子。这样咱们家可怎么办啊？”为了不让姐姐被冻傻，她也只能用蛮力诉说着自己有多迫切。
被打懵的姑娘，冷静的握着她还想要一直打自己脸的手说：“我是你姐姐，那我叫什么名字，你又叫什么？”
她率先想的不是从冰上起来，而是问名字。明显的就是脑子有坑啊。
意识到自己来晚了，二姐真的被冻成二傻的女孩，瞬间眼泪直掉，“姐，姐，我要怎么办啊？”
姑娘看着话语间已经成了泪人的小女孩，瞬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好吗？
既然女孩不想说那就不问也好，现在最应该先解决的就是找个暖和的地方。
脑袋里一片浆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姓名，不记得面前的小女孩是谁？
但她哭的这么伤心，应该是在为自己难过吧。
伸出冰凉的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这个已然失忆的姑娘选择用她的善良，淡定的接受眼前的一切。率先从冰凉的地面爬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了一块冰上，准确的说是被冻成冰的冰湖上。
在夕阳照射的余光之下，她伸出手对着那个女孩说道：“既然你是我妹妹，那我们回家吧。”
听到这话刚才还哭的很伤心的女孩忽然笑了，她高兴的牵着自家姐姐被冰还冷的手，兴奋的说：“我就知道我们家二姐最聪明了，怎么可能因为冻了一会就变成傻子。二姐，你别怕，露露帮你暖手。”
“其实你只要带路就行了，暖手就不必了。你还小，别受凉了。”尽管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比她小的人。
说话间，她就把双手捂住嘴巴开始呼出热气暖手。手没那么冷之后，她理所当然的从冰面上拿起那个空空鱼篓的麻绳斜挎在肩膀上。
那个自称露露的小姑娘，固执的要把自己的帽子给她戴，理由是她的脸趴在冰上太久了，比自己更需要保暖。
女生虽然还是没能想起什么，头依旧晕沉沉的。但她接受了小女孩的好意，并且牵着她的手，由她带路踏着冰雪一路找寻回家的路。
看着二姐还像从前一样关心自己，露露很开心，差点就因为自己的失职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妈妈早就让自己来找她了，可是自己怕冷，所以迟迟不肯出门。
自己实在是太不乖了，不像二姐，知道妈妈现在怀孕了需要营养，所以才到湖边去给她想办法弄鱼。
要是妈妈知道二姐为了给她弄条新鲜的鱼回家倒在了雪地了，肯定会很伤心难过的。
她仰起头看着戴了自己帽子的姐姐，面带恳求的说：“二姐，你回家了能不能不告诉她们，你晕倒在冰上了。咱爹回奶奶家借米去了，妈妈怀了弟弟正在床上修养，大姐忙着做家务。所以，只有我是闲着的，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从小女孩的话中，女生已经能明确的知道了这是一个六口之家，且自己妈妈肚子里还有个未出生的孩子。
他们很穷，还需要去借米。
应该是很想要孩子吧，不然也不会一连生了三个女儿。
“那你怎么知道妈妈怀的就是弟弟？”灵光乍现捡，她脑袋里突然疑惑了一句，这个年代可以照B超了吗？但她很快又迷糊了，什么是b超，我为什么会知道。
小女孩似乎很想表现自己有多聪明，立即给出了回答说：“酸儿辣女，外婆说了妈妈怀孕期间特别喜欢吃醋，醋是酸的，所以是儿子，还有圆圆的肚子是儿子，尖尖的是女儿。妈妈的肚子很圆，所以我们这次一定会有个小弟弟。”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推断，不可信不可信。”
这话说完，不仅小姑娘呆呆的看着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脱口而出。
“你还是说说我的名字吧？”家庭状况知道了，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吧。
露露刚想听话的答道，迎面不远处走来的一位妇人已经抢先一步对着她们打招呼说道：“二丫，招娣，你们俩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不回家吃饭？”
这么一听，女生对号入座的成为了二丫。好像这辈子恐怕，也跟这个二逃不掉躲不开了。
“翠翠婶子，我都告诉你好多遍了，我不叫招娣。我叫陈零露，零钱的零，露水的露。还有我二姐，也不叫二丫了，她叫陈娉姈。”陈零露不喜欢自己的小名，好像自己的存在就是错误一样。她知道招娣是什么意思，这是奶奶告诉她的。
招娣，意为把弟弟给招来。她知道奶奶喜欢弟弟，可她是女孩子也不是自己的错啊。凭什么要把弟弟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不满十岁的陈零露一点也不喜欢奶奶，所以爸妈去奶奶家的时候，她也不会跟着去。她宁愿在家里就着井水啃白馍也不想去看人脸色的吃大米饭。
比起陈零露的不满，女生倒是豁然开朗。啊，原来不是二丫，是叫陈娉姈啊。问了这么久，可算是知道名字了。
被陈零露称作婶子的女人尴尬一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顶，依旧固执的说：“招娣，你也知道婶子没文化，还是觉得叫你们的小名比较顺口。知道你爸是老师有文化，给你们几个姑娘起的名字都好听。但真要去记名字，你们三姐妹的这么拗口，难为了婶子了。你二丫啥来着，娉姈，聘礼的铃铛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爸说了二姐的名字是取自清代诗人龚自珍的《题鹭津上人书册》。诶，怎么说的来着，我没记住。”因为背不出诗，所以陈零露急得抓头搔耳的。
而对她发出疑问的翠翠婶子此刻则笑的比十月份开的棉花还要张扬，简称合不拢嘴。
陈娉姈看着她洋洋得意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样子，很是不爽。淡淡的回了一句：“美人眉宇定疏朗,才许缥缈而娉姈。”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忘了很多事情，但却记得这句诗，但当陈零露提到这个书名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这句话，就紧跟着浮现出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诗。反正，娉姈就是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的意思。”看到自家姐姐帮自己找回场子，陈零露还不忘夸奖一下姐姐的美貌。
她这话所言不假，陈家的几个姑娘个个都生的美貌。就连八岁的陈零露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她们这家人一点都不像农村人，特别是生出了几个女孩的陈家媳妇，也就是陈娉姈她妈林晶玉，也不像个村姑。
这也是为什么何翠一直为难陈零露的原因，打着关心的幌子，实为时刻告知你们，你妈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不会下崽子的老母鸡。
要是此刻头脑不清醒的陈娉姈要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不尊重长辈的事情。
“漂亮是漂亮，但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吧。你看看你妈，一连生了几胎都是赔钱货。这次又怀孕了，要再不是男孩，不还得继续生。你再看看你奶奶，一直都盼着抱孙子，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啊，招娣。”何翠这话在陈零露听来以为她这是关心自己的弟弟。
所以很甜的来了一句，“婶子放心，妈妈这次一定是弟弟。”天真如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赔钱货。
“婶子管好自己家的事情就行了，我们家轮不到你操心。还有，论赔钱货，我们要是，你呢，是不是？”一直忍着头疼听她俩在这闲聊的陈娉姈听到赔钱货这三个字，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回击。
语毕，她不管何翠的脸有多黑，径直拉着妹妹往前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陈零露还笑着回头跟何翠说拜拜，“翠翠婶子，我们先回家了啊，改天再来你家找东升玩。”
接着何翠就听到刚才那个骂自己是赔钱货的二丫，跟她傻妹妹说道：“以后离她远一点，别去她家玩。”
“为什么？”
“长得漂亮的人跟心肠丑陋的人在一起久了，会被污染的。”
何翠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好欺负的二丫今天嘴皮子这么利落，她不甘心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骗子给怼的哑口无言，怒气冲冲回头对着远去的两人喊道：“陈娉姈，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谁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人？”
这会，她倒是不嫌弃别人的名字难记，不好念了。
但对方很知进退的来了一句：“婶子，我在教我妹妹做人的道理，你不要想太多。”
最高级的碾压就是，我就是说的你啊，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我可没有说你哦。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