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缠着你》坚持君

8、008

　　唐灵说：“不是摔的，是.......”
　　“何老师，早！”
　　她话还没有说完，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
　　何问和唐灵齐齐回头，见是一位身材高挑又丰满的女孩疾步走了过来。
　　何问微微点头：“李校医，早。”
　　女孩看见何问很是激动，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何老师今日咋这么早？你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带了不少，一起吃点？”
　　何问礼貌的道了谢，看向唐灵：“这位学校似乎伤得不轻，不若李校医先帮着看看？”
　　李校医仿佛才发现唐灵，看了她一眼，拧眉：“咋这么早？”
　　“那李校医你忙，我也准备上课了。”何问看了一眼唐灵，又冲李校医点了点头，迈着长腿走了。
　　直他身影消失在绿荫小道尽头，李校医才收回视线。
　　回头又扫了眼旁边的唐灵：“以后记住，校医上班时间跟老师是一样的，别来太早。
　　唐灵应了一声。
　　“哪儿不舒服？”李校医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看她一眼，以至于这么重的伤都没看见。
　　“我被人打了。”唐灵跟在她后面进了医务室。
　　李校医对她的话没有多大反应，似乎这种答案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打哪了？”她放下早点，穿上白大褂，这才转身看着她，看见她肿得馒头大的脸庞暗暗吃了一惊，拿过病历卡和笔一边问一边作记录。接着给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骨头没断，手脚都是外伤，至于胸口，找个时间让家长带去大医院照片子。我先给你外伤消毒。”拿消毒液时顺便从冰箱拿了两个冰袋让她敷脸消肿。
　　做完这些，李校医才净手坐下吃早饭。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打量唐灵：“你就是高一（1）班的夏绵绵？”
　　唐灵眼眸闪了闪，点头。
　　“谁打的你？”
　　唐灵想了想，低声道：“同年级的女生。”
　　李校医又问：“去教务处反应情况了吗？”
　　唐灵摇了摇头。
　　李校医便没再说话，临走时叮嘱她这两天都过来上药。唐灵道了谢就走出医务室，她动作很慢，走到月季花圃那里突然传来李校医的声音。“你昨天是不是又惹事.....”
　　幸亏她没有指名道姓。

　　唐灵出了医务室直接去了办公楼，不管结果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走个程序。
　　高一教师办公室在二楼，唐灵爬上二楼时脚都在打颤。刚寻了老师问好班主任的办公室。迎面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新同桌唐夕玥。
　　唐夕玥也看见她了，两道峻峭的眉峰微微挑起，黑黝黝的眼眸尽是嫌弃。
　　“同桌，我们班主任在......”唐灵本来想问他班主任在不在，谁知人家脚步不滞一下，直接越过她如一阵风往楼下飘。
　　“夏绵绵？”班主任杨绣琼正准备去查早课，不料在这看到她。
　　唐灵转过身：“杨老师，我能跟您谈谈吗？”
　　杨绣琼看见她的脸愣怔了一秒，皱了皱眉：“你的脸怎么了？”
　　唐灵盯着她的脸，一眨不眨道：“就是来跟杨老师说这件事的。”
　　“跟我来。”
　　监督早课的老师纷纷外出，何问是高二（1）班的代理班主任，看见唐灵时也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杨绣琼把她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里，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唐灵道了谢。
　　杨绣琼问：“你的伤要不要紧，需不需先到医院处理一下？”
　　唐灵摇头：“刚从医务室过来的。”
　　杨绣琼叹了口气：“早就想找你聊聊了，只是你这孩子什么也不说。”她多次自杀，时常缺课，也不退学，学校也劝退不了，作为班主任的人也找她聊了好几次，每次都跟木头似的一句话不说。
　　“既然你想通了，那咱们敞开心扉聊一聊，其实同学老师都很关心的，有什么难处你跟我们讲，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
　　唐灵扯了扯嘴角：“杨老师知道我为什么三翻两次的自杀吗？”
　　杨绣琼愣了下，没想到她一开口就直奔话题，她笑了笑：“老师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你一直不开口，我们也只能从旁的了解了一些。从你家人的叙述来看，似乎与你双亲的离异和奶奶的去世有很大的关系。”
　　待杨绣琼语毕，唐灵点点头，“我不否认存在这些原因，但最大的原因是我在学校受到了很严重的校园暴力，在学校得不到最起码的尊重，感受不到温暖，有的只是无穷的伤害和欺辱，还有这浑身的伤。”她边说边捋起衣服让她看伤。
　　杨绣琼倒抽了一口气，这些大片大片乌青的伤看得她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你、这是谁打的？”
　　唐灵把便签上列的名单放到她面前。杨绣琼拿起来一看，看见那几个名字又是吃了一惊。
　　“共八人，还三人我不知道名字，待我清楚了再告诉老师。”
　　“可有证据？”
　　“植物园西墙，那里装有摄像机，昨天下午四点半到五点半。老师可以去调这段时间的记录。”
　　杨绣琼收起名单，轻轻叹了一口气：“发生，这种事老师也有责任，对你们关心不够。宋晶晶我会找她谈谈，至于外班的女生，我会与教导主任先沟通，到时给你一个说法。”
　　唐灵心里冷笑，你作为班主任确实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班里就二三十号人，想了解一个学生的状况并不难。
　　反正她对杨绣琼这种有些“官方”的回复不满意。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杨绣琼轻声问。
　　唐灵：“老师，我承认以前自卑胆小，但经历这段时间的生和死，我想活，我想振作起来，我想好好学习，我希望过上平静安宁的日。我在学校从未惹过别人，却总是无端被欺辱。之前的种种或许是因为老师太忙，没有太多时间关心我们这些弱势群体。但我希望能得到老师您的关心和帮助，我希望老师是我走向健康人生的启明灯。您，帮帮我行吗？”她用祈求的声音说了这席话。
　　这席话，一边表达自己的意愿，一边又责备老师的失职，杨绣琼也是心虚，自己班里什么情况她还不了解？只是有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祖宗一样的学生她哪个都惹不起，偶尔狐假虎威一下，但又有什么用？就算自己帮她把事情捅到校长那里，最后还不是安慰几句就息事宁人？
　　她教书二十几年了，虽然刚转到这所所谓的高级中学只有一年时间，但她看到这个学校许多的歪风邪气，她多次向教导主任反应情况，最终回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看着眼前的花季少女，在彷徨、无助、绝望中活着，她不想忍了，她要帮助她！
　　杨绣琼拉过她伤迹累累的双手：“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老师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同时，老师也希望你往后别一直闷在自己的世界里，多出来走走，与同学老师多作交流，心情开朗，积极乐观一些。”
　　杨绣琼这话也没说错，夏绵绵是真的太自卑懦弱了。生长环境，亲人的冷漠无情使她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学校也是个复杂的小社会，强者恒强，弱者恒弱。你自己都这般懦弱无能，别人能不欺负吗？
　　要知道，流氓是不会讲道理的。
　　杨绣琼又开导了她好一会，从家庭到学习，从现在到未来。
　　唐灵心里很是欣慰，一翻敞开聊下来，起码了解了班主任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是位师德良心都在线的教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