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61、支线 3 PART G

　　“开什么玩笑！”
　　莉娜生气了。
　　“毁掉他？他只是个小孩子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坏事都没做，凭什么要夺取他的性命！”
　　只因为他的种族吗？只因为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吗？那个孩子——把她当作亲人啊！
　　石头上浮出可疑的青筋，同时字再度变化：‘现在毁掉母体，否则浑沌诞生将毁灭一切！’
　　“你白痴吗？现在的情况毁掉母体只会加速那孩子降生吧！”莉娜抬头望向已经灰黑的树状物质，枯萎的速度加剧了。
　　是因为营养全部给了卵吗？她既不想没有缘由的害死卵内的小孩，也不想任由化作树身的杰洛士枯萎死亡，如今的情况必须迅速将卵跟树分开。对了，魔族是没有实体的，所以与其说是输送养分，不如说是输送魔力跟精神能量。
　　“有什么方法将他们分开？就算是孕育卵的母体，实际上已经算不同的精神体吧！如果能做什么令两者的精神产生分歧的话应该能够将他们分离。”
　　正想着，莉娜再度看到那个小孩子的幻影，就站在卵前她的对面。
　　小孩子朝她伸出手，她没有多想将手递过去。
　　于是，她被那小孩直接拽到卵内！
　　一片耀眼的金色，无穷无尽一般的空间，周围是软绵绵的汁液，让人舒服得像是回到母亲的怀抱。
　　‘爸爸！’
　　将她拽入金色之中的小孩子扑入她的怀抱。莉娜已经彻底放弃吐槽自己不是男人这件事，到现在她还无法接受这是杰洛士那妖怪魔族对她的爱情所产生的小孩子。魔族——对她的——爱情？想象那个一向残酷又可恶的家伙很伪娘的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说：我爱你~~~喷！尽管觉得自己不应该，但这景象还是令她想吐。
　　“你要做什么？”
　　莉娜警惕的问。进来的时候没多想，可现在回想刚才石头的那番小朋友能灭世的言论令她心里不是很有底。
　　‘爸爸不是说要分开我们吗？精神体的异化，需要潜入到对方精神深层。我带你去妈妈那里——只要你能唤醒他，就能救他。’
　　“唤醒？”
　　依然被小孩子牵手向前走的莉娜忍不住问。如今他们前面的金色越来越黯淡，已经接近黑色与金色的边缘。
　　‘对。他在做梦。在最幸福的时刻失去一切的梦。重复着同一个噩梦，由梦境所制造出的痛苦作为养分输送到我这里。如今已经到极限，他的精神体正在绝望中麻木、死亡。如果他在我诞生前死掉，我也会死。去救他吧，爸爸……’
　　感觉到背后一股推力，莉娜头重脚轻的摔落下去，一头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
　　他知道，自己或许在做梦。
　　因为已经重复好几次了。一个梦结束，新的梦开始，没有止境的轮回与折磨。
　　记得之前的时候，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上她。
　　渴望那，最后一次感情的放纵。
　　然而迎接他的，是刺入胸口的冰冷匕首。
　　“终于！”她流着泪，却欢笑着拔出匕首，“杀了你！为高里报仇！”
　　不，不是他！他没有杀死高里！他没有——因为他，总是狠不下心看她难过的模样。
　　但是她不准备听他的解释，杀死敌人的欢愉令她比自己更像一个魔鬼。她愉快的大笑着，带着泪，因为能够杀死他而发自内心的快乐。
　　不知怎的，她的身影与当年的那个杀死前兽神官的女子重合，令他有种仿若隔世的错觉。
　　她憎恨着他。
　　没错，因为他是魔族，不值得信赖的魔族！
　　为了那个叫高里的男人，她可以毁灭世界，毁灭他！
　　为什么是她？早知道她的真心，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结局，为什么，偏偏是她——就算被杀死，依然忘不了，抹不掉，就像那把刺入胸膛的利刃！
　　之后，他醒来了，又进入新一轮的梦境。他不停的做梦，在不同的情景中体会到美好的瞬间，然后，被杀死。
　　他知道，这是兽王大人对他的惩罚。
　　明知是幻觉，依然还是逐渐的承认了，这是真实的一部分。这是未来的他的下场。背叛那一位的结果，是被他所爱的人背叛。
　　因为那个他所重视的人，他唯一的香水百合——并不爱他。
　　这是残酷的现实。
　　这是真实。
　　他看向眼前再一次出现的少女。来吧，过来杀死我。我的毒药，我所承认的至高法则，过来再一次的杀死我！
　　让这场噩梦早点终结。
　　****
　　莉娜跌入了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周围明亮起来，她似乎无意中摔入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世界，而是杰洛士的精神体之中。
　　‘在最幸福的时候反复失去一切？魔族有所谓的幸福？’莉娜开始质疑自己‘孩子’刚才那段话里的语病。
　　按照常理来说，魔族本来就是负面情绪的结合体，如何有幸福之言？那类正面情绪对魔族来说是致命的攻击呢！她还记得当初阿梅利亚的世界多美丽曾经让杰洛士有多头疼！
　　然而当莉娜观察四周，看到身旁的景象，愣了。
　　她看到，自己跟高里，还有杰路跟阿梅利亚等人在丛林里有说有笑的场景。
　　她记得，这是他们这次旅行的时候路途上最经常见到的景象。旅途之中稍微停歇的休息，大家交谈着，讨论着明天的行程，只此而已。
　　她看到高里正再一次换上断掉的长剑，顺手拽过杰路的胳膊当磨刀石去磨剑，然后被阿梅利亚揪着头发扯开。趁着阿梅利亚高谈阔论做思想政治言论的时候，影像中的她自己正毫不客气的抢走小瓦尔加布的糕点，接着被菲利亚头上敲了一个包。
　　莉娜略微移开视线，看到不远处树枝上头悠闲靠着树干，看着地下人们吵闹的杰洛士。
　　怎么回事，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情景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杰洛士！你不下来吃点什么？”阿梅利亚出于礼节问。
　　“开什么玩笑！这里没有食物给垃圾！”菲利亚迅速将所有的东西护在身后，对树上吐了个舌头。
　　“其实，好吃的基本被我们吃光了。”高里一本正经的回答。
　　杰路翻个白眼：“魔族用不着吃东西。”
　　“什么？！真惨！”高里惊叫。
　　于是剩下的人都用：啊，原来你享受不了这么好的事的同情表情看向他。杰洛士只得些尴尬的挠挠脸，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莉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被鄙视了吧，活该！谁让你是魔族！”
　　“……你们，这是种族歧视。”杰洛士无奈的呻吟。
　　“哈哈哈哈！”
　　一片笑声充斥树海，仿佛所有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
　　看着眼前景象的莉娜.因巴斯愕然。
　　这就是杰洛士的精神世界？
　　这就是对他来说，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只是……这样普通的事。
　　只是他们一起的短暂的相处时光，竟然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莉娜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听使唤的一个劲流，泪水蛰得面颊刺疼。
　　就好像在说，能在一起，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看着你们大家在一起，就是最开心的时刻。
　　“笨蛋，你是还是魔族吗！笨蛋！笨蛋！”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冲着树上那个笑的像假的一样的家伙一石头拍过去（囧原来你也进来了？！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大哭一场，揍谁一顿。
　　树上的家伙头上被结结实实砸了下，惊讶的看向她，紧接着树林也好，大家也好都消失了。只留下真正的她自己站在那里，一脸怒容，却控制不住依然在哭。
　　那个家伙从空中落下来，缓步走向她，站在她面前。他伸出手，轻轻用手指贴上她的泪痕，依然止不住她的泪水。
　　“果然又是恶梦啊。”
　　他搂住她，将她揽到怀里。
　　“比被你杀死更可怕的梦呢。快点停止，进入下一个梦境吧。这样的梦，太辛苦了。”
　　你的泪水，令我痛苦。
　　奇怪，明明是魔族啊，你的痛苦本该是我的愉悦。
　　因为是梦吗？那就快停止吧。结束这个梦境。
　　“你这个混账，拔丝垃圾！”莉娜毫不客气的伸手拽他的脸，将其扯变形，“给我快点醒来！”
　　“——？？”
　　莉娜怒，一脚将他踹飞踩脚下！
　　“叫你给我醒来你当耳旁风吗！给我起来，杰洛士！起来！”
　　“我不管你家兽王给你什么命令，也不管你是受虐狂自己找死还是什么的，想死自己去死不要拖累老娘！”
　　“莉娜？”
　　他茫然的看着她。
　　“杰洛士，我还没跟你算完帐！谁TNND跟你有小孩！把我少女的清白纯洁还来！”
　　“莉娜！”
　　这口吻这语气，除了她还有谁？这般不讲理的蛮横，除了她还有谁！
　　莉娜终于出完气，也发现眼前的杰洛士似乎回神了，这才停下暴力行为，伸出手似乎准备把杰洛士从地上拽起来。
　　“哼，你这个给人添麻烦的家伙。这一次就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次，下不为例。”
　　杰洛士笑了，伸手抓住她。
　　啊。
　　你来了。
　　真的来了。
　　那么就别再想脱身。
　　我很难缠呢，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