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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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第二节下课是长跑的预赛。
陆秋这几天都在回味周二跟喻白磨磨唧唧的自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知道大课间要跑长跑的时候忍不住在做题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
喻白这人还挺耐看的。
同桌这会儿正在跟一道数学题死磕，陆秋看见他已经对着题干圈圈画画了二十来分钟，草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也没解出个结果来。
陆秋偷偷看了一会儿，试图抢在他前边把题做出来，但五分钟之后就放弃了。
根本想不通，能读懂还多亏自己语文学得好。
僵持良久，喻白终于把笔放下，轻轻叹了口气：“看我干嘛？”
“不干嘛，就随便看看，”陆秋扬了扬眉毛，有点惊讶他居然发现了，“听说一会儿你要跑长跑？”
喻白转头看他：“谁说的？”
陆秋：“学校说的，不是大课间预赛吗？”
黄立群忽然回头：“他只报名不参加。”
陆秋侧坐着，抬起胳膊把前桌的头转了回去：“好好学习。”
黄立群不服气地“切”了一声，倒是没转回来。
“我一会儿要去找老侯看题，”喻白盯着卷子说，“反正也跑不出名次，浪费时间，不如学习。”
说的还挺有道理。
陆秋想不出来能反驳的话，“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你后天去参加竞赛？考场在哪？”
喻白：“隔壁。”
陆秋：“二高？”
高中在这个小城市也算是不错的考场了，这几年什么教师资格证考试之类的都会在高中进行，除了法定假以外，这种大型考试是高中生最喜欢的日子了，因为可以放假。
虽然放假也要补课，但不用去学校就会让人觉得轻松很多。
“我说的是隔壁市。”喻白解释了一下，做了个扩句。
陆秋：“哦。”
小城市没考点，隔壁市是省会，去年到今年春天，他的集训和校考也都在隔壁。
“那你在那住吗？”他问喻白。
喻白好像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给出一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应该不吧？”
“别应该呀，”陆秋说，“你几点考试？早上坐过车去不影响状态吗？”
这次没犹豫：“八点。”
“那你最晚七点半就得到考场，”陆秋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七点就得下火车，六点就得坐上车，为了保证吃上饭，五点就得起床。”
算完很得意：“是不是明天就得去附近找个宾馆住？”
喻白很迟缓地点了一下头，翻开一页新草纸，抓起笔飞快地演算起来。
“别的小朋友都有人陪，”陆秋小声问他，“喻白小朋友，你用不用我陪？”
喻白像被电了似的立刻瞪了他一眼，然后看了看窗外：“你下课出去走走吧。”
陆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答应还是拒绝：“啊？”
喻白已经继续算上了：“今天是晴天，你出去晒晒脑袋里的水。”
陆秋消化了一下他的意思，低低骂了句：“我……操……”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喻白立刻抓起卷子草稿纸：“我去找老侯了。”
话音才落，人已经快走到讲台了。
陆秋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是想陪他，也没有什么原因。
莫名其妙的。
喻白不去比赛，自己下楼也没什么意思，同班同学都没认全，出去看其他班级比赛也看不出什么。
何况长跑考验毅力，其实现场没什么激情。
他拖着下巴，扭头看向窗外，操场上开始有人围着跑道聚集起来。
“你们俩关系很好啊？”黄立群又转了过来。
他挨着小半边窗户，想看操场只能拼命伸长了脖子，大概是觉得这个姿势太傻|逼，坚持了一两秒之后就站了起来，靠在陆秋的桌沿前头。
陆秋没过大脑就反问了一句：“好吗？”
同桌都这样吧？
以前跟郑扬的关系好像比这还要好点，俩人同床共枕的，拿同一个瓶子喝水的事儿都干过，可能只剩下同生共死了。
跟喻白好像还隔着点什么，好像俩人之间有面看不见的墙，关系好，但也没有多好。
黄立群：“挺好的啊，咱班，不，咱全校就你跟他说话。”
陆秋心说那是你没看见宋豪和杨秋实，那俩人找喻白才叫勤呢，好像一天不见都犯病似的。
他没说话，黄立群也不尴尬，忽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不怕他那什么吗？”
陆秋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人越来越多了，有点像五一时候的长城，问他：“哪什么？”
黄立群又说了一遍：“就是那什么。”
陆秋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收回来，抬头看向黄立群：“坐下说话。”
他声音有点懒洋洋的，但就是带着一股劲，这种劲让黄立群张了张嘴，但没出声，人听话地坐下了。
“你太高了，我看着累得慌，别人看着像是在翻白眼。”陆秋解释了一句。
黄立群倒没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继续问他：“喻白喜欢男的，你不知道吗？”
陆秋皱了下眉头：“知道啊。”
知道又能怎么样？
喜欢男的又能怎么样？
他还看过姐夫他亲哥跟一男的搂搂抱抱亲嘴摸屁股呢，也没怎么样。
怎么到了喻白这就好像他犯了罪一样呢？
喜欢男的又没错。
黄立群神神秘秘地问：“你不怕传染啊？”
陆秋看着他：“你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接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么会有这么脑残的想法呢？这玩意传染个屁。”
黄立群“哎”了一声：“我也没说传染啊，但是大家都说。”
得，又来了。
大家都说所以我不好意思说不。
陆秋懒得跟他较真，继续看窗外：“真理只在少数人手中。”
黄立群忽然哲学起来：“那也得是原本就握着真理的人。”
陆秋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沉默了下来。
黄立群没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对着窗外换了个话题滔滔不绝：“哎，应该是高一先跑，每年都是他们，去年高一那届……哦，就是今年高二的有个男生特厉害，跑完脸不红心不跳的。”
听着像是丧尸在跑步，真这样的话那也挺吓人的。
“女生先跑啊，”黄立群看着窗外说，“女生没意思，跑不快还矫情，你知道吗，去年马佳慧还跑哭了，因为是最后一名，班里好几个人给她买了葡萄糖呢，我尝了一瓶，差点没齁死。”
他说完还扭头看了看，不过马佳慧不在，班里大半的女生也都不在。
班长有项目，她们都给她加油去了。
陆秋礼貌地捧场：“哦。”
围观群众们好像比参赛选手还热情，震天的加油声从窗户钻进来。
黄立群喝了口水：“其实我对喻白也没什么意见。”
陆秋又“哦”了一声。
“我记得他高一的时候好像跑过，长跑没去，但是跑四百了，差一点就前三了，”黄立群说着还自己摇了摇头，“可惜了。”
陆秋本来想怼他“你今天废话好多”，但又觉得这个“可惜了”好像有点东西：“为什么？”
“快到终点的时候一班有个人推了他一把，摔了，就被超过去了，”黄立群想了一会儿，“是谁来着，记不住了。”
陆秋还没说话，他又补充了一句：“跑完我们班还有个女生扶喻白了，大二的时候她转学走了，之前还是历史课代表呢，现在这个是后换的。”
陆秋还是没说话。
轮到马佳慧的时候大课间已经结束了，上课铃响了很久，但没有人回教室。
那些操场上的人还都站着，很兴奋地用手在嘴前摆出喇叭状大喊：“加油！第一圈不用跑太快，在后面跟着就行，保存体力超她们！”
这话其实没什么道理。
跑过长跑的人都知道，第一圈跑最后的人很难在最后一圈超上来，因为差的太多了。
女班长跑得确实不怎么样，第一圈就被落下大半，跑步的姿势也实在是不专业，就好像怎么也跑不快但又很累，看得陆秋都有点着急。
快跑完的时候喻白抱着卷子回来，急匆匆地，直奔书桌，坐下就开始算题。
陆秋瞄了他一眼，空白的答题处已经用红钢笔写上了几行，看字迹应该是老侯的。
他问了一句：“你会了？”
“嗯，”喻白一边算一边说，明显没有先前那么全神贯注，还能分出心思跟他说话，“老侯给我讲了一下。”
黄立群探头探脑地往他的卷子上瞄了几眼：“学霸！就这题！我看都看不懂！”
喻白跟本没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操场上的预赛已经结束了，走廊里逐渐有人开始说话，然后越来越多，变得很嘈杂。
马佳慧被同桌扶着进了教室，她的脸很红，挂着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时不时抽一下鼻子，才坐回座位上立刻就把头埋进了胳膊里。
前后左右的女生立刻小声安慰起来。
陆秋往她那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又继续看喻白做题。
他以前跟马佳慧也算是认识，但从来没觉得她有这么爱哭，或者说爱表现？
老侯跟在班级的最末尾，甚至贴心地让同学们继续兴奋了五分钟，才用手拍了拍黑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教室里安静下来。
大家以为老侯终于要宣布运动会或是国庆节假期了。
但没想到老侯居然说：“下周四周五我们将进行第二次月考，你们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多复习复习。”
班里顿时一片哀嚎。
陆秋把脸靠近喻白，小声问他：“周末用我陪你吗？”
喻白继续写题：“我觉得你的脑回路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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