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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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喻白没出去，说是因为前一个课间跟他说话没学习，得先学完才能吃饭。
梁夏天也没找他，铃响之后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陆秋对这片不大熟，在横纵穿插的路边摊小巷子里逛了一会儿，找了家人不算太多的麻辣烫。
这家招牌上写的老式麻辣烫，有个简易的小房，屋里头灯光不够足，架着几张油乎乎的小桌。
环境跟昨天炒饭那家有得一拼。
陆秋拿起架子上的塑料盆看了看，手感有点油，但看着不脏。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夹了块方便面饼扔了进去。
夹完一份，把盆放在收银台的称上。
扎着马尾辫的服务员拿了个号牌夹在盆边：“十八，麻辣烫还是麻辣拌，辣的正常吗，在这吃还是带走？”
“麻辣烫，多点儿辣，带走。”陆秋说。
服务员把小盆从身后的窗口递给后厨，头也不抬：“六号。”
陆秋扫完微信，想了想，转身又去拿了个盆。
也不知道喻白爱吃什么，就每样都夹了点。
再结账的时候他已经很熟练了：“再来一份，麻辣烫，正常辣，带走。”
“二十六。”服务员说。
屋里都坐满了，甚至一个小方桌的四个角还要再加四张椅子。
陆秋只好站在柜台旁边的角落里等着。
听那些不认识的学生们在聊老师，同学，电视剧，明星。
他无聊地看了看墙上的价目单，目光掠过一桌桌的红校服，忽然觉得很踏实。
开学才第二天，昨天晚上还打了一架。
但已经没有了开学之前的那种迷茫和恐慌的感觉。
现在就是想学习。
还想看看学霸同桌都是怎么做题的。
想跟他一起学习。
价目单上没什么东西，麻辣烫十五起卖，下边贴着一张手写的白纸条，麻辣拌十五起。
他很快就看完了。
打开微信想找个人聊两句。
郑扬？屁话太多，说起来没玩，不想聊。
梁夏天？算了算了。
其他的……
都上大学去了，越聊越闹心，不聊。
喻白？
好像可以。
问问他买饭没，别买重了，多一份吃不了，这店估计也不能退。
陆秋手指划过屏幕，翻了翻。
没找到人。
他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又翻了一遍。
还是没有。
他妈的，他同桌呢？
居然没有好友？
正想着，服务员喊了一嗓子：“六号，麻辣烫好了。”
“哎。”陆秋把手机收起来，伸手去接麻辣烫，决定回去得跟喻白加个好友。
要不也太寂寞了。
想聊天都找不到人。
学校门口有家小超市，正好在他回去的路上。
也是简易房搭的，但用的是玻璃门，里边很亮。
棒棒糖就在门口收银台上，跟糖葫芦似的扎在一个圆筒上边。
陆秋找了个荔枝味的，又拿了个苹果的，对着坐在里边抽烟的地中海大叔晃了晃：“多少钱？”
大叔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左前方的小电视上移开，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电视：“一块钱。”
微信转账之后店里没有提示声想起来，大叔也没有要看他付款记录的意思。
陆秋站在原地等了两秒，人根本没抬头，好像跟电视比起来，他的一块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回去的时候喻白还在学习。
状态挺忘我的，陆秋在他旁边站着看了一会儿他都没发现。
也可能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喻白放下笔做眼保健操的时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给他让路。
“给你的，”坐进去的时候陆秋把麻辣烫和棒棒糖放在喻白的练习册上，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咱俩加个微信好友。”
喻白把棒棒糖拿起来，皱着眉头看他：“我不是给你了吗？”
陆秋愣了一下：“你给过我？”
那他居然都没加好友？
“昨天，”喻白说，把棒棒糖含进嘴里，指了指他桌上，“写在你记作业的那个本后面了。”
陆秋已经饿了，三下两下拽开麻辣烫系得结，夹出一个蟹棒吃了，立刻被烫的龇牙咧嘴的。
听喻白这么说他伸手翻到最后一页。
确实有个微信号。
他才想起来：“哦，我昨天跟你要过。”
其实是帮马佳慧要的，也没放在心上，过后就给忘了。
赶紧加上，然后催喻白：“你同意一下。”
喻白在手机上点了点：“好了。”
“哦，好。”陆秋点点头，继续吃麻辣烫。
这家的不是很辣，稍微有点咸，但总体味儿还行。
算是能吃的。
可以记在午饭晚饭的菜谱里。
他闷头吃了一会儿，胃里差不多填满了速度才慢下来，顺便瞟了一眼喻白。
正好看见这人一脸嫌弃地把一片海带扔回碗里，又翻出一片藕吃了。
不爱吃海带，陆秋想。
这要是在他家，老姐肯定要念叨什么不吃海带不健康。
不吃白菜也不健康。
反正不吃什么都不健康。
但陆尧本人不仅挑食，甚至还节食，并且美其名曰体重管理。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只有大侄子在亲妈的迫害下从不挑食。
喻白又夹起半个墨鱼丸，咬了一小口，皱了皱眉。
放回去了，没吃。
这可能是觉得不好吃？
陆秋已经基本吃光了，他拿筷子搅了搅碗底，只剩下几片碎在汤里的土豆，不想吃。
干脆用右手托着下巴看喻白吃饭。
但喻白很有默契地在他看向自己的时候也看了他一眼。
然后把麻辣烫往陆秋面前一推：“没吃饱？吃我的。”
陆秋往回推了推：“饱了，不要。”
“你吃吧，”喻白从书包里掏出一包心相印，擦了擦嘴上的油，“我吃饱了。”
陆秋不信：“真的？”
他把麻辣烫拽过来，里边还是挺满的一碗，基本就是没怎么吃。
可能吃了几口。
比如几片藕，几片土豆之类的，对总量基本没什么影响。
他看了看喻白：“我真的吃饱了，不用给我。”
“我也是，”喻白已经拿起笔和草稿纸继续做题了，没有要再吃的意思，“我没传染病，不吃就帮忙扔一下，我做两道题，谢谢。”
说完还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跟身后的墙之间勉强空出了能过人的距离。
“那我吃了，”陆秋换上自己的筷子，夹出一个鹌鹑蛋，“你饿了别后悔啊。”
喻白没抬头：“嗯。”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挺稀奇的。
对小学生来说是这叫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能课上要学学什么拳什么球的。
但对于高三来说，一般都是考试，或者上其他课。
偶尔运气特别好的时候是自由活动，一部分人会选择在教室里写作业，另一部分会选在教室里聊天。
反正跟体育基本上就没什么关系了。
陆秋没怎么睡醒，头枕在胳膊上，上课铃响的时候还眯着眼睛发呆。
班里乱哄哄的。
能听见马佳慧给别人讲题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尖，不管想不想听，都直往耳朵里钻。
还有几个午休结束后出去透气的女同学拎着干脆面回来，捏得稀里哗啦直响。
热闹得跟元旦联欢会似的。
他本来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蓝窗帘拉开了，阳光照在脸上，睡不着。
闭上眼睛是一片红。
也不太想学习。
陆秋的学习理念跟普通高三生不太一样。
他一直觉得得在该学习的时候学习，比如上课，比如自习。
但不该学习的时候就应该休息，放松。
不然学恶心了以后就再也不想学了。
没事干，继续看喻白。
学霸同桌已经起来了，还在做题。
是个狠人。
陆秋觉得自己要是这么个学法，别说央美，估计都能留美了。
喻白正在算函数题，草纸上列了不少算式，但结果还没出来。
但他忽然就把笔放下了，笔杆拍在练习册上，啪一声。
桌板的传音格外的号，陆秋惊了一下，把头抬起来：“哎，你这是要把我给整聋了啊……”
喻白没说话，也没看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就死死盯着练习册，跟被人催眠了似的。
“喻白，”陆秋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怎么了？你中邪了？”
喻白终于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然后飞快地站起来，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从后门跑了出去。
陆秋满脑子问号，原地思考了一下，决定去看看同桌到底要开始什么表演。
他跟着喻白进了男厕所，一个隔间的敞着，同桌弯腰蹲在那。
在吐。
陆秋扬了下眉毛，出去了。
但没走远，就站在厕所门口等喻白出来。
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他同桌在里边冲了三次水，才终于出来了。
站在水池边洗手，然后用手捧着水漱口。
陆秋往后转了三百六十度，脸冲着厕所，右肩靠着门框看他：“你没事吧？”
喻白摇了摇头。
他直起腰来，嘴边还挂着水珠，看了看陆秋，眼角红红的。
陆秋“哎”了一声：“别整得像我把你怎么地了似的行吗？”
喻白皱了下眉头：“啊？”
陆秋抬手指了指他：“你看你……”
他本来想说“你看你这样”，但想想又没说：“你还行吧？”
喻白点点头：“嗯。”
“那走吧，”陆秋转身，“回教室。”
走了几步发现喻白没跟上来。
他转身的时候听见喻白说：“你先走。”
哦。
走就走。
怎么跟处对象似的，还得分开走吗？
陆秋一边想一边回了教室，屋里还是那么闹哄哄的。
体育老师没来，也可能他们就没安排体育老师。
他回到座位坐下，把昨天那张数学卷又掏了出来。
学习吧。
其实还是看不懂题，才上了一天半的学，根本就没有量变和质变。
但心里很安静，莫名地有种能学会的自信。
陆秋对着老侯的解法在题干里画着已知条件，然后把公式写出来。
再翻书找对应的公式是什么意思。
然后把自己理解的思路抄在笔记本上。
正抄得入迷的时候教室里忽然安静了。
陆秋本能地抬头看了一眼，还以为是老侯进来了。
但根本没看见老师，只有他同桌进来了。
安静也只是那一分钟的事，喻白走回来，其他人又开始各干各的，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陆秋看着他坐回到自己身边。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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