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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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的时候，陆秋和喻白都还在睡。
而且睡得都挺香。
陆秋梦到自己回到了去年校考的时候。
他正在隔壁省会城市换乘地铁2号线，身边挤满了从其他没有考点的小城市赶过来的考生。
距离开考只有二十分钟，地铁却才只行驶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这让他内心十分烦躁
眼看着时间从二十分钟走到十分钟，闹钟忽然就响了。
当当当当的把他从赶往考场的地铁里给敲了出来，声音特吵，吵得他想骂人。
陆秋猛地坐起来，满眼怒气地看着喻白。
但同桌比自己睡得还死，只是稍微动了动，还特别忧郁地叹了口气，根本连眼皮都没睁开。
这个狗逼，陆秋想。
他只好转身去研究怎么关上闹钟，前后左右观察了一圈，看见一个小小的按钮。
想也不想就按下去了。
没想到铃声不仅没关，还又唱起来了。
唱的还是首日语歌。
“真是操了，”他把闹钟扔在床上，抬手拍喻白的后背，“喻白，赶紧把这玩意关了！”
喻白不情愿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拍一下。”
陆秋的动作停了停，接着拍了他一下。
喻白：“拍它，不是拍我。”
陆秋半信半疑地拍了拍闹钟。
停了。
但还是在唱歌。
他看着闹钟上指向五点的时针，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双手去晃喻白：“让它别唱了！”
喻白慢吞吞地坐起来，拿起闹钟左拍拍右拍拍。
还是唱个不停。
这么一折腾陆秋竟然还听出来这玩意是在反复地唱一句话。
喻白摆弄了一会儿，没弄明白，索性打开后盖，把电池拆了。
然后留下闹钟的尸体，倒下去继续睡觉。
终于安静了。
但陆秋也不困了。
他躺下来，继续看了一会儿喻白的后脑勺，觉得十分无聊。
拿出手机看了看画室的公众号，时间太早，他们还没更新。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又困了，浑身无力，根本不想起床。
生活真他妈操蛋。
陆秋把脸蒙在被里装死，一动也不想动。
喻白站在床边：“起来吃饭，我热牛奶。”
陆秋拒绝：“不，我今天请假，我要睡觉。”
喻白拽了拽被子，但一圈都被陆秋压着，没拽动。
他换了种方法：“你想考哪个大学来着？”
陆秋：“央美。”
喻白：“你睡一天就考不上央美了。”
陆秋没动，缩在被窝里跟他讨价还价：“就睡一个小时，我就起来学习。”
喻白：“睡十分钟都考不上。”
陆秋猛地坐起来：“你咒我考不上大学！”
喻白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没咒你。”
他走之后陆秋又躺了一会儿，没闭眼睛，但还是很困。
没睡好，脑子里像一团浆糊，动一下就跟着晃荡。
六点二十的时候他终于把被一掀，决定起来了。
走出卧室就看见喻白正坐在沙发上吃饭，牛奶和三明治，应该是自己做的。
陆秋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没再叫我了？”
“你不愿意起来就算了，”喻白看了看他，“我又不是你妈。”
话虽这么说，但他手边还放着另一份早餐。
陆秋没接他的话，只是抓了抓头发。
他拐进卫生间去刷了牙，才出来抓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儿不错。
沙拉酱是甜的，里边裹着的青菜是热的。
他三口两口解决了一个，拿起另一个：“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喻白已经吃完了，正在小口喝牛奶：“嗯，我自己住。”
陆秋：“……哦。”
这问题好像是自己昨天晚上问过的吧？
怎么，学霸的反射弧有这么长吗？
吃完饭喻白还背了会儿单词，才换上校服出门。
到了学校俩人直奔办公室。
老侯在批卷子，面前放着一大摞，让人怀疑他昨晚根本就没走。
陆秋和喻白进屋的时候他招呼了一声：“来了？说说问题。”
陆秋往他面前一坐：“没问题。”
老侯把笔一撂，看着他。
“没问题？”他反问了一遍。
陆秋两个胳膊往扶手上一搭：“我觉得没问题啊。”
老侯看着他：“那你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陆秋理直气壮：“他骂我是狗。”
喻白听不下去了：“他是说你不是好狗，可能还不如狗。”
陆秋想冲他翻个白眼再骂他一句“你个傻|逼懂个屁”，但碍于班主任就坐在面前，硬是忍住了。
改成了：“你快闭嘴吧，你到底跟谁是一伙的？”
老侯转而问喻白：“又是三班的是不是？”
喻白点点头：“嗯。”
老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有，”喻白说，“就是放学碰到了，没什么特别的。”
“打架还不够特别吗？”老侯问，“你是好学生，是有机会冲击重本的，跟他们可不一样。”
喻白还是点点头：“不影响学习。”
陆秋看着他，觉得他就是不想跟老侯说。
这个话题被他们俩轮流噎了一遍，就算是老侯也不太想深入追究了。
于是留了个作业：“周五之前写份检讨交到我这。”
陆秋答应得爽快：“哎，没问题。”
喻白依旧很沉默，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还从口袋里拽出一张小纸条看了看。
是他手抄的屈原《离骚》。
老侯弯腰拎起地上的电水壶，往茶杯里倒了杯开水：“回去上自习吧。”
回教室的时候才七点十分。
陆秋跟喻白一前一后，快到座位时他忽然想起来老侯昨天交代的数学题：“卧槽，你给我写的解题思路我都忘了。”
有同学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转过去小声探讨了起来。
“……咱班新来的叫什么来着？”
“好像姓陆？”
“跟喻白关系那么好吗？”
“他们俩是同桌，说几句话也正常吧？”
“徐有才是他前桌，也没跟他说过话啊。”
“哎，不管了，学习吧，我有好几道题都不会呢……”
“那你就再背一遍呗。”坐好之后喻白才说话，声音很小，要不是坐在他同桌，陆秋几乎听不清楚。
陆秋翻出草纸和试卷，看天书似的看了起来。
周一周二周三数学课都是第一节，不看不行。
他可不想在黑板前被公开处刑。
七点半的时候老侯才进门。
把试卷分成四摞让第一排的同学发下去，然后清了清嗓子：“同学们，有两个安排要跟你们说一下，不重要，你们一边做题一边听就行。”
“这周五下午要举行开学典礼，我们班马佳慧同学是高三学生代表，让我们先鼓励她一下。”
说完老侯拍了拍手，下边的同学多多少少也都放下笔，跟着随便拍了拍，掌声稀稀拉拉的。
“还有第二件事，你们应该都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老侯说，“这周末我们高三要月考。”
这下班里不约而同地哀叹起来：“老师，不是吧……”
老侯：“所以你们这周要好好复习，但是上课也得好好听讲，咱们数学马上就要开始一轮复习了。”
陆秋：“开学就月考，太刺激了吧，一高都不敢这么考。”
喻白写题的笔顿了顿，想了一下才说：“听说是我们的进度比别的学校慢了，所以考试上有点儿着急。”
“学得快也不一定都会啊。”陆秋说。
一高以前就追求快。
什么一轮复习二轮复习三轮复习，高考之前都要弄出五轮六轮来才算完成教学任务。
但也没看学生考得有多好。
去年他那一届是复习时间最长的，也是考得最差的。
考上重本的只有十个，考上一本的比上一届少了五十多个。
成绩公布之后一度成了各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哎，今年一高怎么这样啊，这届的学苗不行啦。”
但四高去年出了一个考上清华的艺术生，大红色的热烈庆祝横幅挂了整整一个月，人们聊起来的时候语气都变了。
谁也没想过这么一个历史最短的普高也能有人考上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
尽管只是个艺术生。
但对这个小城市的人来说，这好像还是清华这两个字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生活的地方。
那种感觉很神奇。
想到清华，陆秋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喻白：“你考试分数是不是很高啊？”
喻白：“要我给你传答案吗？”
“滚吧，谁稀罕你的答案，我自己会做，”陆秋说，“你是不是能考六百多？”
喻白：“平均六百四吧。”
陆秋：“想考哪个学校？”
喻白：“北大。”
陆秋：“哇哦。”
喻白侧头看了看他：“哇哦。”
学得不怎么像。
“我想考央美，”陆秋说，“一起努力？”
喻白：“你不如现在再看看数学题，要不然你努力也是白费。”
陆秋：“……不提数学我们还是好朋友。”
喻白笑了，在单选题的答案上打了个勾，教育他：“你不能害怕学数学，这是唯一可能考满分的科目，能多拿分就要多拿分。”
陆秋摇头：“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天生学不会，没办法。”
“没有谁是天生学不会的，”喻白说，“是你做的题还不够多。”
陆秋：“我都看不懂题，没法做。”
喻白：“那你是语文学得不好。”
“但我语文分高啊，去年考了一百三十五。”陆秋说。
喻白：“我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赶上早自习的铃声，陆秋没听清：“啊？”
“我说我教你数学。”喻白重复了一遍。
陆秋忽然觉得很好玩，故意逗他：“可我交不起学费呀。”
喻白冲他笑，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不收学费。”
陆秋也冲他笑：“那说好了，不教我你就是小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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