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离笳

22、杀意（修改后的完全版）（中）

　　——书房——
　　隋炀帝的脸在逼近。血在脸颊上蔓延。仿佛噩梦，灼热地燃烧在梦的世界。豆大的汗珠从李世民的额头上淌落。仿佛是无底洞，将他吸了进去。浮云在一边看着。手心不住地纠结，很想上前去喊醒他，可是，身份的鸿沟却是谁也不能逾矩的。手心渐渐收紧，心里的钝痛逐渐传递到身体上，原来，遥远的不止是身份，还有关系和心。

　　当年，你救了我，于是，我们羁绊，于是互相纠缠，禁脔也好，孽缘也罢，至少，你的心里除了我还是我。后来，你有了长孙皇后，你的心里，除了我，就是她。既然如此，我便认命，后来的后来，你的生活中又有了杨妃，于是，我开始纠结，为什么你要了一个又一个。

　　我排斥，我挣扎，可是，当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职责的，长孙可以给你打理后宫，杨妃可以听你倾诉，每一个人，之于你，都有各自被你宠爱的理由。我，是给你伴身的人，是在关键的时候给你挡刀剑的人，我是跟你最早的常浮云。

　　梦中，隋炀帝的脸渐渐消散，杨妃开始浮现，然后是长孙，然后是杨妃，然后，居然是织锦，与李世民有过恩怨纠葛的人的脸都在浮现，向李世民逼进，李世民无路可退，终于，被逼上了绝望的悬崖。

　　山风在李世民的耳边呼啸，龙袍在山风中翻飞，飞扬的金线，凛冽的神采，衣服上的龙仿佛要飞扬出这衣襟的禁锢。脚边是悬崖，身边是那些纠葛的人与事。李世民迷惑了。他回想起那个晚上，那个第一次的夜晚，应该是叫做□□的夜晚，情欲从身体深处迸发，如水的青丝，诱人的曲线，是织锦的还是杨妃的，现在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个晚上，自己，一向貌似温和的自己，做出了于理不容的事情。织锦，织锦，开始的魔障，开始的孽缘。脚慢慢后退，悬崖的最旁边是自己的脚，靴子仿佛就踩踏在悬崖的最边上，石子在脚底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悬崖边，这声音便格外的响，震得李世民身体一颤。织锦逼进，李世民退后，织锦继续逼进，李世民继续退后，终于，李世民不能再后退了，但是，织锦还是在后退，满满的绝望潮水般地涌上了心头，几乎要把李世民给溺毙了。

　　放弃了挣扎，放弃了逃避，原本就是自己亏欠她们的，现在，就由自己来偿还吧。眼睛缓缓闭上，脚向后退，终于离开了山崖，身体在空中翻飞。坠落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山风穿插过李世民的身体，鹰隼在他的身边盘旋。浮云忽然间看见李世民的脸上是解脱的神采，舒心的感觉，于是，心中惊觉不对，立刻去推醒了李世民，就生怕李世民被魔怔了。李世民被推醒，恍然见发现这只是一个梦，但是那巨大的真实感让他不由得去相信，这是自己做恶的虐报。睁开空洞的眼眸，他忽然觉得，当年那件事情，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或许，现在，就是自己偿还当年的那份孽债的机缘。

　　用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尽力不去回想梦中的惊心，织锦现在还在大明宫，现在生命是不会再受到威胁了，可以放心，但是织锦的那个娘亲，却是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了。罢了，罢了，自己亏欠的是杨妃，不是织锦，能收留织锦，已经是最后的妥协，其他的人，就不必再去想了吧。

　　“浮云，摆驾大明宫。”李世民想起，织锦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现在，就看长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虽然从长孙欺瞒自己把她接进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长孙是在意这个女孩的，可是，他还是不知道长孙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算盘。

　　——王府——

　　素娘跪在地上，生不如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人，狠绝起来竟是这般无情。生不得欢，死，亦无乐。这次，真的是织锦惹的祸，就让自己代替自己的女儿去承担吧。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给过自己的女儿幸福，已经亏欠了自己的女儿很多了，唯独这一次，自己不想自己的女儿再受到伤害，于是，她选择自己去承担。

　　“生不如死是吗，我，来……”寸寸柔肠，盈盈粉泪，均化作无限恨，如果没有当年，那么，自己或许还是会在那条江南的乌篷船上，执掌着船舵，与自己的夫君一起，等待着朝霞与明月，可是，自己就不会有织锦这样女儿，温柔，贴心，是自己一辈子的福气。如果说嫁给王爷是个错误，那么，生下织锦是个正确。 “

　　你真的愿意替那个孽障去承担？”王爷回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精光闪耀，素娘仍旧低头，手心紧紧攥着剪刀，攥住倚靠，不想放手。

　　是的，不想放手，自己现在，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去倚靠的东西，有铁一般的坚硬，让自己可以有勇气去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可是，找来找去，自己只找到两样东西如此坚硬，一样，就是铁自己本身，一样，是人心。

　　揣摩不透的东西，坚硬的，人心。

　　自己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王爷的心很硬，也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王爷的宠爱的。自己没有良好的背景，什么都没有，自己能被王爷养在这王府之中，就是王爷对自己莫大的恩赐了，现在，织锦又为王爷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她偷听到王府中的家丁说，织锦这次掌匡了当今的圣上。当时，她躲在墙的转角，右手紧紧地捂住嘴，左手的指甲深深嵌进石灰的墙面，那灰色的粉末让她的指甲呈现出诡异的色彩，可是，她还没有发觉。在那些家丁离开后，她慢慢从墙面上滑落。最终，坐在了地上，眼睛还是瞪得那么大。

　　原来，自己的织锦犯了如此大的错，原来啊，原来。自己以前只当是织锦不小心冒犯了哪位权贵，现在看来，这位权贵，还真是权贵啊，自己的织锦，这次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心开始纠结，或许还会滴血。又开始念想起自己捉摸了十六年的事情。还是会后悔自己把这个无辜的孩子带到这个污浊的世界上，自己的织锦，虽然坚强，但是，到底是个女孩子，是个女孩子，就会受到男人的欺侮，会受伤，会流泪。

　　会成婚，会有自己的孩子。想到成婚，素娘的心中就是一阵大痛。

　　织锦，孩子，最乖的孩子，希望你的夫君是你的良人，希望你的夫君可以给你最多的爱，满满的幸福，可以不要很多的话，可以沉默一整天，但是，他一定要好好地去爱你，给你完全的心，给你最大的满足。

　　织锦，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我明年6月要手术了，拖了5年，终于要了结了，医生给我最后的通牒，今年一定要手术了，大家祝福我吧
终于修改好鸟，继续修文，还欠下的债，今天要大修6章，然后继续开新的一章，上帝保佑我不会码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