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正月初八

14、失效

　　下午六点，城市里还阳光明媚，山里的天色已开始转黑。
　　白天，青山坳还有一丝暑气，夜里却凉爽如初春一般。
　　山难救援的直升机在天黑前，已来来回回飞了好几次。搜救队非常努力寻找失联的大学生。
　　管理处小刘传来消息，人暂时还没找到。而天色黑尽，搜救工作也必须停下。他们必须耐心等待。

　　卫灵、封麒将赵娉婷、姚金玲、周文轩聚在一起，讲述今天发生的怪事。
　　对自己同学就没必要隐瞒。全员失联，“杨雪菲”诡异的来电以及她发来的照片、视频都作了分享。
　　赵娉婷的脸色在得知自己可能跟鬼煲了半小时电话粥后就没有红润过。如今听人再重复一次可怕的经历，恐惧感第二次侵袭。她真的很想晕过去，当这一切都不存在。可她又不想在男神面前丢脸，虽然到目前来说，她好像早就把脸给丢尽了。
　　“婷婷别怕，这仅仅是大家的猜测而已。一定有科学解释。”姚金玲相对镇定，搂着赵娉婷安慰。
　　“当初我要是再努力拦着就好了！”赵娉婷很自责。
　　“你拦也没用。有的人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住。跑那种地方遇险能怪谁？”周文轩冷漠地说道：“祈祷尽快找到吧。这样子被报道出去，咱们学校脸可丢光了。有些人系里、院里的职务怕是不保，最可怕，明年我们的奖学金说不定也要受到影响。”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些？”姚金玲怒气冲冲。周文轩的话就是在影射杨雪菲，他就是惦记院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可当时也不是杨雪菲想去的，事实上她一直在反对。
　　“他们的行为影响到我，我还不能计较了？”周文轩淡定反驳。
　　“你这人可真自私！”姚金玲骂道。
　　周文轩挑了挑眉，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说他自私，他倒是不反对。

　　“好了，别吵了。”卫灵劝道：“不管是担心朋友安全还是担心自己前途，都要等搜救队的消息。现在搜救队已经出动，人一定会找到的。其他问题以后再说。”
　　现阶段，他们唯一能帮忙的就是不要给正经救援行动添乱。
　　“那……我们怎么办？”赵娉婷怯懦地看着卫灵：“雪菲……我怕……”
　　“怕就赶紧蒙头睡觉！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封麒不耐烦，他就讨厌赵娉婷怂样，“若是再来信息你就别搭理，或者直接关机。今晚上你们和姚金玲互相照应，遇到事情大声喊。我们就在隔壁。”
　　赵娉婷瑟瑟点头，被封麒凶得半点脾气都没有。
　　“你不能态度好点？”姚金玲抱怨，她见不得好友被欺负。
　　封麒瞥了她一眼，“哼！”
　　卫灵想缓和气氛，想说点什么。看封麒那张不耐烦到极点的脸，最后也只能放弃，让人早早散了。

　　回到自己的宿舍，卫灵无法安睡。
　　一方面担心失联的同学，另一方面，昨晚的可怕经历也让他无法合眼。
　　“睡吧，我有布下法阵。”封麒道。
　　卫灵理智地说：“鉴于昨晚的经历，我无法相信你的能力。”
　　“那是意外！”封麒很生气，但感觉他已经气不动了，再大的火气都被卫灵给耗干了。“今天晚上我布下最顶级的阵法，那怪物不可能有破阵法的脑子。在你身边，我还最高级的灵符，以九宫八卦阵的方式筑起防御，元婴大佬来也极难突破。
　　“但愿管用吧。”卫灵不想吵架，闭上眼努力睡下。
　　封麒盘膝坐在床上，冥想入定。

　　*

　　卫灵一直半梦半醒，身体已进入休眠状态，但意识还有三分清醒。
　　山里的夜有点凉，他的被子太薄，有点冷。

　　卫灵的意识在挣扎，在继续睡和起来取床被子间举棋不定。
　　忽地，有一滴湿哒哒的液体落在脸上，粘腻湿滑的东西舔过他的脖间。
　　卫灵意识惊醒，身体跟着反应。没有犹豫，拔出手中紧握的藏刀，隔着被子向上捅了过去。

　　一声惊叫穿破了呼啸的山风，震慑灵魂的喊叫声惊起一片片飞鸟。
　　鲜血飞溅，腐败恶臭开始蔓延。
　　卫灵这是才睁开眼，昨晚夜袭他的丑陋怪物现在挂刀伤。锋利的刀尖刺穿了它的心口。威风凌凌的怪兽，今夜被他伤到无法动弹。
　　“以为我好欺负吗？”卫灵嘴角挂着一丝微笑，邪气的笑容魅力十足，惑人心神。
　　昨夜，这怪物给他带来的前所有为的恐惧，卫灵这辈子就没有那么狼狈过。可今晚，这种情绪出现在昨夜的加害者身上。
　　“差点死过去一次，还以为我没有防备吗？”卫灵低吼着：“去死吧！”
　　说罢，卫灵又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匕首，对准怪物若软的腹部连续刺杀。
　　嚣张的怪物今日毫无还手之力，在卫灵的猛攻下连连后退。它发出一声声地哀嚎，一声声的悲鸣。它挣扎着摆脱卫灵的控制，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再度破窗逃走，消失在夜色里。

　　巨大的声响，腥臭的血，唤醒了入定的封麒。
　　他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完美无缺的防御系统再次被无声无息的入侵。
　　更令他惊讶的是，卫灵这次靠他自己就击退了怪物。仔细想想，昨夜，卫灵似乎也是凭借他瘦弱的身体从怪物嘴里活下来的。
　　“所以我要你保护有什么用？！”卫灵恼怒，又被那东西给逃了。
　　斩草不除根，明天还有麻烦。
　　“抱歉。”封麒只能说这句话。
　　“没什么好道歉的，给那位特别调查局的小哥打电话吧。”卫灵说道。
　　封麒这家伙就会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