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短篇）》怪兽零号

2、第二章 假扮

　　（五）

　　新学期开学，林菲以全市第二名的优异成绩考入宋翔所在的重点高中，新生代表发言，她和另一名全市第一的女孩子首当其冲。
　　她在准备演讲词时，听见了那个女孩子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姐姐？
　　她向前正看到林芳退下去，与她迎面，两人目光交接不到三秒就移开了。如今她们之间的差别很大，不是谁都可以认出她们是亲生姐妹了。

　　她们被分到不同的奥赛班，林菲有了时间就去找了她。她未到她班级门口便再也走不动了。一屋子的人都在喧哗着，讲桌前宋翔狠狠地吻住林芳。她的“哥哥”吻了她姐姐！今天才第一天，他就迫不及待了吗？

　　有人注意到了她，却没有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有几个男生知道她是宋翔的妹妹，开始起哄，让\"小姑子\"来考验大嫂。
　　林菲被几个女生拉进班里，宋翔不去看她，将林芳揽住肩头固在身边。“你们准备吃喜糖吧。”他对林芳的同学们说。
　　他完美如王子的脸上是最温暖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在这所学校里，他是学生会会长，至高无上遥不可及却又是所有女生的幻想。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只有林菲和校长。

　　林芳看到林菲，不知她来找自己还是来找宋翔，更不知道该不该叫出来那句妹妹。她乖乖的被宋翔揽着，路过林菲身边走了出去。

　　林菲不想尴尬，高贵如公主做出娇贵生气的样子，“哥哥真过分，有了女人连妹妹也不理了。”周围的人都开始笑，劝她不要真生气，她才挤出一抹假笑，匆忙离开教室。

　　宋翔和林芳到了学校里情人的专属约会地方。一个花廊，其他人看到他们到来都神秘隐退了。他们两个一起坐下来，宋翔笑着问她，“你被谁领养了？”

　　“没有被领养，是我自己离开了。”林芳犹豫了一下问他，“我妹妹林菲，没有给你们家惹麻烦吧。”
　　宋翔收了笑意，神色凝重，“她，总是一说话就惹我生气。”因为她一开口就叫他，哥。
　　林芳慌了，“你们千万不要打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对不起，给他们惹麻烦了，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妹妹不懂事，对不起……”她鞠躬道歉，姿态卑微。
　　宋翔本来还笑着看着她，直到再也笑不出来，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我爸爸是检察官，家里不存在家暴的。林菲，她挺好的。”
　　他话锋一转看着林芳，“只是，你们性格差别很大。”

　　“那就好，谢谢你们。”林芳笑着道谢，不去挣开他的控制，“我妹妹很好很好的，她很善良。”
　　善良？宋翔只是笑笑，“林芳，做我女朋友吧。”
　　林芳低头，厚重的眼镜片蒙起一层水雾，“好啊。”

　　（六）
　　他们交往了一周，宋翔就带她回了家。林芳永远也忘不了林菲看向她的恨意。她不明所以，想着妹妹是不想再认她了吗？
　　他们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宋治远永远不苟言笑，唐雯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做服装品牌，她上位者气息更明显。林菲慢慢地优雅地咀嚼食物，宋翔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林芳身上。
　　为她夹菜，给她盛汤，最后在其他人都还在用餐时，发觉林芳胃口不好，将她拉进了自己的卧室。
　　林菲也很快退下了餐桌，她静静地附耳在他的门上。

　　里面没有说话声，只有含糊不清的摩擦声。一个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是他的脚步声。宋翔打开门，裸露上本身，胸前心脏的位置有几道粉色的伤疤，但不妨碍他身材很好，肌肤白皙。他神色带着鄙夷看着林菲嘲弄到：“要进来吗？”

　　她茫然地点了下头，而后疯狂地摇起来，转身那一刻泪水决堤，她跑走了。这是林菲第一次在
　　不是他病发的时候哭泣，她爱的人爱着她的姐姐，多好，而且她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看着他们就像看自己和他在一起一样，多好。林菲这样告诉自己，步子停了下来，她想转头给他一个微笑，只是转身，门已经被关上了。宋翔才不会站在门口看她的背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幻想。她是他最讨厌的人，一个抢了原本属于她姐姐的一切的人。
　　宋翔在她停下时关上了门，转身尴尬地含着歉意对着林芳笑，“她走了。”
　　林芳目光打量他，没有特意地在他心口位置停留，微笑着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换衣服？”
　　他摸了下心口的疤痕，凝起一抹笑，“先回答我，它，难看吗？”
　　他不着急穿衣服，坐在她对面，“伤痛带给我的警告，如果再来一次，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里不会再添疤痕了。”
　　他指着新到手术痕迹，疤痕很小，但它曾经穿透心脏。宋翔钱笑着，却无尽苍凉。
　　林芳：“怎么了？难道每一道刀疤不也给你带来了新生吗？你还活着，很好啊。”

　　宋翔看着林芳出神，如果他带了林芳回来多好。只是他如今喜欢林菲像林芳一样对他，而喜欢的不是林芳。他移开视线，“你帮我写回日记好吗？”

　　（七）

　　她和宋翔的恋爱很温暖彼此相扶，成绩越来越好。但林芳的英语成绩一直比不上林菲，她已经将一整本的牛津辞典背得滚瓜烂熟，就在林芳每天跟宋翔回家写作业，给宋翔写日记的时候，林菲一直在背诵辞典。她在等宋翔迟迟不来的检查，她希望宋翔检查的时候，不让他失望。

　　寒假时，林菲林芳宋翔一起去了孤儿院，曾经她们的伙伴都走的差不多，只有许阳还留在那里。他们三个人一起分给小朋友们东西食物，宋翔家又捐给孤儿院十万块钱，他们当晚便回去了。
　　在要离开的时候，宛如修女对林芳林菲两姐妹嘱咐了一番，最后拜托林芳将齐飞从监狱里接出来。
　　林芳去接齐飞却晚了一步，那个小时候在孤儿院照顾他们的姐姐已经成了一个妩媚性感的女人。她仿佛无骨般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很高，令人不能忽视的是他脸上狰狞的一道疤痕，让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正是真正砍死了万修文的男人。那个脸上有疤的人似乎是老大，那个大姐姐海英是他的女人，齐飞跟他们上了车走了。林芳无力叫出他的名字，任他走了。

　　她身边的宋翔对他说：“这九年，只有你还是你，我们走吧。”

　　她真的没有变吗？林芳问自己，得到否定。她变了。以前她什么都可以让给林菲，现在她真的喜欢宋翔，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林菲，她也不想让了。她从他的日记中学会了无望执爱，她也想试一试。如果有一天，宋翔能够感受到，她愿意不惜一切成为他真正的女朋友，哪怕是被林菲恨。现在，她做好自己就好。

　　她跟着他走，小心问他，“你最近好吗？有没有什么不适？换了新药总会有些不适的感觉吧，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对于林芳接二连三的发文，宋翔倒是无所谓，“有时候难受，这两天适应了。”
　　宋翔想了想问：“让你陪我在林菲面前演戏，你也不抱怨，真的不在乎吗？”
　　她劝他：“无所谓吗？伤害她，你很难过吧。我是有些觉得对不起妹妹的。”
　　“就快好了。”宋翔摸了摸心脏，“我能感觉到，我可能是撑不到高考了。林芳，她很细心，请你不要告诉她真相，还有日记，以后替我交给她。”

　　（八）
　　新学期开学，林芳的全年级第一被一个转学来的人夺去了。这个人就是许阳。
　　他还是如王子一般举止优雅，言谈绅士。他还成绩优异，长相俊美，就想漫画中的高富帅男主一样，很快他就受到全校师生的喜爱。很多人拿他和宋翔比较，而宋翔因为身体原因已经很少在学校出现了，有时来一趟，只是接走林芳林菲或者只是接走林芳一个。他也辞去了学生会长一职，几乎淡出所有人的视线。所以许阳比宋翔更具话题性，同学们之间都在传，许阳是某某百强企业的公子，身份高贵，比宋翔家还要有钱。
　　林芳林菲都不关心传闻，她们反而和许阳做了朋友，关系还算可以。他们的交流总是会避开宋翔，谈论学习。
　　宋翔又换了一种药，现在他心脏衰竭严重，必须每天服药，一次也不能断下。那天林芳林菲许阳高一期中考试，宋翔中午接他们去吃饭。
　　宋翔和林芳坐在一起，对面是许阳和林菲。中间许阳去了一趟卫生间，宋翔再纵自己任性地坐在了许阳的位置上，挨近了林菲一些。他脸色苍白的不自然，耳朵却染上一层薄红。
　　收到林菲诧异不解的目光，冷笑鄙夷，“这样可以看清楚林芳，别多想。”
　　林菲点了点头，埋头吃饭。
　　四个人出了餐厅上车，谁也没有注意到司机换了人。当宋翔发现司机不对劲，路有问题时，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被带到僻静的胡同，以那个刀疤脸为首，一群混混围住了他们开始打，最后将他们关了起来。他们当中自然也有齐飞，他没有打林芳林菲许阳，为了表现，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宋翔。宋翔自然成了里面被打最惨的人，这次绑架就是为了他。
　　很快有电话打到宋家，要求一千万赎金，宋翔五百万，林菲三百万，其他两人一人一百万。救子心切的宋家夫妇很快准备好赎金，他们没有报警，因为宋翔的身体根本支撑不到警察去救再折腾一番。
　　第二天宋翔等人便被放了，而宋翔直接被送进医院急诊。幸运的是，宋翔的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他外伤有些严重，需要半个月才能出院。林芳答应他的请求，陪他半个月，让林菲去继续上学。
　　林芳发现爱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卑微，不计一切。宋翔问她林菲的情况，林芳可以对答如流，无比巨细。她时常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让林菲得逞，如今他们一定很好。她就可以以他爱的人的身份照顾他。

　　在他们四人被围打时，有人要打林菲，宋翔想护却力不从心，许阳名正言顺替她挨了不少棍子。许阳和林菲在一起了，男才女貌。

　　在宋翔出院那天，他们两人一起来了，林菲正式向“哥哥”宋翔介绍男朋友许阳，“哥，他是许阳，我的男朋友。成绩优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身体健康更是没有话说……”
　　林菲还没有说完，宋翔冲上去打了许阳一拳，许阳当即肿了半边脸，啐了口血，然后他反击，宋翔不躲不避。他打，他也打，就在医院门口拳脚相加。终于在人制止前许阳先倒下在地上。宋翔冷笑着看向呆滞的林菲，“现在不健康了。体？还不如我一个病人，他有什么用！”

　　林芳也惊呆了，宋翔他在做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破坏摧毁之前所建立的一切，那林菲怎么会放弃死心！
　　许阳扔掉被打破的眼镜费力地爬起来，被打得一块青一块紫却依然不失风度，“学长操心太多了。学长真正明白‘健康’是什么意思吗？能打不是健康，挂彩不是不健康。而且就算学长打残了我，我的健康指数还是比学长高。许阳，就是比学长有用！”

　　宋翔便收了所有的凌厉，他笑了。拉着林芳坐车离开，抛下林菲回了家。
　　那天回到家，宋翔问林芳，“许阳的家庭背景你清楚吗？”
　　“他家以前似乎很有钱，他是八岁的时候进的孤儿院，父母好像是意外事故去世的。”林芳不是很肯定地说出自己记得的一切，问他：“为什么问这些？”

　　宋翔：“他好像很恨我，希望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