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王之器（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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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沌的星空之中，乔月客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蓝色魔神。
“把我引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干脆盘膝坐下，魔杖横在双腿之上问：“如果是试炼的话，我不会插手，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我们到还是第一次见面，”蓝色的魔神收起手中捧着的书，答非所问地开口，“不过您的事迹我却已经略有耳闻了，异乡尊贵的客人。”
乔月客倒是没想到他们魔神之间居然还能联系：“你从辛巴德那里知道我的？”
“也不止辛巴德王一人，”但他林好脾气地说，“您如今选定的王之器我们也有所耳闻——那也确实是一位优秀的王。”
这么说来，她遇见的辛巴德倒是这个时间线上的过去……这倒是意外收获了。
她问：“那你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您到底是按照什么规则在行动的，但是您身上的命运纠缠的可是多的吓人了，”但他林在乔月客对面坐下，面对着她微微皱眉，“你的任何行为都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命运……您知道这件事情吗？”
“显而易见，当然知道，”美狄亚的兜帽此时没有被她拉起，因此乔月客转变成了紫色的眼瞳一览无余地撞入但他林眼中，“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揽这么多麻烦呢？”
她说的慢条斯理，但却隐隐让但他林感觉到了不安。
“我知道辛巴德是第一特异点，也知道练红炎代表的煌帝国在这个世界之中拥有什么样的位置。”
赤红的颜色染上了紫色的眼瞳，紫藤萝一般色泽柔软的眼瞳在一瞬间变成了野兽一般冰冷赤红的颜色。耸立在虹膜之中的瞳孔竖起，像极了蛰伏在枝叶之中等待着袭击猎物的蛇。
“你想要改变什么？”但他林倒也不是很意外这件事情，乔月客的行为都有迹可循，虽然相遇可以说是以外，但是之后的事情……倒更像是她有心操控。
“改变……我对改变命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她只是这么说，“但是把这一切交给命运来选择，倒不如先被我掌控在手中。”
“命运已经选择过一次我的命运，他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了。”
金黄的盔甲覆盖在乔月客的身上，赤红的魔纹顺着雪白的小腹蔓延，英雄王的装束再一次覆盖在她的身体表面。隐隐传来的神性让但他林有些不安，正当他打算把乔月客直接从自己跌空间里面踢出去的时候，金色的锁链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他的手臂。
“不要着急。”
他看到对面这个人朝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赤红的眼瞳收敛在鸦羽一般的睫毛之下，无端地染上几分媚意。
“你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我问了，”乔月客抱怨道，“要想找到你们这些魔神可不容易，找那些已经选定了王的魔神又有点不靠谱，所以有些问题还需要你来帮我解答了。”
“应该是但他林对吧……？正好，能够探知隐私和思想，还能传授艺术和科学的你，应该可以帮我解答不少迷惑吧？”
全知全能之星的发动让乔月客清楚知道面前这位魔神的秘密，此时此刻，她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个魔鬼一样噙着笑意咄咄逼人地凑近了但他林，打算让他们这些藏着秘密的魔神们吐出自己隐藏的那个秘密。
其实她意识到自己本来应该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可惜她的记忆丢失的实在是太多了，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才能知道自己忘记的到底是什么。
应该是值得她耗费这么长时间用于培养王之器的秘密吧？
但他林冷汗都下来了，觉得自己因为一时的好奇和同伴们透露的消息把这个人拉进自己的空间里面是自己活到现在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了。
那个秘密他绝对不会说的！就算是被拷问他也不会说的！
乔月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赤红的竖瞳饶有兴致地盯着但他林，语气温和地说：“不用担心。”
“我有的是办法能够让你说出我想知道的秘密——就是看你能不能忍到最后了。”
“当然了，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不过这件事情得在我问清楚了事情之后再解决，事情总得一样一样地解决不是吗？”
魔鬼啊！！！！！！
但他林在心中尖叫。
*
就如同他们在外面看到这条漆黑隧道时候感知的那样，这条路确实不是什么好走的道路。无声无息启动的机关和蛊惑人心的美丽图案将练红明一行人拆散，到最后，练红明身边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本身就不擅长战斗的二皇子喘着气，身体因为剧烈运动在并不算温暖的温度之下释放出发烫的蒸汽。
疲劳堆积在身体之中，手脚沉重的几乎都无法抬起来，连鬓角散落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练红明感觉眼前一片花白，所幸他虽然稀于锻炼，但是至少底子还是在的，所以现在才没有彻底倒下。
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如果推测的没错，距离最后的终点已经非常近了，要是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那就是功亏一篑，他必须把自己的部下以及乔月客都平安无事的带出这个迷宫之中。
婉转起伏的线条像柔软的丝带或者平缓的海浪，一幅幅描绘在长廊上的壁画扭转在一起勾勒出眼花缭乱的绮丽。练红明稍稍停了下脚步，继续从中抽丝剥茧出自己需要的得到的信息，顺着壁画的指示，走向了最后的出口。
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中只有雪白的大理石柱高高耸立。望不到头的穹顶一片黑暗，只有大理石柱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的空间。
练红明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考验了。
悬空的浮石通往大理石柱围绕的正中央，滴答响起的水声就像正在倒计时的沙漏，响得人心烦意乱。练红明深吸一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就踏上了悬浮的石块，朝着中央如同祭坛一般的地方走去。
巨大的门随着他的靠近逐渐显现，但是依旧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轮廓。练红明毫不犹豫伸手抵住冰凉的门，门上的星图一瞬间从中冲出包裹住他，听不太真切的声音似乎叹息一般低语：“……你的所作所为，我见证了。我认可你的行为，愿意奉你为主。”
一直紧绷到现在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体力几乎透支的他身体一晃，脚下不稳就朝前倒去，心中暗叹自己恐怕免不了这一摔的时候，却倒进了一个柔软的怀中。
“一个人走到这里来，也真是辛苦你了。”
乔月客伸手接住正面倒下的练红明，把他揽进自己怀中，伸手拨开他湿漉漉的红发，语气温和地说：“接下来交给我好了，你要是想休息，就睡吧。”
……是她啊。
她的声音似乎有催眠的效果，让练红明在听见的那一刻就产生了干脆就这么睡过去的念头，并且盘亘不散。
柔软的胸怀和乔月客身上说不出什么成分的香味让练红明的理智都动摇了一瞬间，但是他还是挣扎着撑住身体说：“其他人……”
“交给我好了，”乔月客打断他的话，抬手盖在他的眼皮上，“睡吧，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魔术终归是起到了效果，练红明倒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但他林苦笑着从练红明的鹅毛扇中飘了出来问：“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现在能够帮忙的也就只有你了，”乔月客抱着练红明，干脆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好方便自己腾出手，“找其他人太麻烦了，而且要想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借用金属器可没这么容易，我已经不想再拖了。”
“在灵魂上动用术式，万一出了问题……”
“这你不用管，”乔月客对自己的灵魂状况大概有个了解，并不担心这点，“我知道后果，你只要帮我个忙就可以了。”
但他林看劝说没有作用，也就什么话都没有说了，唉声叹气着按照乔月客的要求帮她完成这个术。
蛰藏在她灵魂深处的系统她都快忘记了，如果不是刚才让但他林告诉了自己他们要隐藏的秘密刺激了记忆的复苏，乔月客早就已经忘记这个当初被她剥离之后独立出来的系统了。
系统被她单独分割出来之后，尽管没有脱离她的身体，但是到底还是非常衰弱。
因此它偷偷窃取她的灵魂和记忆修补自己，在每次她受到刺激之后都会因为失控放大的情绪壮大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因为但他林她发现了倪端，乔月客恐怕等系统完全恢复之后都意识不到这家伙还寄宿在自己身上。
看来上次用rule breaker起到的效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差，而附着在自己身上的系统也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顽强——虽然是没有办法的破釜沉舟计策，但是乔月客还是对自己做出的这个选择非常不满。
——差点把自己真的搞死，又缺失了这么多记忆，最后却导致系统暗自复苏修补隐藏的更深了，这真是她做过的最失败的选择了。
不过这次不会了。
她的记忆消失的模模糊糊，对方到底是不敢对她就近的记忆动手，主要吞噬的是她第一个世界的记忆，但是也没敢彻底吞噬，应该还是忌惮rule breaker的能力，因此乔月客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倒是让她回忆起零零星星的过去记忆。
——不过不多，毕竟已经被吞噬了，就算她记起来了，也只能回忆到这种程度。
简直可恨。
赤红的光芒从她眼瞳之中一闪而过，乔月客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这种暴虐的情绪了。
“来吧，”她朝但他林伸出手，“让我们开始吧，在练红明醒来之前结束这件事情——以及，绝对不能告诉他这件事情。”
“我以为你会乐意得到他们的帮助。”
“这是两回事——这是我的事。”
所以没必要让他们帮忙。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王之器（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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