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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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看到了吧？”
乔月客转过身来，半张面孔被路灯照得发白，扭曲成一种近乎透明的模样。
“看到了。”
欧尔麦特点了点头，绿谷出久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谜，而且他们两个之间要进行的对话也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下意识地朝欧尔麦特望了过去，欧尔麦特朝着他微微颔首，然后才注视着乔月客说道：“你不能用训练时候训练出来的技能了。”
“是啊，”乔月客动了动手指，那种陌生的感觉依旧残留在她的掌心之中，就好像她生疏的从来都没用过天之锁一样，“没有一点感觉……就像是我根本没有经历过下午的训练一样。”
“是指……身体？”
绿谷出久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讲什么。
“我的身体没有肌肉记忆。”
乔月客攥紧拳头，脸上依旧一派的风平浪静，但是指甲却差点把掌心掐出血来。
“我现在能够持有吉尔伽美什王的灵基，并且动用他的能力，是付出了一定代价才得到的。”
她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虽然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真的算是噩耗了，但是却……倒也不能说，有多么的让她吃惊的难以接受。
“我失去了自己的耐久值，这个意思就是，我不能够让自己的身体记住我的任何一次训练成果，我失去了肌肉记忆的能力，也将会一直这么没有技巧下去。”
这个代价说严重挺严重的，但是说不严重，也的确不怎么严重。
对于她这种可以借助英灵能力的存在来说，这种失去是可有可无的。
但是如果她失去了这个能力，却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到时候她该怎么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
乔月客张了张嘴，多余的话被她从嗓子里面咽了下去，说出口的话却和她一开始想的并不一样，以至于她的话题转变显得相当的生硬。
“这样来看，我恐怕也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帮助。以后下午的课程就交给梅林来好了。”
不，我不想说这个的。
“不用担心，”欧尔麦特下意识的这么脱口而出，过于灿烂的笑容在他削瘦的面孔上绽开，“因为有我在。”
她想说的其他话似乎哽在了嗓子里面，连脸上仅有的一些血色也随着话语的噎住尽数消失殆尽。
“办法总是会有的，如果一个办法不行，那就用别的办法。我们这么多人，总是可以想出合适的办法来的。”
欧尔麦特也不知道到底该从什么样的角度开解乔月客，说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干巴巴的，但是却相当的坚定，就像没有失去力量之前那样的坚定无畏。
“……你这样弄得我本来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乔月客松开了拳头，喉咙里似乎有笑声在滚动，一瞬间重新变回了原本张扬恣意的模样，先前的软弱化为蒸发的露水消失殆尽：“老师的职责我是不适合担当下去了。但是其他的职位我倒是可以应征一下，比如说空灵鬼魂那样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比起指导人训练，现在恐怕还是陪练更适合我。”
“就算只是陪练，依靠你的能力也应该可以做得很好吧。”
乔月客双手环胸倚靠在灯柱上，看着欧尔麦特毫无芥蒂的这么说着，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他能够受到这么多人的崇敬了。
虽然和吉尔伽美什这样的人完全相反，但是毫无疑问，他也是个伟大的，并且闪耀着的人。
……真是糟糕，面对这样的人，连谎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个普通人，”乔月客捻起自己一缕垂落在胸前的长发绕在指尖，看向欧尔麦特，“即便我现在拥有着英雄王的灵基，但是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觉悟，也没有你们那样的信念，只会玩弄自己的小聪明，所有的一切方法都是建立在自己的利益至上，自私又傲慢。
所以我……
“我还有很多东西得学。”
绿谷出久看着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仿佛有一瞬间的如释重负，连眉眼间虚浮着的傲慢都像是清风一样吹开了她眼中那一片让人不安的漫不经心。
“你可真不是个擅长伪装的性格。”
欧尔麦特上前拍了拍乔月客的肩膀，像是在取笑她一样这么打趣道。
“我像是需要那样委屈自己的人吗？”
乔月客挑了一下眉，虽然是这么毫不客气地说着，但是语气之中也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反倒松快的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来吧，顺便带你们回去。”
乔月客靠在灯柱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维摩那从她的身边浮现出来，她朝着欧尔麦特和绿谷出久伸出了手，邀请他们与自己一同共享这份荣耀。
“你找我出来也就算了，但是为什么把绿谷少年也找出来了？”
欧尔麦特还对这件事情抱有疑惑，如果说他能够理解为什么乔月客会找他出来谈话，那么对于她把绿谷出久也找出来这件事情就不怎么明白了。
乔月客站在维摩那的船头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底下的灯火斑斓，听见欧尔麦特的问话之后稍稍侧了下头，长长的黑发在身后被风吹散，像是一帆扬起的旌旗。
“稍微感觉到了一点东西。”
乔月客从自己站着的位置上跳了下来，身上的常服重新变成了黄金铠甲的模样：“绿谷，你最近有去过其他什么地方吗？或者说，有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没有，我最近都么有离开过宿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啊。”
绿谷出久条件反射的有些紧张，但是仔细思考了之后还是慎重的这么回答了乔月客的问题。
“是吗……”
乔月客对他的回答也没有什么疑问，沉吟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我刚才感觉到了从者的气息，已经让亚瑟和梅林去看一下附近的情况了。我的感知虽然没有亚瑟那么敏锐，但是在这种距离之下隐约也能感觉到一点。”
“如果不是在学校里面沾染上的，那应该就是在刚才外出的时候沾染上的。”
十分隐晦，而且有点奇怪的……香气？
“只有你身上有，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沾上了什么，现在看起来，应该只是无意识沾到的。”
就算是assassin，在这种距离之中也不可能不被她发现。
“应该只是在这附近而已……算了，如果是assassin的话，要是他们没有惹什么事情的话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随他们去吧。”
乔月客虽然看起来大费周章的把他们两个叫了出来，但是最后事情的轻拿轻放弄的却好像有些虎头蛇尾的——绿谷出久能够猜到她想和欧尔麦特说些什么，只是猜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看起来没有问题的样子……但是乔老师她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需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乔月客将头发揽到了胸前，抬手弹了下绿谷出久的脑门，“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了，距离因为一点小事就把自己摔得头破血流的青春期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稍微排解一下郁闷而已。”
绿谷出久捂住了自己的脑门，总感觉放下了什么的乔老师仿佛变得更加的……难以捉摸？
比起之前那种高深莫测的难以捉摸，现在的她看起来更加像是那种心情跳跃起伏的难以捉摸，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看起来更加的轻松了。
既然是这样，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不要总是欺负绿谷少年啊。”
“趁着还小就要多欺负一下，等到他以后成长到了你这样的高度，那就不好欺负了。”
乔月客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就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哎？哎——？！”
绿谷出久一开始还有些懵逼，等反应过来乔月客说了什么之后可以说是差点尖叫出来了。
“男孩子这么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乔月客嫌弃着看着绿谷出久呆若木鸡的样子，还是没有忍住把自己的手按到了他毛茸茸的脑袋上用力揉了两下。
“知道自己能成长到这种高度就这么不可思议吗，出久同学？”
咬的微微上扬的尾音里面还带着坏心眼的笑意，乔月客按着绿谷出久的脑袋凑近了些许，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竖瞳落进了少年还带着几分稚气滚圆的眼瞳之中，染上了夜空的辽远。
绿谷出久的脸颊立马染上了红色，脸颊上的小雀斑也像是活了一样随着他紧张的绷紧的面孔跃动两下。他就像一只惊慌的小动物一样眼神乱晃都不敢对上乔月客的视线，甚至一点点的连耳朵都染上了红色，还有着朝着脖子扩散下去的趋势。
“不不不乔老师你先先先……”
绿谷出久紧张的说话的时候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手忙脚乱的差点把自己绊倒着试图往后退，连眼睛都变得湿漉漉水汪汪的，看起来让乔月客有几分想要在他脸上捏两下的冲动。
“乔老师。”
欧尔麦特看出了乔月客的恶趣味，看到自己弟子这副模样赶紧出言制止住了乔月客，要是再让她这样玩下去绿谷少年可能真的要从维摩那上面掉下去了。
“真护短。”
乔月客收手之前还在绿谷出久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像是幼崽柔软顺滑的皮毛一般柔软蓬松鬈曲着的墨绿色短发擦过她的指缝间，倒是让她真的有点舍不得把手拿走的冲动了。
绿谷出久红着脸站到了欧尔麦特身边——虽然看起来乔老师心情很好，但是果然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乔老师这种类型的人。
欧尔麦特看着这个人放下了心结之后好像更加为所欲为的放肆样子也有点无奈，但是总比之前那种看着就让人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好太多了，至少现在这个样子的她看起来轻松的就像是吹过维摩那的风一样，而不是拴在船只底下沉甸甸的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拽着小小的船整个的沉到海底。
“乔老师还能够看见未来吗？”
绿谷出久冷静了一下之后才逐渐恢复了反应，对于乔月客这个人，或者说是对于这个寄宿在她身体之上的英雄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又能够看见未来，又有这么强大，甚至还非常有钱，简直就是人生赢家了。
稍微也有点羡慕。
“也不能说是看见未来，全知全能之星的效果是看透万象，仅仅说预见未来范围未免有些太过狭隘了。况且在全知全能之星的作用下，能够看见的未来也不仅仅只是这么一条世界线的未来——虽然因为我本人的限制，从看穿所有平行世界的未来降级到了只能够看穿这个世界的未来。”
乔月客的声音里面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但是未来这种东西也是很容易改变的，如果知道了所有的未来未免太过无趣了，所以我除了一开始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时候用了一次全知全能之星，接下来就没有用过。”
您这还不如不解释呢，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加让人觉得您是个BUG了。
绿谷出久在心中这么想到。
“但是啊，至少有一件事情还是确定的。”
乔月客伸出了手，撑开手掌，让风从自己的掌心之中钻过，手中仿佛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抓住，然后轻轻收拢了掌心。
“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
她看向绿谷出久，看着他绿色的眼睛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就像是看见了一粒种子破土而出，长成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撑起天空。
“你们终将成为你们想要成为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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