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成皿良子

3、第三章 宇宙无敌霹雳爆炸第一帅

　　夏正抬起头正好看到脸前的手，条件反射的往后挪了半步，“你神经病啊，别老摸我，又不是小时候了!”
　　许康愣了一会儿，伸出手用力的在夏正脑袋上揉了一番。“你小子脑袋里面整天装的都是啥？是屎吗！我可还没有饥渴到对你下手的程度！”
　　“那你就注意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别让周围的人以为咱俩有个啥！”夏正用力的打掉许康的手，又将凳子拉回了原处。
　　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太过激的行为，可是下意识的动作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恶心自己。
　　许康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反应，站起身接过正好上来的两碗汤，将八宝粥放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不该问，可我还是想听你讲出来，为什么离家出走？”转身又从后面的桌子上拿过一个小碟子，在两个瓷罐里面夹了一些咸菜，然后推到他面前。“尝尝，他们家自己腌的，一会儿跟煎包一起吃，挺好吃的。”
　　“知道不该问还问，你也真是事儿，能有什么啊，就是恶心呗。”他嫌弃的“嘁”一声。“她不嫌丢人，我都替她丢人，每天都是想着怎么傍上一个有钱人，也不想想自己都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呢。她不想安稳的过日子，我还想呢，我走了，随她怎么搞，死了也不关我的事。”
　　许康夹了一根咸菜放进嘴里，皱了皱眉：“单吃真他妈咸，还是跟煎包在一起吃好吃。老板！好了没啊！都多长时间了？再等下去我就要饿死在这了！”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围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满脸笑容的端着一大盘水煎包迈了过来，“这不是想着给你刚出锅的嘛，赶紧吃吧，热乎着呢！”
　　“这么麻烦干啥？刚出锅的那么烫，我还要等着它凉！”许康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一点也不比老板娘逊色。
　　“呦！你这么说，我就端回去了！”老板娘作势就要转身。
　　“别别别，我说着玩呢！”许康站起身将盘子接了过来。“您忙去吧，别管我们了！”
　　“你还挺自来熟啊！”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往，夏正挑了挑眉，伸出脚用力的朝着许康坐着的凳子边角踢了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让我说了你又不听。”
　　“我操！”许康惊的跳了起来“你想搞谋杀啊，踢偏了我的后半生你负担的起吗？”
　　“放心，我可是指哪打哪，从没有失手过。谁让你不听我讲话？”夏正看着许康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
　　“听了啊，从五岁那年你搬到这里，我们上同一所幼儿园的时候你都一直在说，你今天讲的这些话我都听了将近十年了，好好的一个再婚，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成了多不见得人的事。”许康咬了一口煎包，发现竟然是素的，夹起来就放到夏正的盘子里，“我经常来这家，虽然店面不大，但是味道却挺正宗，手艺也是一流的！”
　　“推销就推销，能把您咬了一口的煎包夹回去吗？我嫌弃！”夏正将面前盛着煎包的小盘推了回去。
　　“兄弟情呢！”许康乐了。“你不是喜欢吃素吗？”
　　“吃素也不吃剩素，夹回去。”夏正扬了扬下巴。
　　两个人说话不一会儿又跑了题，但谁也没有拉回来的意思，对于这点，夏正还是挺幸福的，这是两个人十几年养成的默契。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不过我告诉你我对鸡蛋过敏，一会儿出了啥事，你可要送我去医院！”许康耸了耸肩，将咬了一口的韭菜鸡蛋馅水煎包放进了嘴里。
　　“谁信，你对啥不过敏。之前还说对空气过敏，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没有被自己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呛死呢！”夏正夹起一个煎包，皱了皱眉，还是将煎包放在了面前的小盘子中进行了一个分尸，发现是素的，才安心的放进嘴里。
　　“我说不过你。”许康乐了。
　　“那是，也不看看面前坐的是谁？我可是学霸！知道吗？四高的渣渣！”夏正整了整身上的校服，勾了勾唇，顺道自恋的挑了挑眉。
　　“知道啦，知道啦！一高的学霸！那学霸大神同学，能把真实的情况跟我这个渣渣说一下吗？”许康附和。
　　“我可不信陈宇那个大嘴巴没和你说。”夏正筷子一顿，又戳了戳盘子里的煎包。
　　他不想表现得太过脆弱，可是那么多年了，他没人说，听的人太少了，十几年了玩的铁的就这两个。
　　可是中招之后，陈宇拼死考上了二高，而许康原本成绩和他旗鼓相当，却在中招时睡了大半场考试，最后进了四高，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进入四高故意的，反正最后三个人算是各奔了东西。
　　“可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许康吸了一口气，严肃的看着夏正，“我们从小玩到大，可你很少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我不想所有关于你的事都是从另一张嘴里说出来。”
　　夏正愣了一下，心中一道暖流划过，他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说话就说话，别他妈肉麻行吗？”
　　“肉麻吗？我感觉还好，你要不要听听更肉麻的？”许康看了看夏正的脸色。“其实你也别怪他，你一共就我和他两个玩的铁的，他不和我说也没人说了。”
　　“嘁！我没说怪他。”他低头喝了口汤。
　　许康继续开口，声音却低了很多，“他把你离家出走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你是怎么想的？”
　　夏正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许康问起的时候他还是浑身一颤，他低下了头，好久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现在吧，挺慌的……”
　　他慌不择路，就像踏入失足踏进黑暗的沼泽，他想往外跑，可是却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跑？结果越陷越深，拔都拔不出来。
　　他根本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开始对男人产生了兴趣，是因为父亲过早的离开他的生活，还是幼时意外撞到母亲和另一个男人在家中发生关系，还是到后来许康疏远他们的关系原因是喜欢男人。
　　他对于感情的方面太过迟钝，甚至于初中和他同班两年女生对他表白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班级里面有这个女生的存在。
　　许康的疏远仿佛是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他不停的反复审视自己，是否自己和许康是同一类人。
　　他每天晚上都特别的慌，整日整夜的睡不好，做噩梦。
　　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老妈开口，得到的却是厌恶和训斥。
　　“这有什么，正视自己的感觉呗！按照自己的心意走。当初我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可是后来想通就啥事没有了，别人怎么看，我才不管，我开心就好了。”许康噙着豆粥，一脸无所谓的开口。
　　夏正有些烦躁的将筷子一丢，胸口此起彼伏，许康的回答并没有给他烦闷的胸口疏通任何气息。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你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你需要做的就是接受。”许康夹了几根咸菜放在夏正盘子里。“所以因为这事儿你妈打你了？”
　　“陈宇连我被抽了一巴掌的事都和你说，那他是不是还把我离家出走把门踹出一个凹痕的伟大事迹也和你生动形象的形容一遍？”夏正挑了挑眉，想起陈宇的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不由得乐了。
　　“这个倒没说，不过你要是想讲我也不介意听。”许康也乐了，被口中的豆粥呛的一阵咳。
　　“……我真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她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我从小到大没求过她，可是刚坦白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接着就拿我爸来说事，说什么他走的早没有把我教导成一个人，然后哭天喊地自己命苦，生了我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夏正冷笑一声。“我不争气？我中招考试每天熬到凌晨两点半，熬到鼻血横流，差点晕死在上学的路上，我他妈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她在外面的面子。”
　　说着说着夏正感觉眼眶一热，他赶紧闭上眼睛把头低下，他讨厌这样脆弱的自己，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许康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扳过他的头塞进怀里，轻声开口，“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我爸和我妈离过婚之后，两个人都觉得我是他们婚姻的失败品，没人愿意养我，官司刚打完我妈不到半个月就跟着一个男人出了国，而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多了一个弟弟，我他妈这些委屈很谁说去啊？”
　　夏正揉了把脸，将许康一把推开，“你大爷的，安慰人能不能别把自己的伤疤拿出来比惨啊。”
　　“这还能算伤疤吗？如果这也算老子早都百毒不侵了。我愿意敞开和你说，是因为我早都他妈不在意了。阿正，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我和陈宇两个人都在！”许康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轻轻开口，“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会一直在的……”
　　许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所以老子现在状态就是爱咋咋的，反正一个电话钱就会到账，要不要余生都跟着哥一起过？”
　　“再说吧，反正我现在是决定不要再回那个家了，我要自己养活我自己！”他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大懒腰。
　　“呦，挺大的志向啊大神！真是让我这个渣渣自愧不如！”许康抱了抱拳。
　　他苦笑着也回了个抱拳，“那你看，大神可不能让你白叫！总要做点你们渣渣从来没有想过不敢做的事，这样才能凸显本大神和你们的差别。”
　　许康嘿嘿一笑，起身将行李箱拉了过来，“那吃饱喝足了，大神我们就走吧！”
　　“走起！”夏正指了指大门，拉起背包，大手一挥。
　　临走时许康走到老板娘面前，“给我再来五块钱的煎包外加一碗胡辣汤，打包带走。”
　　“给你妈带的？”他凑过脸。
　　“不然给你妈啊？要不你打包也带点，出了门左转打个车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家。”许康乐了。
　　“滚你大爷，付完账拿完东西赶紧走！”他用力的捶了一下许康的肩膀。
　　拿完东西两个人风一样的冲出门，像个二傻子一样在路上吊儿郎当的大步走着，许康一手一个行李箱，一手两袋早点，还要配合着夏正自创的夏氏舞步，险些左脚拌右脚，摔个狗啃泥，赚足了回头率。
　　“回去洗洗澡吧，然后好好的睡一觉，你这一身的汗臭味是怎么受得了的？”许康看着笑着一脸灿烂的夏正，不自觉的也笑出了声。
　　“我也很无奈啊，我能怎么办？我想这样吗？像我这样如此在意形象的大帅哥，即使流浪在街头，满身汗臭，也是街头最闪亮颜值最高的一只！”夏正挑了挑眉，一脸的挑衅的模样。
　　“是是是！你最帅，你是宇宙无敌霹雳爆炸第一帅！”许康乐了。

　　哈哈哈哈哈，怒刷一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