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望海潮 ...
-
一
弱小，可怜，又无助。
张海音低头捡起刚刚扔到脚下的记录本，再一抬头就得面对三个大佬审视的眼神。
“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来得及多加思考，她抱着本子往后一缩，表情惊恐的像个面对三名不法分子围困的妙龄少女。
“我昨天第一次见那个阿宁！吴先生你知道我是和你一起来的！”张海音把求助目光投向吴邪，眼神软软的，无辜又可怜。
吴邪被这么一看，没坚持几秒就绷不住了，转过头去和胖子低声说“算了算了，那婆娘刚才连她都坑，应该不是一伙的”
胖子让他闭嘴，然后转过头，用一种和蔼可亲的、汉奸诱惑地下 党的语气和张海音说话：“小路同志，我们不是不信你啊，你说你啥都不知道，那婆娘为啥带你下来啊？”
张海音有点怵这个带着匪气的胖子，她尽力回想和阿宁的对话，试探着说：“……机关？我和她说过我来研究‘水下压力、密闭空间与机关运作’项目，她还问过我下面是不是有机关！”
不知道他们信了这个解释没有，吴邪和胖子交换了几个眼神。那个变身之后的‘张教授’走到刚刚阿宁站的地方，拔下没入墙中的小刀看了看，然后抛还给她。张海音伸手一捞，顺势捏着刀柄转了个花，刀背压在虎口拇指反折咔哒一声把刀刃收了回去。
紧绷的气氛又松下来，既然他们不准备杀人抛尸，也不能把她单独扔在这鬼地方。于是在吴邪开口转移了话题之后他们聊了几句，准备原路返回取走潜水工具。
张海音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默默走到‘张教授’身边，弯腰捡起刚刚扔阿宁那根笔。
卡塞尔学院发的文具，按一下是按动中性笔，按两下是打火机用，连着按动三下就是一个小型火焰发射器。平时她觉得这设计非常鬼畜，总怕一不小心把作业烧了，可现下身处海斗危机四伏，队友又不怎么信任她，多一件装备总是好的。
二
从甬道跑回刚刚那耳室，大家震惊的发现刚才放东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所有东西，包括氧气瓶都不见了！
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要命，人体或许能对抗这几十米深海的压力，但是出去那长长的墓道就至少要走上七八分钟，已经完全超过了普通人憋气极限，更不用说还有上浮的这段距离。
张海音回忆着她在海军的时候，潜水记录好像正巧是七分半，不知道自己能不在找不到氧气瓶的情况下出去。
这想法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吴邪和胖子在讨论氧气瓶可能的去向，那个‘张教授’还是一言不发，她想了想还是凑到这位沉静的大佬身边，一抬头吓了一跳。
那浮雕着阴阳星图的宝顶已经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蛇身盘绕在整个圆梁上，鳞片花纹刻的栩栩如生，头向下方探出，竖瞳更是紧盯身处正下方的她，好像分分钟就要扑下来吞人一样。
“机关。”
张海音轻声念。
几人听见她的声音，跟着她一起抬头，一起跟着那条石雕巨蛇对视，几人的手电灯光在宝顶上晃来晃去，交错打光之下显得巨蛇更加狰狞。
一阵倒抽凉气声音后，吴邪又是第一个开口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我们进错门了？”
“怎么可能，这里明摆着是自古华山一条路，”王胖子反驳它“我们从这地方到那个过道，又被射成刺猬原路回来。他娘的这样都能错我王字倒过来写？”
“什么机关能把一个房间里的陈设在几分钟的工夫全部都变掉，连房子的结构都改了……？”吴邪的手电晃到一处角落，定住了。
吴邪开始讲故事，神神叨叨那种，不时还提到一个叫三叔的人。张海音听了一会觉得有点像以前翻过《故事会》那种文风，她看另外两个人听的入神，就低头研究刚刚画的五十星图。
那幅星图和平常版本差别很大，不止是北斗天枢贪狼星特别亮，北方七宿的腾蛇位置也画偏了。
她抬头看宝顶的石蛇，总觉得这里面什么联系。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女娲非常孤独，于是用泥造人，同时也造了和自己同为蛇神的宠物。一为白矖（xi 第三声），为雌；一为腾蛇，为雄。
腾蛇，即飞蛇，传说中能乘雾腾云而飞，是一种仙兽，在远古时代，黄帝会合鬼神，在西秦山上，飞蛇伏在地下。
在这五十星图上，本该身处北方的腾蛇星，被画到了西方。
肯定不是疏忽画错的，那这么画的目的在哪？想表达什么？
旁边听故事听的入神的张大佬忽然一把抓住吴邪，问：“三叔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表情活脱脱像是读者看见拖更几年的作者在逼问剧情，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吴邪被抓着，结结巴巴道：“他，他说的是‘电梯’。”
张大佬了然一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
“啊！我明白了”
张海音和张大佬同时说出口。
二
“我举一个例子，你一听就明白，如果有两层楼房，每层有一个房间，你从二楼的房间走出来，这个时候，我在这一楼的底下再盖一层，等你回来的时候，二楼的房间已经在三楼了，而一楼的房间变成了二楼。”
张教授课讲的实在不怎么样，他说一听就能懂，可胖子听得一头雾水，表情茫然的就像高数课上的学生。
张海音好心提示胖子“你去过重庆么？”
“啊？”胖子表情更茫然了。
吴邪听不下去了，把胖子拉过去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解释一遍。
张大佬也没在管他们，绕着墓室转悠一圈，伸出手来摸那汉白玉砖墙的砖缝。
张海音注意到他有两根奇长的手指。
谁也说不清那一瞬她在想什么，因为她也不知道，她的本能替她自己做了决定。
她扑了过去，抓住张大佬的手腕，握的紧紧的，深蓝色的瞳孔仿佛燃烧起火焰，她慢慢从唇齿间挤出两个气音：
“族长？”
张家她认识那么多人，张海笙张海盐张海歧张海玉张海客，张启山张日山张鸣山张裕山，再往上，族谱上世世代代的名字都是张家人，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一个世代传承下来，千年百年，哪怕张家分崩离析，这个名字也刻在每一个族裔的脑海里。
张家族长，张起灵。
尽管她声音那么轻，但是她动静很大，王胖子和吴邪都看过来，疑似张起灵的小哥看着她和她抓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眯了眯眼。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望海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