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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想吃!想统统吃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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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窗外竟有不同程度的脚印。
朱宝第凝眉,连忙撕下一块袖口,丈量这脚印的长度,做好记号。
‘你可惨了,说不定过几日你也会被这里的鬼给缠死呢!’
丫鬟说着又道:“这一大清早,何捕头也在这里似乎是在找东西,着实让园子里的姑娘们都担心了一场……”
后面的话朱宝第都没听见,他目光一闪,沉吟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捕头是跟我一起来的?”
“是啊!”丫鬟肯定地点点头。
——原来他也是刚到。
“汀菊姑娘现在怎么样了,清醒过来了吗?”朱宝第没把何捕头的事情放在心上,转而问道。
丫鬟嘻嘻一笑,“朱主薄好生多情!这事你问不得我,汀菊那里一向没人太靠近,免得引起嘴角。所以,你去问她吧!”她朝前一指。
顺着她所指看过去,正是汀菊楼下的那处小厨房,正有丫鬟嬷嬷等侍候的人三三两两地进出。
走过去时,丫鬟嬷嬷们都端着吃食汤饭等离开,朱宝第因晚了一步,竟是扑了个空。
“明明看到我来了,却这样急匆匆地离开,什么意思?”朱宝第望着匆匆离开的丫鬟和嬷嬷,心底有几分不爽快,感觉自己像瘟疫,而这些奴仆好像是在躲瘟。
他进了小厨房查看,补药连人参都用上了,可见汀菊能够痊愈,并且好了之后还能接客的。依那花妈妈的个性,是不可能对一个死人付出这么多上好药材的。
吸吸鼻子,看别人的饭食如此丰厚,朱宝第肚子咕噜噜叫唤。
此际恰好看到不远处的锅灶之中,还剩下小半碗的浓疙瘩肉汤。
朱宝第连忙奔过去,捞起瓷质的汤匙,便舀了一勺填进嘴里。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凌厉的声音炸响。
朱宝第吓一跳,飞快扔下勺子,嘴里还叼着一块肉,就这么哧溜一下咽下去,结果那食物甚热,烫得他喉管疼,忍不住捂着脖子咳嗽起来,又牵动了昨晚着凉的地方,这一会儿苦不堪言的他,缩成一团,微微发抖。
找了一圈终于找到朱宝第的何守约,本想突然出声捉弄他一下,结果不料他竟这般狼狈。
快步上前,先醒看了锅中的疙瘩肉,发现无毒。他这才蹲下身查看朱宝第,掰直他的脖颈,让他面向自己。
“唔,疼疼疼……”
朱宝第捂着脖子,疼得直嗷嗷。
地上凉,何守约又见他洁白的衣裳沾了灰尘,当下想也未想,直接将人麻利地塞进怀里,两人倚靠到柜橱壁上,朱宝第还在抱着脖子,一点都不想让人碰的样子。
“你放松些。”何守约劝道。
朱宝第疼得快要转筋了,如果不是何守约突然出现,他也不会遭这种罪。此刻哪里会听话,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你放松些,我帮你按一按。”
不等朱宝第拒绝,他的脖子就落进了别人的大手中,当场哀叫,但被何守约温热的大掌一握一捏,竟是极有技巧地,也没有之前那般疼了。
接着朱宝第眯着眼睛,忍不住低哼两声,竟是有那么几分舒服。
“嗯嗯哼。”
朱宝第蜷缩着身子,倚靠在何守约的怀中,因为舒服,便任他所为。直到最后,被他推了把。
连忙站起来,朱宝第回头瞪他,这人怎么时而温柔时而粗鲁。
不料何守约邪气一笑:“怎么样,能转头了吧?”
“哦?”
这才反应过来的朱宝第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他转动了下自己的脑袋,竟真的不疼了!没想到何守约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朱宝第眼角余光看到自己此刻被何守约半抱在怀中,当下脸颊发烫,急忙从他怀中咕噜滚出来。
转头再看何守约,他竟是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真诚而温柔,与平日的那种挖苦嘲讽自己的感觉,真是相去甚远。
这时何守约突然凑过来,围着他轻轻嗅了一圈,朱宝第就觉得呼吸一窒,脸颊都红了,可就在他几乎呼吸不畅时,何守约突然说了句令他哭笑不得的话:“怎么有股味?”
朱宝第道:“这是给汀菊煎的药,之前随着食物一块都端出去了。就剩下了一点疙瘩粥。”
“是么?”
何守约径直朝剩下的疙瘩粥走去,朱宝第蓦地跟上,本能地就想去阻拦。因那疙瘩粥实在是刚刚要出锅的,而他又偷吃了一点,所以才谎说是剩下的。若是被他识破,不定又会怎么笑话自己。
朱宝第实在是太饿了。
熬了一晚上,早上又跑来这里,一直没顾得上吃饭。
何守约快一步,当下就把盖掀开,立即露出了里面正烧着香浓的骨头疙瘩汤,味道实在是太美了。
“怎么有股怪味?”何守约吸吸鼻子,面色不善。
朱宝第见他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当下走过来,甩了甩头道:“哪里有,只有香味……”想吃!想统统吃光!
如果何守约不在这里,朱宝第必定都吃光了它们。
“咦,这味道是有点不太对!”
朱宝第咂嗼了下嘴唇,像是开了智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什么?”何守约回眸看他。
朱宝第立即说道,“这疙瘩汤里面有一股子的药味,不是怪味。”他说罢重新返回去欲品尝。
见他如此,何守约了然一笑,仿佛明白了什么,抱胸就那么瞅着朱宝第重新拎起勺子,美美地喝了一口疙瘩汤。这时再问:“查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汤里面有一股药的味道,好像红花啊。”朱宝第品完之后还咂嗼了下嘴巴,笑眯眯地道。
他想起来了,书里面似乎提过这两个字,现在品出来的这种味道,可不正是红花么。
微微笑着的何守约,神色渐渐冷固起来,红花?
“你能确定?”
何守约走上前,一把捉住朱宝第的手腕子,“真的是红花?”
朱宝第被他捉得手疼,困扰地直皱眉头:明明是疙瘩汤有问题,他抓我做什么?
“带走!”
何守约命令一声,径直朝外走去。
朱宝第朝四看了一圈,没能明白,他话中所说的“带走”是什么意思,把谁带走。
见朱宝第一脸迷茫之状,何守约轻轻一叹,只得重新回去把那锅疙瘩汤给带走。在门口恰恰遇上一个生脸的嬷嬷正鬼鬼祟祟地欲要偷偷进来,当看到何守约手中的那汤锅时,她脸色大变,急忙转身欲走。
“等下!”
一道清脆的男音阻住她去路。
嬷嬷就看到那年轻的书生装扮模样的男子绕到自己面前,堵住去路。
朱宝第叫住嬷嬷,打量着她,指指何守约手中的汤锅,直接了当:“这是给谁吃的?”
“老身哪里知道?”嬷嬷垂了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里是汀菊姑娘的小厨,饭菜不是做给她吃的吗?你是哪里的人?”朱宝第拧眉,这个嬷嬷显然没有说实话。
身后立时传来何守约严厉的声音:“既然不说,带走!”
他吼声吼气,声势震慑,都把朱宝第吓一大跳,连忙回头看他,就见这何捕头正笑颜温柔地望着自己,好像刚才那声音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立时就见何捕头说到做到,一手拎着汤锅一手提着嬷嬷后衣领子,扯着人就朝外拖。
“啊,我说,我说……是给汀菊的,她怀了身子,正用红花打掉里面的孽种呢!”这嬷嬷嘶声大叫,显然被何守约给震住了。
“汀菊怀了身子?”
朱宝第反应过来冲何守约看去,两人对视一眼,忽地想到什么。
何守约双手立即一松,这便朝外走。
朱宝第则是按住那嬷嬷,伸手把怀中的记录名单取出来,一个个地念:“嬷嬷我且问你,常常来找汀菊姑娘的客人之中,都有哪些人,快说!”
听说汀菊怀孕,朱宝第隐隐觉得这件案子的性质似乎变了。
尤其是汀菊受伤的是小腹部,与怀孕这件事情牵扯到一块,实在是有些问题!
“汀菊的客人都有……呃!”
就在嬷嬷刚刚要说出话的时候,朱宝第就看到这嬷嬷竟然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啊。”
闷哼一声,朱宝第坐倒在地,呆在当场。
一路飞奔上路,何守约已神色凛凛地大步朝外走,朱宝第冲上去,刚要说话,立时就被他牵起手,朝外带。
朱宝第:“究竟发生了什么?”
“给汀菊瞧病的大夫。”
何守约扔话,抓着朱宝第的手就走。
“那我留下来再探探线索。”朱宝第立即说道。
何守约像是没听见一样,强硬地捉着他的手离开了百花楼。
朱宝第满心无语,分头行事,效率不是更高么,带他去找那大夫有什么用啊。
真是想不透这何守约!
走到半路,何守约突然改变主意:“你先返回衙门,等我消息。”
“可是……”不是让我跟着去的吗,刚才明明说好的。
朱宝第后面的话还没说出,何守约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