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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寸一寸吻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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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守约跟上,突然发现身后的人没动,他扭回头见朱宝第雪似的小脸凝固,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直呆呆的,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见此何守约心情莫名舒畅了几分,无比耐心地告道:“这样污秽之地,以后就交予我,你莫要再来了,听到了吗?”
“哦。”
朱宝第本能地应了,换来何守约妖孽般的魅笑,揽着他的腰跟上前。
而朱宝第本人虽则答应了,可是一进了这妓楼,他眼睛就有点不够使的。只见往来锦衣繁华,衣香缤影,丝竹管弦……电视上演的那种大厅广众之下你搂我抱之类统统没有,这里头除了听曲弹唱,便是文人雅士在这里与美丽的姑娘或对羿或赋诗,最多不过是牵着你的手呀写写字之类,环境十分娴静,简直都不像了!
“走这里。”
何守约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朱宝第的视线,强迫他靠墙走,兼又看不见四下的“风景”。
不多时,他们被引到后面绣楼一处风景最好的二层雅致而宽阔的房间内。
朱宝第进了屋,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那梦花姑娘拿帕捂鼻,语声嫌弃:“活不了吧,还费什么银子呢,真想不通!”
朱宝第看了她一眼,绕过何守约,径直走进去。
绣百花溪水艳色的屏风后,有三个人,长须的老者刚刚诊完诊,对那衣着艳丽的中年妇人道:“这汀菊姑娘,怕是没救了。脉向极弱,老夫已尽力啦!”
榻上病容蔫黄的女子声音孱弱,伸手欲拉中年妇人,嘴里道:“妈妈,我……都已快不行了,你……就放了我吧,我做鬼也能得个自由之身……”
中年妇人脸一沉,语声严酷:“就算死,你也是我百花楼的鬼!别听大夫的,好好养伤,会好的,妈妈还指望着你嫁个好人家呢!”
梦花走过来,声音变得娇气起来:“哟,汀菊妹妹你就好好养伤嘛!没看到你都病成这样了,妈妈还请了最好的大夫来救治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呀!”
“妈妈,我为您赚了不少银子。如今的私房也够赎身的,您怎么就……嗯哼……”病榻上的女子嘤哼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这时大夫“唉”了声,摇了摇头。
老鸨蓦地瞪圆了眼:“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梦花笑了笑,帕子从口鼻入拿下来,“妈妈还没看到么,人死啦……”
“闪开!”
朱宝第挥手推开挡路的人,一步奔到病榻前,飞快扯掉盖在汀菊身上的被子,眼尖地触到她小腹处一滩晕红的鲜血。
他随手扯过一团布,摁到汀菊的小腹处,然后拭汀菊的鼻处,发觉呼吸已滞,人已休克。
“你,你干什么?”老鸨吓一跳,竟然还有这种登徒子,哪里闯进来的,不是已经报官了吗!
扭头看到何捕头,连忙就要说话,霎时就听到朱宝第厉声喝道:“别愣着,过来按住她的伤口,我要施救!”现实中朱宝第对急救知识耳熟能祥兼且实习并在偶然紧急之下实施过抢救。
“什么啊,你是打哪来的啊,你怎么救……何捕头,你看看这个人,还不赶快把他拉下去呀!”老鸨坚决不信,过来扯何捕头,回头又去扯小陈。
小陈都傻住了,从来也没见过朱主薄这样呀。
朱宝第见此,也不指望有人过来,汀菊只是休克还不是死亡,加把劲,一定能救回来的!
翻身骑上去,顿时四下响起一片片惊呼。
朱宝第没空理会这些家伙,双手置于汀菊胸部一侧按压。心底狂呼: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你见到采花贼了,可以画出肖像的,不要死,不要死啊!
“啊,不得了啊,我的女儿又被轻薄了呀,快来人呀!”老鸨眼看着当即飞奔出去招人。
百花楼中的护院赶了进来,正要出手,就被威风凛凛的何捕头给吓了回去,一面看看老鸨一面又看看这衙门里的人,不敢动作。
何守约抱胸拧眉望着压在汀菊身上忙忙碌碌的那人,此刻他脸颊惨白却漾着一抹不正常的绯色,额角鼻尖都沁出汗珠,一双水盈盈的眸透着炙心的焦急。一下又一下按压下去,不见汀菊有半分反应,他的样子更显,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朱主薄究竟在干什么呀?”小陈看着朱宝第那奇怪的手势,他比划了两下,怀疑是不是在招魂?可也不太像,人家招魂都不是这样的。
何守约也想知道朱宝第在干甚。
不过那副样子,一定是在救人吧。
只是就在思虑时,蓦地便看到朱宝第俯下身去,拨开汀菊姑娘的两瓣柔唇,吸了口气,吻了上去……
“啊!”
梦花惊讶地捂住唇。
老鸨更是惊得一蹦三尺高,冲过去就撕朱宝第。
朱宝第挥开他,紧跟着一连渡了三口气,又连番不停地抢救……“咳……”终于听到汀菊的声音。
见她被救回来,朱宝第浑身都湿透了,差点蹲坐在她身上,回头又想为她包扎。
结果老鸨冲过来将他掀开,抱着汀菊直哭:“女儿啊,我的女儿啊!你终于醒了啊,可是吓死妈妈我了呀!”
朱宝第差点栽下来,趔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他刚站稳,蓦地就遇上一张俊美却阴沉的脸。
下一刻他被何守约一把拽走,一路噔噔噔下了楼,行至背阴处,被他大掌不紧不松地卡住脖子。
“唔,你干什么啊?”朱宝第累了一身臭汗,刚想问汀菊案犯模样,马上就有线索了啊。何守约莫非是疯了不成?!
“你吻她了。”何守约道,声音在阴暗里又冷又湿。
朱宝第还以为是别的什么,救活汀菊后,他就有点后悔,自己太冒失太冲动了,这样做太惊世骇俗。怕是小陈与何守约都会怀疑他吧。纵然如此他也顾不得了。
“我那不是,其实是想渡口气给她,我……”朱宝第解释。
“太脏了。”何守约眸子闪过一道寒光。
朱宝第:“……”从来没想过脏不脏的问题,主要是救人如救火,唔——
他的思绪还没有完全脱离,冷不丁地就感到自己唇上濡湿,瞬间瞪大了眼,瞳孔骤缩:何守约在干什么啊?
唇瓣被他紧紧压着,凶狠地一寸一寸地亲吻过,摩擦送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朱宝第快晕了,这算是接吻吗,这不对吧!还有,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啊?
朱宝第愣愣的,回过神时,何守约已离开了他,只是这家伙还欠揍地悠悠勾唇:“现在好了。”
什么好了?
朱宝第大怒,推开他:“太脏了,我说你亲我就不脏吗?再说我那是为救人!”
“现在干净了。”何守约说罢离开他,扬长而去。
一个人站在阴影中,朱宝第气得拿袖子直擦嘴,直到疼得受不住,才罢休。他愤愤地跺脚,怒瞪何守约离开的方向:“可恶的家伙,你算什么啊,居然敢对我这样?”
忍着气,重新返回去。
只见汀菊姑娘小腹处的伤口已经重新被包扎,她闭着眼睛,老鸨在旁守着,看样子已经没事了。
朱宝第赶上前去想嘱咐两句,以免这姑娘再休克。
何守约长臂挡住他,长眉一挑,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却是淋满慑人的冷酷。
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的朱宝第,本能地缩了下。不是怕他,只是有点不习惯。朱宝第偏开头去,轻轻吸口气,有些委屈。
自穿越到这个鬼地方,他就有够倒霉的了。现在拼了命地想抓到采花贼,拼了命地想活下来,这样的心情有谁能理解呢?算了,谁也没有义务理解他,他想要活下去只要靠自己奋斗就可以了,他不会去奢求别人的帮忙。
“记下来。”
耳边又传来何捕头温柔的声音。
朱宝第知道是在说自己,他抿着唇扫了圈,看到旁边有给他准备的笔墨纸砚,默默地走过来,低着头安静地记录。
见他受伤的小眼神,何守约就有点后悔方才所为。他侧脸苍白,小手绞到一块,显然是从来没受过委屈吧。何守约突然心里一阵烦躁,也不知怎么了,看到朱宝第与那汀菊歪歪腻腻地就烦。哪怕朱宝第是为了救人,哪怕汀菊早昏死过去了。就见不得他们腻在一起,就算离得近些,也不行。
之前老鸨说的那些,朱宝第没听见,便从之后老鸨的话和何守约等人的问答开始。
他字迹更为端方了些,笔速也比从前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