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9 ...
-
以此为分界线，卡洛琳开始热衷于在清单上做出一些新的改变。提姆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被别人观察的经历事实上也并不糟糕，他甚至有时候会恶趣味地引导一下错误方向，但是什么也不说。
这个游戏卡洛琳很快败下阵来，实在是提姆展现出来的兴趣并不多，他擅长和喜欢的东西对于卡洛琳来说也是非常大的一个挑战。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新鲜想法了，卡洛琳选择去找当事人求助。
“我感觉这好像更像是我的许愿名单。”卡洛琳有点苦恼地说，“提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么？”
我会不会耽搁你的正事了？她显而易见的还有一点不曾言说的浅浅忧虑。可是就算只是你的许愿清单也没关系。提姆在心里想，他并不是一个机器人，没必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给工作，把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当然有划分出自己的私人时段，消磨时间或者是做任何他觉得值得的事情。
“是也没关系。”提姆不以为意，“我是一个侦探，习惯于各种委托。你知道我能做到任何事。”
卡洛琳接道：“每天保持八小时的睡眠？”
提姆说：“下一个。”
这孩子越来越杠了，在某些方面展现出与某人如出一辙的特点，冷不丁就让人眉头狂跳。幸好卡洛琳还有一个属性是杀熟，不然提姆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有必要把防身术提上日程。真希望下一个来到这世界的人是一个足够靠谱的对象，不要让卡洛琳学走更多奇怪的东西。
人与人之间是互相影响的关系。跟亲近的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而然地就会被对方的行动痕迹所影响，对于心智尚处于发展阶段的未成年人来说这种影响则表现得更为深刻，他们会有意识无意识地进行模仿。
所以卡洛琳会学杰森和他是一种很正常的行为。提姆在心中说服自己…………不行，真的不行！
很早之前提姆就看出了这种行为的端倪，但不够亲近的时候他在看热闹，足够亲近了之后已经彻底掰不回来了。卡洛琳本身的性格太过被动，学习一下杰森的强势，两者中和本来应该是件好事。
……但坏菜就坏在她学习的方面很微妙。
比如冷笑话。
提姆真的不知道那些笑点很崎岖的冷笑话都是从哪里看到或者是怎么想出来的，夜巡时被杰森嘴上没把门的地狱笑话噎得笑意全无，在异世界还要被低配版的冰山笑话摧残，据他所知，卡洛琳冷笑话的受害者并不止他一人。
但没有哪个人会在对上她暗藏期待的目光时不捧场……毕竟被祸害的就那么几个人。
被祸害的就那么几个人。又一次面对卡洛琳虚心求改进的姿态，提姆能看出她是真的很感兴趣，心想行行好吧……
再比如……更说不上来的地方。
某次提姆听闻卡洛琳在学校又被无聊的孩子挑衅了，虽然没打起来，但仅用言语和气势就狠狠地震慑住了对方，非常的帅气（皮特罗说的）。他那时正好空出手来，颇感兴趣地问了卡洛琳：“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
卡洛琳咳嗽了一声，作情景还原状，眉毛竖起，表情非常小混蛋，虚空中做出扯住某人衣领的动作：“当心点，再有下次我会把你这丑脸打得好看一些！”
她恢复了正常状态，补充：“埃布尔他老是喜欢跟在后面找茬，最近总是一个人来堵我。不过这次我只是吓唬吓唬他。”
这个措辞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啊等等，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啊。提姆的表情瞬间垮了，一时间因为某人明明不在场但还是拥有过强的存在感而露出了痛苦面具。
……杰森！都说了你不要什么都教啊！还好她还不会给人起绰号和调/情么！！
那天返回自己的世界后，提姆默不作声的给杰森挖了个连环坑来弥补自己所受到的心理创伤。
对于这事的后续提姆干脆捏着鼻子装什么也不知道，留给下一个人头疼去吧。
他还在蝙蝠侠身边作为罗宾活动时，跟红头罩出于某些知名不具的历史原因有一番争斗，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这位前任罗宾怀揣着极大的不信任与警惕，最开始会跟对方合作更多是因为他知道这是布鲁斯的意愿。就算是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他也认可了这位家庭成员，逐步建立更稳固的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有时候直面杰森的恶趣味时不会伤口幻痛。
而那种恶趣味在卡洛琳身上复刻的时候就更让他心塞了，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脱敏治疗。
至于卡洛琳跟提姆学走的部分怎么不提？那怎么不算是有用的东西呢？分明无可指摘。
提姆这段时间在寻找一个能够不受遮挡地观看完整日出的地方，本来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但因为他增加了一些附加条件，不得不多花了一点时间。
他放大地图上的地点，琢磨了一下，终于舒展了眉头：“好，找到了。”
另一边，扎塔娜在这段时间受邀把周围所有有可能的人选都看过了一圈，这听上去工程量很庞大（也确实很庞大），但对于她来说魔法的气息就像是夜晚的星星，在人群中明亮且显眼，一次大型活动就能排除不少人。
于是哥谭举办了一场由韦恩集团赞助的魔术表演秀。
“我觉得从女孩那边开始确认会比较好，这样是大海捞针。”扎塔娜说。早在布鲁斯请她帮忙的时候她就说过了，但这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保险起见她还是按照对方的计划照做。
提姆身上的魔法开始逐渐削弱了，就像他之前预感到的那样，离他与这个魔法彻底剥离的时间不远了，下一个人选他们却还是摸不着思绪。
扎塔娜叹了口气：“就当是短期旅行也不错啊。”
布鲁斯可不这样认为：“如果是在夜巡途中突然消失，那造成的麻烦可无法用旅行来解释，小札。”
好吧好吧。女魔术师不再跟他继续说下去，反正也改变不了这人的想法。彻底解决这个魔法的议题在这段时间里也已经讨论过三番，她不认为这会是一个精通魔法的人设下的陷阱，反而更像是门外汉，那道魔力像是一个盘得乱七八糟的毛线团，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她无法短时间内找到线头。
但提姆的回归让这团毛线变得条理清楚了一些，扎塔娜这次很快给出了答案：“还没有抵达那个时间点！原来它的根源不在现在的时间线上。”
那就是未来或者是平行宇宙。他们对视了一眼。
布鲁斯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只是还需要一些线索佐证。不过现在要做的是……他微微一笑，做出邀请的姿态：“那就先放到一边。也许今天我有那个荣幸跟你共进晚餐？”
“我可不想上哥谭日报的头条。”扎塔娜笑着说，把手搭上他的臂弯，“不过我很乐意。”
在蝙蝠洞里当壁画的迪克目送他们离开，喃喃自语：“所以他们之间果然是有历史的吧……”在这方面雷达灵敏感情丰富的迪克嗅到了故事的气味，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调侃过布鲁斯，但是后者的反应无趣到令人萎靡。
“小芭！你说……”
还挂在线上的芭芭拉回话很果断：“别猜，别想，别问。”
迪克很伤感。达米安上学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杰森去调查军火走私，提姆也去了异世界，目前还在蝙蝠洞待命的就只有他、芭芭拉和阿福，很明显这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打算继续八卦B的感情史，他此时孤立无援，就连一个同样立场的盟友都找不到。
他叹了口气。
而被浅浅惦记了一下的提姆正在开车驶往目的地。
很明显卡洛琳最期待的一件事就是去看日出，不然她也不会坚持花几天的时间来调整作息，就为了清醒地看到旭日东升的那一刻。
车里变得很安静。卡洛琳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或者是起得太早说话的频率大大降低，提姆也没有打开车用广播，他们在一片静谧中穿过这座小镇。
最终的目的地是一座废弃的烂尾楼。这栋楼没有封外墙，朝向正好，这是同片区相对较高的地点，也没有什么遮蔽物。提姆用酒馆的包场球赛和啤酒引开了原本居住在这里的流浪汉，带着卡洛琳一路畅通无阻地爬到了最顶层。
到达这里的时候天空就已经昏昏亮了，天际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和云霞，泛着灰的白色在短短几分钟内染上了深深浅浅的桃红，而这层红又不断地加深。太阳在地底沉睡了一夜，从地平线的深处升起，一点一点的。这时薄雾已经完全被蒸发掉，云彩环绕着它那庞大的金身，赤红一片，像是燃尽一切的火焰。太阳完全升起来了。
这一分钟短暂而永恒。
卡洛琳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呼吸，颤抖着吐出一口气。
没有问她感想如何，提姆向她伸出了手：“来吧，跑起来。”
她跟着他稀里糊涂地又跑下一层，这个视角下太阳才刚刚露出头，重复着攀升的过程。卡洛琳突然就明白了提姆的意思。
他们在这个早晨看了四次日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