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久竹

9、九陪

　　被点名的姜萤：……
　　她抱着盒子，目光怔愣，对面是位穿着黑T的男人，样貌不凡，用放荡不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她第一次来这里，谁也不认识，出于礼貌，她冲男人微笑点头，以表回应。
　　几个男人同时把目光落在姜萤身上，调侃道：“大师兄，这你家的？”

　　顾承还没回话，姜萤就赶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来蹭饭的。”
　　黑T男人勾着唇说：“蹭饭可是要收钱的。”
　　话刚落，张教授从里面冲出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小兔崽子！”
　　男人立马捂住脑袋，语气略委屈，但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老师，我又没说错。”
　　张教授瞪他：“人小姜来为我庆生的，来者是客，你们几个，给我收敛点。”

　　“是是是。”黑T男人随口附和，又转头看姜萤：“你好，我是高则。”
　　“你好，我是姜萤。”
　　“你好……”
　　所以，他们这群人，刚进大门就来了一场隆重的自我介绍。

　　“你们哟，别聊了，快进屋。”
　　姜萤循声望去，五十多岁的花甲老人，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满脸慈祥。
　　这大概就是顾承所说的师母。

　　顾承走到她面前，柔声喊：“师母。”
　　张太太诶了一声，拍着顾承的手，眼睛却看着姜萤：“小顾，那姑娘是你家的？”
　　姜萤：……
　　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是跟顾承在一起，就有人误会他们。
　　她已口干舌燥，不想再解释了。
　　顾承接话：“不是，她是老师请来的。”

　　一群人进屋，姜萤走在最后边，前面是顾承，她有种乱闯民宅的感觉。
　　容不得她多想，张太太热情招待她：“小姑娘，家里没什么东西，只是家常便饭，你别嫌弃。”
　　姜萤受宠若惊：“您客气了，我叫姜萤，您叫我名字就好。”

　　她刚扫了一眼餐桌，上面摆满了菜盘，菜色搭配的很好，就连味道闻着都很香。
　　估摸着是张太太亲自下厨，她这第一次来蹭饭，算是蹭对了。

　　张太太：“诶好，小姜姑娘。”
　　……
　　姜萤顿下了，她觉得还是小姑娘好听点。
　　不过，这样也不错。

　　一群人围着桌子坐下，好巧不巧，她的位置跟顾承挨在一起，张太太和张教授坐在她对面。
　　吃饭时，张太太不停念叨：“小顾，别顾着自己，给小姜姑娘夹菜，多吃点，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顾承虽然绅士，但是为人寡淡，从来没有给谁夹过菜，张太太突然提出这要求，确实为难他了。
　　就在这时，姜萤碗里多了一块肉，她扭头。
　　高则坐在她旁边，正笑嘻嘻的看她：“我来，小姜姑娘这么漂亮，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效劳个鸡儿？
　　姜萤眼角抽搐，她只想要顾承好么？
　　饭桌上人皆愣，张教授眼一瞪：“臭小子，吃你的饭！”
　　高则：“老师，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是在帮大师兄。”

　　都知道顾承的性子，不爱说话，不跟姑娘打交道。
　　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顾承伸手，手肘伸开，夹起一块肉，放进姜萤碗里。
　　“吃吧。”
　　这块肉，比高则夹得那块还要大。
　　她捏了下筷子，满面春风的笑着：“谢谢。”

　　饭吃到尾声，直到结束，姜萤都没有碰高则夹得那块肉，倒是顾承夹得那块，吃的津津有味。
　　她这应该算是，和顾承间接接吻了！！
　　鸡冻。

　　帮着张太太收拾厨房，之后一群人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姜萤把礼物拿出来：“教授，生日快乐。”
　　张教授一顿，嚷嚷道：“人到了就行，还带什么礼物，多见外，我不要不要。”

　　说起来，张教授脾气还挺古怪的，别人生日，哪个不是高高兴兴接礼物，到了他这里，倒是拒绝。
　　张教授一直不接，这就有些尴尬了。
　　张太太推了推他的胳膊，这才慢吞吞收下。
　　“小姜姑娘，以后再来家里，不用带礼物，老头子特意交代过的，你瞧这一个个，哪个不是空手来的。”

　　？？
　　姜萤疑惑的看向顾承，后者淡定喝茶，然后眨了下眼。
　　？
　　所以？

　　从张教授家出来，姜萤和顾承并肩走在一起，问：“顾老师，你故意的吧？”
　　“嗯？”顾承拧眉：“什么？”
　　“礼物这件事，你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在我说买礼物时，就阻止我的么？”
　　顾承淡语：“你要买的，也是你请我跟你一起，我只是尽到我陪你挑礼物，而已。”

　　伶牙俐齿！
　　姜萤哼一声，别开脑袋。
　　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太过娇纵，又赶紧把脑袋转回去。

　　“师兄！”
　　两人同时回头。
　　圆脸姑娘从门口追过来，蹭的冲到顾承旁边，拽住他袖子。
　　“师兄你要回去了吗？”
　　圆脸姑娘叫唐珂，小萌妹，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

　　顾承退后一小步，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嗯。”
　　唐珂高兴的跳了起来：“我听老师说，你住在成佳小区，我今天刚搬过去，师兄可以顺路载我一程吗？”
　　姜萤：？
　　敢情这是来跟她抢男人！？

　　不不，还不是她男人。

　　不料顾承直接掏出车钥匙，递到唐珂面前：“你自己开车回去，我还有事。”
　　唐珂脸色一僵，嘴角慢慢耷拉下去：“师兄是不想跟我一起走吗？”
　　顾承：“我送她。”
　　“她”，指的是姜萤。

　　唐珂抬头，可怜巴巴的瞧着姜萤，那小模样。
　　呸！
　　姜萤心一铁：“不好意思哦，你师兄不亲自把我送回家，他不放心。”
　　可能女人之间，存在一种特殊能力，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敌是友。
　　很明显，唐珂是敌。

　　唐珂小嘴一瘪：“好吧。”

　　紧接着，一道散漫的男声传过来：“师兄你送送唐小妹，至于小姜姑娘，交给我就成，保证安全送到家。”
　　高则从后面悠哉悠哉跟过来。

　　姜萤眯着眼，呵呵，那还真是谢谢您了！
　　她扯了扯嘴角：“怎么能麻烦你。”
　　说话间，高则已经来到她面前，他高，她矮，他弯下腰与她平时，桃花眼像带电了一样。
　　“不麻烦，为你服务，我求之不得。”

　　话落，旁边的男人轻飘飘丢下一句话：“走了。”
　　姜萤看了眼高则，等回头时，顾承已走远。
　　“等等！”她快步跟上去。

　　男人走的很快，姜萤追上去时，已累的气喘吁吁。
　　她拽着他衣摆，喘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顾承：“你怎么跟来了？”
　　姜萤：？

　　她抬头看他，男人皱着眉，满脸疑惑。
　　她说：“你不是要送我回家？”
　　“高则说他送你。”
　　？
　　他送她就要坐？她是有尊严的好么！？

　　姜萤在心里咆哮着，面上又怂到爆：“我不认识他，我只认识你。”
　　所以跟你走，我什么也不怕。

　　小姑娘因为刚刚吃饭，把头发在后面扎了个小揪揪，脖颈纤纤，又细又白。
　　天鹅颈。
　　连衣裙裙摆到膝盖处，下面全是腿，突然想起跟朋友在一起时，他们开玩笑说的那句“腿玩年”。
　　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他收回目光，嗓音淡淡：“走吧。”
　　姜萤：？
　　上一秒还皱眉的人，此时眉头平坦，似乎还有些高兴？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男人心，才是海底针。
　　变脸比翻书还快。

　　跟着他走了几步，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儿。
　　姜萤激动的叫住他：“顾老师，你是不是……！”
　　顾承：“嗯？什么？”
　　是不是吃醋了？
　　说出来又觉得不妥，还好她及时停住了。
　　眼睛一转，她强硬带过：“是不是忘了涂防晒霜？”

　　顾承：？
　　“我不需要那个。”
　　“哦。”姜萤低头，用手作扇子，在脸颊旁扇了几下：“今天还挺热的。”
　　九月底的温度，并不热，反倒有些冷。
　　顾承看她，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问了一个跟她相反的问题：“你不冷么？”

　　一阵风吹来，姜萤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保持微笑，咬牙：“不冷。”
　　顾承：……
　　小姑娘爱美，他知道。

　　到地铁站，人来人往，姜萤怕自己跑丢，拉着他的衣摆不撒手。
　　到上地铁时，人更多，一群人蜂拥而上。
　　有人撞到她背后，她身子猛的前倾，一头栽在顾承后背。
　　清凉的气味钻进鼻腔，好好闻！

　　痴汉两秒，她赶紧站直身子：“对不起，有人推我……”
　　话刚落，手腕被人攥住，身子猛的前倾，后背贴到一个坚硬的胸膛。
　　顾承站在她身后，五指还握在她手腕上。
　　“慢点。”

　　姜萤慌乱点头应声，整个人飘飘然，连走路都不稳，完全是靠在顾承身上，被他带着走。
　　等挤到地铁里面时，已经没了位置，人太多，完全不用扶任何东西，就这么站着都不怕摔倒，就是猛的开车，猛的停车，身子前后乱撞，很难受。

　　当到下一站时，车子猛的停下，身子重心不稳，直直往前倒。
　　一头扎进顾承怀抱，鼻子撞得生疼。
　　她双手攀着他胳膊，微微退后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