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斗罗|血羽》南静书

80、第六十七章 五年（二）

　　次日清晨，徐千羽起身练武的时候鲛月还睡的香甜，她也没把人叫醒，就小心地迈了过去，推门出屋。
　　屋外红日初升，清晨的凉爽中带着海风特有的腥气，青石板铺的地面已经湿透，茅草的屋顶也滴滴答答滴着水珠，想来是昨夜的风雨所致。房门斜对着渔港，虽然不能出海，但也有不少人仍在码头忙碌，或是加固木板，或是系紧自家的渔船，而一些干不动体力活的老人们则是带着小孩四处游走，或是帮各家收拾被狂风吹散的物件家什，或是给忙碌的青壮们递上热水布巾。
　　春雨独身一个，家里没什么东西，徐千羽昨天来时已经按老人说的先收拾过一遍，是以今晨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恰好，一位老妇人从她门口经过，看见了刚刚开门出来的徐千羽，两人对视之间，老人家对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孩子表现出了十分的惊讶。
　　“你是……”
　　难道她认识自己？徐千羽回想了一下自己见过的人，没什么印象啊。
　　却听老妇人问，“春雨媳妇？”
　　……呵，老人家您还真敢想啊。
　　老妇人还想问，徐千羽赶紧开院门把人迎进来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顺便也抓紧时间解释自己的来历——这种小村落她清楚得很，基本都是同姓同族一致对外不说，消息也传得无比快，有点什么事，但凡没在出现苗头的时候掐灭，用不了两个时辰全村都会把他说的仿佛亲眼见过一样！
　　“我不是春雨媳妇。”这句话先得说出来。
　　然后，徐千羽就看见来人家脸上失望和好奇同时浮现：“小姑娘，你说你不是春雨媳妇，你怎么在他屋里住着？”
　　“是五爷爷带我过来的。”昨天那位老人家自称五爷爷，说有什么事就随便问个人就能找到他，“我叫徐千羽，您叫我小羽就行。我是昨晚到的这边，本来要出海，五爷爷说不能出海，我又没地方住，他就让我住到春雨家了。”
　　“哦……”
　　徐千羽本以为，这会借口离开了的婆婆就不会再来了，谁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呼呼啦啦就看见一群人涌到了小院门口，再看码头上，空空荡荡！
　　好吧，可能对于一个闭塞的小渔村来说，忽然有外人进来、还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这件事也是值得一聊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屋子里那条小鲛人还睡着啊。不敢放人进屋的某小姑娘只能扯着嗓子喊屋里没地方，拉着一众长辈小孩去了晒场……
　　望海村，天斗帝.国最西边的一个既偏僻又小的小渔村，村中只有二十几户，一百来人，不连通官道也不是重要出海口，不显眼到连县一级的地图上都不会特意标注。村民全是王姓，多少都沾亲带故有点血缘关系，听说祖上曾出过强大的魂师，后来那位魂师渡海而去，渔村就从原本的名字改成了望海村。
　　只不过除了传说以外，望海村只出过一名能达到三十级的魂师，就是现在的村长王越海。
　　嗯，就是那位五爷爷来着。据他说，他听说徐千羽是游历过来的之后又发现自己看不穿她，就确定了这姑娘是一名强大的魂师，于是把人留下，正好将要进行觉醒仪式了，万一有个有天赋的还能白捡一个老师。
　　可惜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徐千羽在望海村住了三年，唯一一个有天赋的孩子是三级魂力，武魂却是一枚鱼钩，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连武魂殿过来帮忙觉醒的都说未来成就有限。小孩就跑来找徐千羽，问她外面有没有他这种能够成为魂师的例子，她说有，但孩子的父母找来了，道了歉拉着孩子就走。
　　徐千羽给五爷爷讲起这事时，老爷子嘬着水烟叹了口气：“都是靠大海赏饭吃的，一家五口人不饿肚子就不错了，哪来的钱让孩子试试能不能成？”
　　是啊，就算是工读生，可生活费和路费学校是不管的，他们当时是就住在学校边上又有来源进项，可眼下，最近的瀚海行省离望海村足有五天的路程，孩子去了必然不可能经常回家，日常的开销就是不小的一笔负担了，更不用说这孩子有很大可能性是即便去了也根本毕不了业。
　　徐千羽教了他一套枪法，用的鱼叉。孩子叫她老师，她摇摇头：“我不够资格当老师，叫营长吧。”
　　那孩子便依着她叫了一声营长。
　　一声营长，直叫得徐千羽落下泪来。
　　“营长你、你哭什么？我……”那孩子被她吓得手足无措，甚至想扭头跑走——“对不起！我不该让姐姐教我功夫！”
　　“这不怪你。”远远地，鲛月划着小船从海上回来，看见了惊慌的孩子和哭得狼狈的徐千羽，于是轻盈地踏波渡水来，落在二人身边，一边揉揉那孩子的头，一边又拉过徐千羽的手，放了一枚海螺在她掌心，“你终于想通啦？鲛人族独有的月光酿，尝尝吧。”
　　一场波澜就此平息。
　　小孩一步三回头地被推去海滩上练功，徐千羽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揉着脸，让自己笑起来不显得那么僵硬：“让你看笑话了，我也没想到我会哭出来。都好多年没哭过了。”
　　是啊，好多年都没哭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云意战死？告别九英自己逃离潼关？还是亲手送了一半弟兄走上死路？真的是好多年了。想想那会儿，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营长啊，结果没人可用的时候硬是带着上万人打仗守城，别说哭一哭，歇一会都不敢，生怕叫人瞧见了散了军心，哪像现在。
　　“我开心啊……”徐千羽望望一脸不开心的小孩，耳畔经过的海风中还夹杂着渔民丰收归来喜悦的呼喝。
　　“你说，我是不是傻呢？”她笑着问鲛月，“我看不到又有什么关系，我一个人一个营一个军没守住城又有什么关系，前赴后继无数英烈，谁会放弃？明明都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我却偏偏不肯睁眼看一看，还觉得自己特别坚持，这不是傻吗！”
　　鲛月白眼翻她，佯做嫌弃：“你可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
　　“嘿你个小混.蛋！”徐千羽用喝干净了的海螺杯追着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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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问一下嗷，有谁记得史莱克他们有过第一个五年之约吗？我一直记得是武魂城直接唐昊直接把儿子儿媳妇带走，猫科组直接回了国，其他人也是各走各的，他们说过五年后重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