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集》市井朱楼

5、余下的记忆

　　在大家都在直言爱是磨合的过程的同时，季怡再一次接到了好友分手后愤怒的电话。千篇一律的分手内容，老生常谈的缺点评析，挂了电话的季怡感到一阵无奈。感情，让痴女变成怨女，让怨女变成泼妇，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第一次看见余夏的时候是在话剧社，身为摄影组的季怡为了取材就跑到了话剧社。当时，余夏饰演的梁元帝萧绎正怒视那个只着半面妆的妃子。史书上记载，“妃以帝眇一目，每知帝将至，必为半面妆以俟。”独眼的余夏看着眼前倔强的妃子，失落，愤怒，心痛似乎在镜头外的季怡都感受到了，扑通，心跳漏了一拍，镜头内谁还演的浑然忘我，镜头外的谁又春心萌动？哪一刻，季怡好像突然有一点明白死党说的天雷勾地火，一触即发是什么感觉了。那一天，余夏的一个眼神，季怡就沦陷了。
　　故事的情节很老套，季怡是什么样的人是疯起来连他的好友都不想认识的神经病，一句敢作敢当，压过一切矫揉造作，话剧排练结束后，季怡一个箭步，猥琐地跟在余夏身后，就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卸妆，看着他换衣。。。完了，要记得捂住眼睛啊！季怡就这样在镜头里偷偷的看着余夏的一切，直到在镜头里看见余夏那双淡泊的眸子。和一切言情剧一样，男女主角相遇了，女主角照例是要被嫌弃的，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给不了所有梦幻，所以在季怡准备自我介绍的同时，余夏一个跨越，将季怡推了出去。
　　所有八点档的女主角都有一副自我安慰的心肠和打不死的顽强精神，季怡就是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阿Q精神，一顿午饭，几句帅哥，收买了余夏宿舍的五个男孩。于是得到了余夏的基本信息以及手机号微信等私密信息，更难的得到了一张来自宿舍老大的余夏生活照。虽然一顿饭可能吃土三个月，不过在季怡心里，自己离着余夏又近了一步。
　　算好余夏的生活规律是季怡的第一步，赶在他之前去食堂排队，去水房打水，故意拿着全宿舍人的水瓶，就等着余夏出现，自己装作娇无力的样子，可以借机跟余夏一起走过只有十米的走廊。全程余夏是不怎么开口的，只剩下季怡一个人在快速挑着话题，一个人的哈哈大笑，一个人的浮夸表演。死党看着都累，一个劲的劝，省省心呗，有什么好的，又不是顶级帅哥。
　　是啊，余夏不帅，单眼皮，高鼻梁，很瘦很高，黑框眼镜好像遮住了半张脸，季怡倒是笑笑，咦，喜欢的紧，放不下啊！死党都感叹到，完了完了，这是小魔王中毒了。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挺心疼这个唱独角戏的女孩子。
　　余夏突然携手一个女孩这件事是季怡亲眼看见的，早早地在自习室等着的季怡，一抬眼之间看见那个冷漠清淡的男孩唇边一个浅笑，可惜，对象不是他。许是季怡的眼神太炽热了，余夏的眼光淡淡的投过来，好像是蹙了眉头吧，季怡也不知怎么想的，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居然还笑着跑到余夏身边，问，余夏，你谈对象了其实季怡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问清楚，有一点委屈又有一点失望，说不上来，可是还没等余夏说话，自己倒是先红了眼眶，揉了揉眼睛，嘻哈到，哎呦想睡觉了，我刚刚占的位置留给你们吧，果然学习不适合我。匆忙的拿过包准备走时，好像听见了那个清凉的嗓音，他说，嗯。
　　一个人走在学校里，季怡就想着那个嗯是回答什么的是回答谈恋爱了还是回答自己的确不适合学习？想的有一点头疼，其实答案很简单，反正就是不合适。想通了问题，脑袋通了，可是，心堵了。
　　留学是突然决定的，死党们哭天喊地，希望季怡别出国丢人，只有一个上铺默默了来了一句，完了完了，以前没多喜欢的时候还可以死皮赖脸，这下真喜欢上了，都开始学会躲了！季怡一愣，下一秒一个酒瓶子甩了过去，鸭子嘴！奶奶都要走了，说点好听的！后来，大家有意无意的略过这个话题，那个晚上，鬼哭狼嚎到凌晨。
　　离开前，季怡又来到了话剧社，还是希望可以打个招呼再走，死党们用看着神经病的眼光送季怡到社团门口，季怡这样说，等下我进去甩他一巴掌，然后傲娇的离开。说完甩甩头发，意气风发的进去了。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余夏还是在演着话剧，病榻上的女子以巾覆面，说着，久卧病，容已销，不可再见，愿记从前。余夏演着汉武帝，那痛心，失望的眼神竟如初见。季怡想拿起相机，想了想又放下，低叹一句，诺，余夏，我走咯。
　　出校门的时候，季怡突然想起余夏曾经的动态，雨那么多，哪一个属于我当时季怡怎么回复的她不要脸的回复，余夏的季怡。后来，那条动态就被删了，季怡突然就明白了，余夏的季怡啊，终是余下的记忆。校园的广播还在播放:
　　别怪我贪心，
　　只是不愿醒。

作者有话说

　　这是我梦见的一个故事，醒来后惆怅了很久，这是我曾经写的，也不想改了，感觉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