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宁为恶魔 不为天使

7、射击

　　许诺回到美国，就是继续投入到快节奏的学习工作中。
　　春节自然不可能放假，许致国叹了好几次气，说过年见不到她了。她就说给他们寄了特别好吃的曲奇，正好过年可以吃。女儿一哄，许爸爸就忘了叹气。
　　美国人不过春节，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但即便远离故国，春节也是写进华人血液里的记忆，这一天杨教授和许诺都请了半天假，回家包饺子。
　　杨教授的太太过来和杨教授过年，在家给他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许诺觉得思亲的情绪都淡了很多，从上了大学她就一直跟着杨教授学习，教授对她也是分外照顾，亦师亦友，让她非常感激。过年和老师师母在一起，许诺也觉得非常开心。
　　日子就这样忙碌的过去，进行的项目已小有成绩，许诺也发表了几篇相关的论文，颇受瞩目，看见自己的论文被认同，许诺的成就感爆棚。
　　再次进入冬天，许诺接到了田蕊的电话。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田蕊吊她胃口。
　　“先说坏消息。”
　　“郑嘉晨最近收敛了不少，我们没什么收获。”
　　“为什么收敛，咱们的人被发现了？”
　　“应该不是，可能是他做事更谨慎了吧。”
　　“那好消息呢？”
　　“在他收敛之前，我已经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许诺放心了，“可以呀，小田子。”
　　“打算什么时候收网？”
　　“等我回国吧，这不是小事，而且我爸妈这边也得好好安抚。”
　　“也对，还有大半年，我们也得做点准备。下个月圣诞节我要去欧洲出差，见不到你了。”
　　“没事，等我回国，随时都能见。”
　　“还有一件事，郑嘉晨最近好像得罪什么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发现有一波人盯他盯的很紧，不太像是记者，但是除了跟着他，也没什么别的举动。”
　　“他发现了吗？”
　　“不清楚。”
　　“算了，这事也不用我们操心，咱就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圣诞节，回国。
　　许诺下了飞机，有一个大大的惊讶在等她——郑嘉晨在等她。
　　整整一年未见，甚至也没有联系，远在异国他乡，许诺大多时候会忘记自己已婚，有个丈夫的事情。郑嘉晨变了很多，原来韩系的刘海不见了，他剪了干练利索的短发，穿了长款的大衣，有了成熟的味道。
　　太久没见，见到时许诺有点不太确认是他。倒是郑嘉晨先走近，出声唤她，“回来了。”
　　“嗯，好久不见，我爸妈呢？”
　　“岳父岳母有工作，就派我来了。”
　　许诺觉得他话好像也多了，派他来？他和她爸妈很熟吗。
　　“走吧，车就在外面。”郑嘉晨主动帮许诺拿了行李，许诺惊讶的瞪了瞪眼睛。
　　许诺本以为他们会回他们结婚的房子，结果却到了她和父母的家里。
　　“岳父岳母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郑嘉晨拿了行李，在她前面走了进去。
　　许诺看他轻车熟路的样，还以为到了他家了呢。其实郑嘉晨还真是挺熟悉的，他几乎每半个月就会过来吃一次晚饭，有时他忙的连自己家都不愿意回，却愿意来这里，大概是觉得在这里没有任何压力吧。
　　许致国和李婧好像还没回来，许诺拿了钥匙开门里面是黑漆漆的，刚想伸手开灯，房间里就亮了。
　　“Surprise！圣诞快乐！”
　　李婧在一边撒花瓣，许致国推了一个蛋糕，两个人还都带了圣诞帽。
　　许诺简直被她爸妈打败了，这把年纪了，还能想出这么……老土……的惊喜。她笑的停不下来。
　　郑嘉晨把行李放到一边，也拿了一顶圣诞帽带上，说，“爸，妈，我们回来了，圣诞快乐。”
　　许诺忽然觉得郑嘉晨也是个活宝。
　　“不是说有工作嘛。”
　　“我们家大小姐回家，什么工作也得靠边站呀。”
　　许致国和李婧见了许诺笑的眼睛都没了，一个陪她回房换衣服，一个去厨房准备晚餐，郑嘉晨居然洗了手去摆餐具，除了神奇许诺说不出别的词汇。
　　比起进门时的撒花瓣，晚餐就更“浪漫”了。许致国做了牛排，他把屋内的大灯都关了，只开壁灯，点上蜡烛，倒了红酒——吃烛光晚餐。
　　许致国很是得意，“诺诺，你老爸现在中餐西餐都是大厨。”
　　许诺一脸认同，“那是，您可是中餐师傅中牛排煎的最好的，西餐师傅中红烧肉做的最棒的。”
　　郑嘉晨都笑了，他看向身边的许诺，“我爸出差了，我妈带着爷爷去了乔山疗养院，说要在那住几天，我们这几天住家里吧。”
　　“我当然好，就是怕你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你不在家的时候，阿晨还在家住过呢。”李婧看郑嘉晨，越看越满意。
　　“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阿晨给我们送水果，下了大雪，开车回去太危险了，就在这住了一晚。”
　　许诺在心里却觉得郑嘉晨多管闲事，他们家的水果都是在果园直接定的，隔两天送一次，用得着他送。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那真是麻烦阿晨了。”
　　许诺并不想他在这住，趁着收拾碗筷，小声和他说，“要是你上班不方便，可以回家住，那里近很多。”
　　郑嘉晨听出她的意思，却故意很认真的看着她说，“你回国就留几天，我这几天不去公司，陪你。”有逗逗她的想法，也是真心这么做的。或许真是几近而立之年，很多事和之前想的不一样了，他现在觉得既然结婚了，其实应该好好相处，没有爱情，起码也应该像亲人一样相处。
　　许诺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撇嘴，但马上反应过来把撇嘴变成微笑，“那多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了。”
　　郑嘉晨继续认真，“这是应该的。”
　　许诺除了微笑想不出任何反应了。
　　李婧正在屋里找衣服，许诺问她要做什么。
　　“明天周末，你爸说我们可以去郊外射击，我已经帮你把衣服准备好了，我们再带点零食路上吃。”
　　许诺一听就皱眉，她几乎讨厌任何的运动项目，只要能不动就不动，这大概也是她为什么喜欢科研的原因之一，整天对着电脑不用动。
　　“妈，这大冷天的，在家待着多好，我不想出门。”
　　“你这丫头，你就当陪我，我还没打过枪呢。”
　　“我也没有，但我想想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而且天气这么冷，手指头都僵了。”
　　“不冷不冷，你爸说有冬天的作训服，如果冻手还可以戴手套。中午还有野菜吃，而且空气也好。”
　　“好吧好吧，但是不要起太早，我有时差。”
　　“妈知道，你什么时候起来我们再去，如果去的晚了，我们可以在那住一晚再回来。”
　　她爸她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激情，许诺真是佩服。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布置什么的都没变，她洗了澡就要睡了。说什么时差，在研究院整天披星戴月，觉都不够睡，还时差呢，任何时候她沾了枕头都能睡着。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了，想完这句话，许诺就睡着了。
　　郑嘉晨进屋的时候看没开灯还一愣，下意识伸手按开关又停了，想了想，转身出去，去外面的浴室洗漱了一下，进屋摸索到了床边，轻手轻脚的在床的边沿躺下。
　　许诺呼吸平稳，睡的很熟，郑嘉晨听着听着，也睡着了，迷迷糊糊还想着，原来呼吸声也可以催眠。
　　第二天许诺起的也不算晚，看老爸在准备早餐，她拿了昨天她放在冰箱里的东西，让他热一下，加菜。
　　于是，早餐桌上，多了三个金灿灿的热狗。
　　许李婧好奇，许致国什么时候还会做这个了。
　　“这可是我大老远带回来的，”许诺说着说着就笑了，“在我们研究院门口有一家快餐店买的。他家的热狗特别好吃，离我们还近，我就经常买来做晚餐，有一次做项目，我们整组人连轴转，一日三餐，吃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的热狗，吃的我们嘴唇都起皮了，后来杨教授看见热狗就怕了。这个热狗可给我们苦难的日子特别多热量支持，我带回来给你们尝尝。”
　　许致国听着直心疼，怎么连饭也吃不好，赶紧给她端豆浆。
　　拿热狗的时候有点尴尬，本来她带了三个，她和爸妈一人一个，没想到郑嘉晨会在，她犹豫了一下，郑嘉晨已经拿了最后一个。
　　他看到许诺看他，说，“怎么，你还没吃够？我也想尝尝这个提供给你们热量的热狗。”
　　还真是自来熟，许诺低头喝豆浆。
　　吃完早餐了，出发去郊外，许诺故意落后老爸老妈几步，和郑嘉晨小声的说，“我们要去郊外，可能会很无聊，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不用陪我们。”
　　“我没有别的事。”见许诺还想赶他，继续说，“我这几天的安排就是陪你。你一年就在家几天，我难道不应该陪你？”他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那多一点时间相处也是是很好的。
　　用得着你陪！多此一举！许诺努力礼貌，“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
　　“这是应该的。”
　　许诺快走几步，和许爸爸许妈妈在一起。
　　郑嘉晨让他公司的司机开车，七座的商务，出行正好。许诺和郑嘉晨坐一排，许致国和李婧坐后面一排。
　　一个小时车程，上了车许诺就晃晃悠悠的睡着了，郑嘉晨就听着许致国和李婧聊天，时不时的也说上几句，非常和谐，许诺醒来的时候还听到他问她妈妈要不要喝水，她下意识的就说，“我想喝水。”他马上就把水递过来了，许诺迷迷糊糊的喝了，喝完才发现是他给的，笑了笑说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
　　这可挺难的。许诺继续微笑。
　　到了靶场，换了衣服，找教练分别教李婧和许诺拿枪姿势和射击姿势，听了一遍，自己试着开枪，不太顺利。许致国在一旁教李婧，许诺想转身再问问教练，郑嘉晨却走了过来，站在她左侧，细细的和她说姿势的重点。
　　他说的头头是道，很是专业，许诺见他确实很懂，就虚心的听他的指教，试了试，好像有了点头绪，试着开始打靶。
　　“手势很对，大拇指靠住，但你的右胳膊要再抬高一些，”郑嘉晨拍了拍她的胳膊，许诺抬了一点，但姿势还是不对，郑嘉晨就从后面贴近她，用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固定上身位置，左手扶着她的左胳膊，右手扶着她的右胳膊，帮她固定姿势，“对，就是这样，瞄准，扣动扳机。”
　　郑嘉晨还在说扳机两个字，许诺已经开枪，居然正中靶心。
　　“很好，有天赋。”
　　许诺一下兴奋起来，“真的吗？”下意识转头想看他，结果一扭头才发现郑嘉晨这个姿势——他正在抱着她。她有点脸红，挣扎了一下，想离他远点。郑嘉晨一下手上用了点力气，不让她动，“别骄傲，再开一枪试试。”
　　她的后背和胳膊，都可以透过衣服感受他的温度，很热。
　　许诺深呼吸一下，试着用自己的力量控制现在的姿势，偏头又开了一枪，正中靶心。
　　“很好。”
　　许诺动了动胳膊，示意他可以放开了。
　　郑嘉晨没动，几乎贴着许诺的耳朵，低声说，“这是韦弗式的站姿射击，要不要再试一试对称式站姿？”热气喷向许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