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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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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苏皖摩挲着手上的银镯子,静静地看着水面上荡起的涟漪。
凤凰镯,女为凰镯,男为凤镯,是当初穆清候谢思与父亲定下婚约之时,许下的定亲之物。
当初她喜爱这个镯子,便央了父亲给它,带到了安城。
那个男孩手上的,是凤镯。
是了,她怎么忘了。谢思宠妾灭妻,竟听信妾言,将谢景临送来了安城,让他静己思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前世,四岁那年,她还曾救过他一命不是吗?
只是,今世,似乎没了那段记忆。
这样,也好。
“咚”的一声,银色的镯子被轻轻抛了出去,坠于河中。
“姑娘,看,我买到的糖炒栗子。”谷雨拿着一包栗子开心地跑了过来。
苏皖拿了一颗出来,剥了吃了,“不错,好吃。”
谷雨笑得更加开心,腮帮子都鼓鼓的,却还要吃。
“别吃那么急。”苏皖不放心地提醒道。
平日里她不轻易出来,谷雨也跟着她一起呆在屋里,闷坏了。
谷雨嘿嘿地笑着,依然不停地吃着,还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吃完了,就可以再去买一袋了。”
苏皖无奈地摇头,果真,是恨不得一下子把先前没吃的都补回来。
“别吃了,我们去逛集市。回来时,我让她们多买几袋给你带回去。”苏皖说着拉着谷雨往一处衣裳铺子走去。
身后的大丫鬟和小厮们立即跟上。
素绣阁,衣裳颜色大多淡雅,但其上有着精致的绣花,或者其他装饰之物,是以喜欢的人也很多。
苏皖进来时,素绣阁里已经有很多姑娘们在挑选衣裳或布料了。
她和谷雨个子矮,本以为会受到冷落,不想旁边的伙计招待倒是周到,见苏皖看不见,就拿了衣裳过来让她挑。
苏皖挑挑拣拣,选了两件素雅的抹胸襦裙。谷雨却是不喜欢素雅的衣裳的,苏皖便想着带她去别处。
只是她刚准备让丫鬟付钱,那伙计却脸色为难地走了过来,“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这衣裳已经有人要了。”
“要了?你刚刚还说没人买的呀?”谷雨不解地问道。
刚刚这伙计赞不绝口地推荐这衣裳时,可没说这衣裳有人买了。
“我买了。”一道颇有些嚣张的声音响起。
循着声源看去,却不是什么娇纵的大小姐,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男孩。
那男孩不屑地看着苏皖,指着她手上的衣裳,说道:“这衣裳,我以三倍的价钱买下了。”
满满的挑衅之意,谷雨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你个小破孩,你又不是女孩子你买这衣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穿?”
“你管我。”男孩直接就坐在了苏皖的旁边,一伸手,就将苏皖手中的衣裳扯了过去。
谷雨气得不行,苏皖却意外地冷静。
“谷雨,人家有扮女装的癖好,我们也管不了。走吧。”苏皖淡淡地说道,站起身拉着谷雨就要离开。
“你什么意思?”男孩怒而起身,苏皖的话中讽刺之意,他怎会听不出来。
苏皖却是懒得理他,让身后的小厮拦住他,便上了马车。
谁知谷雨还没上来,那男孩竟然跟了上去,一把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就那几个人还想拦住我,小爷我虽然只有十岁,可也不是……”
“等等,”苏皖止住了他的话头,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番,“你十岁了?”
谢景临这模样,最多六七岁呀。
谢景临有些恼,“这不是还没张开吗?等我……”
“闭嘴。”
谢景临还准备夸赞自己一番,不想苏皖突然就厉声止住了他的话。
谢景临有些傻,还真的闭嘴了。
苏皖打了个响指,点了点谢景临,“你该下去了。”
一道黑影闪过,谢景临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丢了下去。
苏皖掀开帘子,便看见坐在地下,一脸傻样的谢景临,一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
父亲早在她身边放了暗卫,不然她也不会在张嬷嬷不在的时候上街。
谢景临气急败坏地看着苏皖,就要追上去。
谷雨朝他做了个鬼脸,便蹦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出去,谢景临被甩在身后,怒得直接打了跟出来的观言一巴掌。
观言:……我招谁惹谁了。
苏皖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封了那狗洞。
大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狗洞就这样被封了,还有些难过。好在谷雨用鸡腿安慰了它受伤的小心灵,不过一会儿,又活蹦乱跳起来。
只是,狗洞易封,人却难防。
这日,苏皖正在绣房里跟着嬷嬷学刺绣。
突然,一声又一声细小的“咚咚”声传了过来。
苏皖和张嬷嬷面面相觑,张嬷嬷对着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转身出去了。
很快,丫鬟就回来了,但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犹豫了一会儿,才回道:“外面,有一个孩童在钻狗洞。好像,好像卡住了。”
苏皖手中针线一歪,那一针便刺错了地方。
她抚了抚侧额叹了一声,谢景临怎的变得这般无赖了?
像是印证苏皖心中的想法似的,谢景临的嚷叫声从外面传来,“苏皖,苏皖,快来拉我一把,我卡住了。”
张嬷嬷询问地看了看苏皖,苏皖无奈,起身出去看看那卡在狗洞里的某人。
果真,还是前几日那地方,谢景临不知什么时候又凿出了一个狗洞,这会儿正奋力想往前爬,但奈何屁股卡在洞口,出不来。
大黄早就听见声音,兴高采烈地跑过来,绕着狗洞来回跑,不时还嗅嗅谢景临。
谢景临颇为嫌弃地摆手,但人在狗洞下,不得不认命。
“这位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人呢?”张嬷嬷好心地问道,伸手准备将谢景临拉出来。
苏皖轻轻摇了摇头,走到谢景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景临笑得颇为傻气,“拉我一把呗。”
苏皖连神色都未变,踢了踢狗洞旁的墙壁,“把你主子拉回去。”
狗洞另一边的观言一听,又看了看自家自家少爷卡在那儿的大屁股,犹豫地伸出了手。
不想谢景临直接往后蹬了他一下,面上犹是那副可怜的模样,“苏小姑娘,我身后没人。您大人大量,帮我一把呗。”
苏皖红唇轻起,“做,梦。”
苏皖不欲继续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想谢景临迅速抓住她的衣角,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拉,两相拉力之下,谢景临终于从狗洞里爬出来了。
可是,他看了看手上的衣裙,傻了眼。
苏皖的外裙被抓了下来,只剩一身中衣。她立即背过身去,张嬷嬷赶紧挡住了她。
“大黄,咬他。”愤怒的声音传来,大黄立即朝着谢景临扑了过去。
“别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早拉我不就……哎,你别咬啊。”
谢景临在后面大呼小叫,苏皖头也不回地回了屋子。
这谢景临,愈发无耻了。
――
许是那日将苏皖衣裙拉下来,还心存些许愧疚,谢景临总算安静了一段日子。
然而,也仅仅是几日而已。
要不是看那狗洞愈变愈大,苏皖会真的以为他安分了。
临近黄昏,苏皖一人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头靠在绳子上,眼睛微微闭着。
霞光从天边射下来,洒在了苏皖的身上,让她忽明忽暗。
大黄甩着尾巴无聊地坐在她的脚边,哈着气。
谢景临从狗洞里钻出来,放轻脚步就要走过去,大黄立即警惕地看着他。
谢景临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只鸡腿,往旁边一丢。
有了食物忘了主的大黄,立即寻鸡腿而去。
谢景临一脸得逞地笑着,走到苏皖身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就开始扫苏皖的鼻子。
苏皖很快被弄醒了,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谢景临,你不是去天香楼了吗?”
谢景临的手一顿,天香楼,那不是京城最大的花楼吗?
苏皖却很快回过神来,一把将谢景临推开,“你怎的又来了?”
她起身整了整衣裳,“我这里又没什么新奇的东西,至于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爬狗洞,不辞辛苦地过来吗?”
苏皖也确实不解,这小少爷,也太闲了。
“你就新奇啊。逗你挺好玩的。”谢景临一本正经地说道,顺便极其自觉地坐在了秋千上。
苏皖抽了抽嘴角,提脚就要走。
不想谢景临一伸手,竟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谢景临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挑着苏皖的下巴,说道:“来,给爷笑一个。”
话音刚落,“咚”,两人一起掉在了地上。
苏皖看着断了的秋千,眉头狠狠地皱起。
“谢景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谢景临揉了揉自己摔的有些疼的屁股,摆了摆手,“这,我也不是有意的,你一定要冷静……”
然而,苏皖的冷静早被谢景临气飞了。
彼时大黄正好吃完了鸡腿,猛地一冲,压在了谢景临的身上。
口水,糊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