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
-
我就这么,梨花带雨,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地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相府。不要问我皇宫到相府的距离是不是1米加1米等于2米,为何回来居然可以跑步到达,这位看官,麻烦你不要用研究史实探秘红楼的钻研态度对待小白言情文~~~~!在这个“为了爱,不存在”的世界,只要有爱,地球可以是方的,太阳可以是黑的,禽兽可以说话的,乌鸦可以传书的,只要跟爱有关,一切的不合理皆有可能!
所以,头上顶着小世子温情视线余温的我,又怎么跑不回区区一个相府呢?
马拉松算什么,看我爱的力量!
铁人三项算什么,我有超能力光波!
我就这么一路散发着无敌的爱与力量,坐到了云芳阁我的专座上。
“启禀~~~~~~~~~~~~~奶奶~~~~~~~~~~门外有人求见!”忠仆龙套腿上犹如装了马达,脚不沾地地冲进我房间,嘴里还鬼叫鬼叫。
我捂住耳朵,眼睛里悲伤逆流成河。“下次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这么大吼大叫地突然冲进来,别人误会你是神农架野人还是其次,关键是每次在我喝茶吃糕点正爽歪歪的时候你滑稽的丑旦脸突然出现总是一次又一次成功地让我噎住,这样很容易消化不良引起胃分泌失调啊,兄弟。还有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可以叫我少奶奶,卓夫人,大小姐。可你为什么总是要叫我奶奶?难道我身上散发的母性光辉耀眼得你分辨不出坐在眼前的人是二八年华么?”
龙套心虚地擦汗。“小...小人.....自幼.....口...口吃......”
“最后那句门外有人求见倒是念得挺顺当啊。”
“那...那是...是因...因为.....小...小人...进..进.....进府...十载.......主...主要负...责.....喊...喊.......喊这一句。”
1分37秒!
我郁闷至极地盯着龙套完整地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之间悲从中来,嘴里嚼着桂花糕,眼泪汪汪地哽咽着。“上帝啊,难道我命中注定是残委会主席?为什么要我生活在残疾人堆里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惊起窗外阵鸟群群。可怜的鸟儿们四处逃窜,跑得慢的都被我的魔音超声波击昏在地,被吩咐拉下去烤了。
相府外,百姓们茶余饭后总能看到大队大对的群鸟,从相府上空飞过,一会儿排成“S”,一会儿排成“B”,结伴南行。
“多么罗蔓缔克的场景!多么诗意!”群众赞叹。
一位路过此人的诗人看到此壮观景象,挥笔写下诗歌。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一位青春疼痛派玉郎写手看到此壮观景象,当即写下篇章。
“我不知道,那些仓皇逃窜的白鸽,轻易偷走了我单薄的青春,衔着他们飞到年华的尽头。”
一位传统土根脑筋急转弯大哥看到此壮观景象,脱口而出。
“树上七只鸟,砰通一声开一枪,打中一只鸟,请问还剩几只鸟?”
一位二百五哥哥乐颠颠地仰望被鞋靶子子脸大叔打中的小鸟,猛拍大腿跑过去捡了,嘴里高唱凯歌。“红烧翅膀,我最爱吃~~~~~~~”
-----------------------------被搞昏的群众的分割线------------------------------
“来人是谁?”我漫不经心地盘问龙套。
“他他他......他说....说...说.....”
“说你奶奶个头啊,直接报名字。”我抓狂了。
“叫路...路....路人....甲,奶奶.....怎...么....可以.....以说...你....的.....头呢,这....多不....不...不....文明。”
龙套带着没有说完话,被我一记华山无影脚踹到毛里求斯。空中,兀自回荡着他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路人甲?”
PIA飞一个龙套,又来个路人甲?
揉着抽筋的太阳穴,一代御姐也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这...究竟是小白言情文,还是放P恶搞文?从奔驰公公到龙套再到路人甲,种种霹雳雷点居然一个也不少!作者,难道我错看了你这个俗辣的恶趣味取向者?
鉴于龙套被我踹出国境成了国际友人,这跑堂的任务只得本人亲自担当.当即马步扎稳,气沉丹田,闭气调息约数秒钟,由丹田处运作,一声凤喝经肺脏、气管、喉头吐放出来.
"传路人甲!"
铛铛铛铛~~~~~~~一阵锣鼓喧天,四周鞭炮齐鸣.
只见一位身材健硕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提拎着东西.我说你来就来吧,还带啥礼啊,要知道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陆仁甲见过丞相夫人."小伙子客气地当胸抱拳,一副武将派头.
"恩,乖~~~~"我漫不经心地答着,这种过场小角色,根本鸟都不想鸟.
见我怠慢,陆仁甲也并不气恼.面不改色,恭敬地双手奉上带来的礼物----一面上好蚕丝制成的素黄圣旨.
"圣上御赐,说丞相夫人不必跪接请旨.自行看过即可."
满腹狐疑地接过来一看,见圣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大字.一行正文,一行附录.
正文只有六个字:京城第一良民.
附录是:早晚对此圣旨膜拜三次初一十五斋戒胆敢抗旨者满门抄斩.
陆仁甲看着浑身上下花枝乱颤的上司夫人,连连溜须拍马:"今日丞相大人在朝堂上备受嘉奖,丞相夫人又喜获皇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用问了,一定是骚包狐狸暗地里搞的鬼!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能耐,连帝国最高统领皇帝大人也给忽悠了,简直可登上中国奸相排行榜榜单前十了!
我的鸡爪中风一样猛地拽紧圣旨,低下的头慢慢抬起,脸上溢满悲愤的笑.闭上眼,于胸前画过十字.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
没关系,不就是早跪晚拜初一十五肯树皮么!
留得青山在,不怕被你玩!
我抚慰着自己的心,右手握拳高高举起."Tomorrow is another day!"
-----------------------------------------
"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初更更鼓敲响,一件轻薄小衣披上我的肩头,紫童不知何时站到了面前,微乱的云鬓披散,有白日难得一见的娇媚.
我坐在窗楦上,垂眼看着下面清冷的街景.一只光脚伸在半空中晃荡,一下,一下.
"有心事,可否对紫童讲?"紫童细心地为我抚平掖皱的衣角,动作轻柔.
我摇摇头,那只伸出窗外的脚丫,黑夜里平白添了几分晶莹光润.外面的世界一片寂静,除了更声,再无其他.
这样的夜晚,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过去.想起那个钢筋水泥,乌烟瘴气的世界,想起从前,我也是喜欢这般坐在窗上,低头看下面物欲横流的六道众生.那些忙碌拥挤的人群让我有种隐蔽的安全感,于是习惯了在独自隐匿在喧嚣中,安静颓废.
而今,一切都变了.这样陌生的安宁,于我,却是惶恐不安.心里有一处角落,空落落的,怎么也填不满.
紫童见我不说话,自己找了跟凳子搬到窗前,坐下陪我闲聊.
"那日姑爷小姐进宫后,少爷请了御医给道小姐瞧病,御医说只是感染风寒,道小姐吃了药人便好了.只是扯了姑爷哭闹说小姐歹毒.小姐你知道么,姑爷那么宠道小姐,这次居然让她以后别再来烦您.道小姐碰了钉子,现在也收敛许多,成天只是呆在房里."
"小卓子倒是明白事理,知道我最恨人胡搅蛮缠."
"何止呢,姑爷还吩咐管家给您采买补品,添置衣物,说是天寒了,小姐身子弱,要注意保养.还命木工赶置了好多小孩子的玩意."紫童越说越兴奋,小脸红扑扑的,竟似比自己吃着补品还高兴.末了,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句.
"姑爷现在这般,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狗改不了吃屎."
"我觉得,姑爷是真的变了.我看到他看小姐的眼神都变了.以前总是淡淡的,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虽然也会恼你,会气你,但毕竟眼里有了小姐,会配合小姐的态度做出反应了.而且,好几次,我都看到姑爷在偷看小姐你呢."紫童如数珍宝地报告她的侦察心得."小姐,姑爷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也应该有所回应才对嘛."
"知道了,知道了."我打着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困了,去睡吧."说着从窗上一跃而下,拉着紫童朝床走去.
紫童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拦下,只得作罢,服侍我睡下了,又帮我掖好被子,方才灭了灯,在我右侧的小床睡下.
一片静沉沉的夜.
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思绪飞回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回忆起过去的一点一滴.那些旧事,现在全成了我的珍宝,被锁在记忆的匣子里,每晚捧出来摩挲,细细咀嚼,一遍遍重放.
我要把它们深深刻在脑子里,因为我害怕,在轰隆隆飞逝的流年里,有一天,我会记不清从前的一切.记不起那座城市,那些事,那些人.
记不清那些细腻的,有你参与的日子,连带也模糊了你的样子.而这,是我最不愿发生的.
咚,咚,咚.
手指与门扉摩擦出的声音,骤然响起.
三分犹豫,六分劲道,还有一分希冀.
短短三声,转瞬消失.仿佛投入池塘的一粒石子,激起一圈涟漪后,又归于平淡.
"谁?"我微微抬身,侧头问.
门外无人应答.
紫童已然睡熟,我起身,下床,推门,探头.
庭外梧桐敲打细雨,点滴上台阶.
没有人,连影都没有.
我低头,小雨激起万点坑,种满菊花的园路,一下子,那么泞坭.
一方素白手帕,平平放在门前石墩上,干净簇新.
探手摊在手里细看,手帕纤尘不染,空白的帕面,只角落上隐晦地绣着半句蝶恋花:惜花人去花无主.
记忆中的风景如画,在远去的岁月中满面风尘,颜色凋落.只有这一方手帕,半句誓词,为我证明,曾经参与的那一场盛大的爱情.忘记是缓慢而疼痛的过程,我用尽全身力气,留得这一句,代替老去的我记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