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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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过后。
尤多拉醒来了，卻依然有气无力。
所以从今早开始，她就一直维持着靠在文森特臂膀上的姿势。
半垂着眸，就像光是呼吸已经耗费她许多体力一般。
而文森特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任由她坐在自己旁边一个早上。
他不是一个擅长安慰的男人，他不懂得安慰尤朵拉，就像这些年来也无法安慰自己一般。
他能为她做到的也仅此在她身边看着她——
看着她这样，他心如刀割，却始终不懂得表达。
于是他想了大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闷闷的话来。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在。”
而尤朵拉反应过来，又点点头：“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待在文森特身边。”
“嗯。”文森特点头。
忽而，尤多拉放开他了，文森特感觉手上一松，又马上望向她的位置——只见那个少女跪坐在沙发上，又用一双耿直的眸盯着他，认真地问：“……会等我？”
她不擅长说话，但文森特明白她的意思——即使我陷入沉睡，你也会一直等我吗？
文森特再次点头，对于长生不老的他来说，没有比等待更擅长做的事情了。
而看见文森特的表情，尤多拉嘴角勾起，又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轻轻一琢。
文森特顿了顿，皱眉：“尤多拉。”
“……我喜欢文森特。”她又笑了，眼睛眯了起来、月牙弯弯的，纯真可爱。
他无奈地笑了笑，又伸手抚过她白皙的脸庞。
……
两个不擅长沟通的人就这样坐了一整天。
他陪着她吃过了早餐晚餐，而就在他收拾好餐桌，打算给她一杯白开水时——
那个少女就忽而倒下了。
她骤然倒趴在桌上，一声巨响，令文森特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但他也来不及看那碎在地上的玻璃，反而是转头看她。
此刻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趴在桌上，拧着眉头、合着眼睛。
——想来今天一天她已勉强自己支撑了许久。
文森特深深地望着她，终于过去把她歪倒的身体轻轻扶正过来，望着那个少女紧皱着的眉心，他又终于……感觉无力地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尤多拉软绵绵地任由他抱住，毫无知觉。
文森特单膝跪在地上，这个瞬间，他高挑挺拔的身材显得有些萧索了，就连一如既往的面瘫也仿佛写上了一丝阴霾。
他沉默地抱住纤瘦娇小的尤多拉，心脏绞痛着。
是有多少没感觉过这样的痛楚呢？
文森特一双红眸注视着那个合着眼睛的少女，表情平静——内心却是汹涌的。
——这一切都是你让我感受到的。
那个少女倒下，一屋子的气氛宁静得似乎已经死去。
在沉默地抱着她好一段时间之后，文森特终于选择把她横抱起来，把她放回楼上的房间。
……
过了一周、两周。
文森特的生活仿佛回到最初，曾经带着些生气的房子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每次回到家，他就搬一张椅子坐在她床边，不分昼夜地看着她，累了就睡在她的床边。
她从前希望他“陪她睡”——是他现在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不知道那个小姑娘醒来后看见他会不会高兴？文森特望着她，又无奈地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文森特与她最后的一丝宁静也被打破了。
外出办了一点紧要事的文森特回到家，又发现自己和她的家出现了被大肆搜刮过的痕迹。从四周的乱状看来，该是有一堆人来过他的家了，也破坏了不少东西——
但比起这个，文森特想到的不是他的家有多少损失。
反而，他瞪大眼睛连忙冲到二楼上。
——如他所料，房间很多东西都被弄坏，而本该在床上睡着的尤多拉，不见了。
他反手一拳揍向墙壁，墙身石灰剥落，显出文森特的用力。
穿戴好他的武器，文森特又用死一般的表情往酒吧第七天堂走去。
……
“……文森特！很久没见，尤多拉她情况还好吗？”
蒂法见文森特没有带着尤多拉，表情写着不安和关切。
而文森特沉着脸坐在吧台前，皱了皱眉：“被带走了。”
蒂法似乎缓冲了一会儿，想了想，又一手拍向吧台：“……文森特！为什么不带她回来？你该马上、立即去！”
“嗯。”文森特将一只手伸出暗红披风之外，上头的金爪被打磨得锋利，仿佛未碰到便已经会被剑锋所伤。
他一双红眸望着手上的金爪，眼中闪烁着嗜血的魔光。
蒂法这才反应过来——文森特该是在“极力忍耐愤怒与焦躁”，假若她不把他安抚下来，或许他离开第七天堂后就会大开杀戒了——想到这里，她又马上换了口风：“……文森特，虽然行动要快，但是你得冷静，别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而文森特不置可否，只是把爪子收回披风内，伸出另一只手来：“最近克劳德有致电回来吗？”
蒂法耸耸肩，文森特身上从来不带电话——她把吧台的电话递了过去。
而文森特利落地拨号——奇迹一般，克劳德很快接通了电话。
“克劳德，我是文森特。”他的语气闷骚。
“嗯。”另一个不爱说话的男人很快就回应了他。
……
尤多拉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抓走了。
被一群白衣的男人将她扔到货车上，一阵颠簸劳碌的车程也未能把她弄醒——直至后来，她回到了实验室，被扔上了研究室的手术台。
刺骨的冰冷与疼痛终于把她弄醒了。
她眯起眼来，又注意到到自己的手脚都被手铐捆着，太阳穴处更被放了一对接收器。
听见旁边仪器传来的滴滴声，少女抬起眸来，又对上那些研究人员阴冷的神色。
她吓得瞪圆了眼睛——自己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可未等她张口呼喊，手臂处就被人粗暴地打进一根针，药物被强行灌入她的血管、传来一种剧烈的痛楚，尤朵拉眼神一瞪，又痛昏了过去。
被灌药之后，她又紧接着被鞭子弄醒了。
此时她已经不在刚才的手术台上，而是被转移到组织的牢房当中。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她跟前，手上挥舞着鞭子。
“实验品3650C，你擅自离开组织，还投靠外人杀了我们组织的三十四人——伤害了我们的一名主管，最后还是被抓回来了，果然逃出去了就逃不过我们组织的药吧？”
“不知道自己被灌药了？我们组织里面的人从一开始就被注入了毒，只要离开了组织，你们都会渐渐地沉睡不起，只有留在组织，我们才能给你解药，出去了，不也是死？”
男人戏谑的笑，一道鞭子落在她背上，她瞬间皮开肉绽。
她的手被绑在背后、动弹不得——
接着又是一道狠辣的鞭子，疼得她一阵尖叫。
“你们是实验品，别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你们什么都不是！别以为自己和人一样有该得到尊重！你们该死，你们是怪物……”男人嘴角扬起疯子的笑，又将十道鞭子落在她身上，把她打得昏死过去。
尤朵拉昏过去，眼角有一道明显的泪痕，在幽黑的牢中脆弱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文森特……”迷茫之间，是她的一句梦呓。
……
过了一天，尤多拉被抓起来送去水槽洗白记忆。
因为他们说——你不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情感。
而尤多拉哭喊着——我不能忘记文森特。
不能忘记“尤朵拉”的一切。
她奋力反抗，甚至带着鞭伤发挥了她这个实验品本来该有的战力，把房间里的人杀掉冲出去——可关键时刻，还是被人以枪击中小腿。
她理所当然地倒在地上。
纵然此刻的她浑身沾染着鲜血和泪水，她还是执意地在心中默念文森特的名字。
要是真的要忘掉所有事情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唯独记住文森特的名字。
“文森特……”她的眼角流下泪水。
……
而另一边厢。
正和克劳德分别赶往洛神组织的文森特，心中蓦然掠过一丝强烈的不安感。
他加快驾驶机车的速度，眉头拧在一起。
就像文森特先前和克劳德商量的——克劳德比他先一步潜入了洛神组织。他把门前的守卫都搁到，又先行帮文森特打开了组织的大门。
而刚从车子上下来的文森特风风火火地上前，又面无表情地揪起来一个职工：“……你们两天前抓回来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实、实验品3650C？”见了男人不祥的眼神，那个职工打着哆嗦，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把少女的情报倾诉而出：“南边的牢房……”
文森特眼神一眯，锋利的兽爪收紧，在他颈上划过了一道痕，眸中嗜血的光芒令人心颤。
而一旁的金发少年克劳德皱眉看着文森特：“……冷静。”
文森特冷眼看了眼死在地上的白衣人员：“她叫尤多拉。”
不是什么实验品3650C。
……
两个人接着马不停蹄地一路杀进南边的牢房去了。
只是，在标记着3659C名牌的牢房里，除了一摊血泊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的墙壁和地下都有许多绽开的血痕，浓重的血腥味令两人知道这里流血的不只是尤多拉一个人而已，文森特表情越发阴郁，又随手抓起一个刚被他打晕的人。
然后从他口中得知实验品小姐今天要被抓去北面的实验室洗白记忆的情报。
在承受过鞭刑之后，她无端顶着鞭伤杀了很多人逃跑，却还是被一名主管以枪打伤了，用了许多人才能勉强把她送回去的。
文森特和克劳德接着马上赶去北面的研究所，那里守卫比南边更加森严，纵然两人倾向潜入的，最终还是演变成了大混战——也因而耗费了更长的时间。
眼看着尤多拉被抓进去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克劳德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文森特，你先去找尤多拉吧。”克劳德劝他。
而文森特颔首，然后很快搁到了附近的人，溜进研究所。
……
研究所深处的设计比较简约，周遭却带着一些诡异的潮湿。
文森特觉得这里每所房间都显得阴暗恐怖——他把一路上妨碍他的人一一打晕，又终于经过了一个名为中央数据室的门前。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越过好几台巨大计算机和显示仪——又到了一个端放档案夹的柜子前。
然后，视线落在一个厚厚的活页夹上。
——3650C。
他伸出手来把活页夹放在手中，扫了几眼，一些令他震惊的消息就落到他眼中。
他把活页夹拿走，又利用终端找到了洗白记忆用房间的位置。
在屏幕上，文森特注意到尤朵拉的手脚被插上了大小不同的针管，身上的伤口还没止血，把水槽内幽蓝色的药水染成了淡红。
她没去了意识，脸上的氧气罩支撑着她微弱的呼吸。
——洗白记忆程序正在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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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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