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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养家好难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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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装神弄鬼赚钱中
门外,小蝶同阿梅对了个眼神,扬着帕子就喊:“原少爷来了。”
叶子君眨巴着眼,看向自家瞎子夫君,软软说:“夫君,帮个忙呗。”
事已至此,慕晨是有苦不能言,只恨不得将这小媳妇儿脱了裤子使劲儿打上一打。
“何事。”心中汹涌澎湃,慕瞎子面上照旧风轻云淡。
小媳妇儿捧着嘴凑到他耳边,湿湿嚅嚅的热气宛若一条灵活的小蛇,猝不及防溜进耳蜗,钻进心窝子里。
慕老男人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小媳妇儿没发现,很好。
“你出去便这样。”
小媳妇声音软软的,意外有些好听。
屋外,因着原有渚的到来,慕家下人们愣是没敢把两个主人家给抬进屋里休养。
几个管事的战战兢兢杵着原有渚面前,连句话都捋不直。
反倒是小蝶胆子大了些,“原少爷,小叶子交待这屋子七天不得有人闯入。”
原有渚也不论真假,也无心问这小叶子是何许人也,立时让人先将屋子牢牢给围了起来。
转头瞧见昏在地上的高氏与慕和,惊得掉了下巴,“你家主子这是怎的了?”
紧闭的大门忽的开了个缝,一面容俊逸却浑身带着寒气的男子自屋里出来。
那人出来后门自然合上,也瞧不见屋里头是个什么光景。
这屋子原是一杂物间,这会儿能得这么多大人物光顾也是蓬荜生辉了。
慕晨如门神一般立在门前,他不怒自威,浑身自带一股煞气,那是见过血才会有的气质。
“你是何人。”原有渚不过十五岁的少年,比叶子君还小上三岁,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却意外坚定。
不是个纨绔,是个真少爷。
慕晨不卑不亢,也着实卑微不起来,他骨子里便没有尊卑的概念。
“叶子君夫君。”慕晨顿了顿,按照小媳妇儿的交待,做了些许润色,道:“此事颇为鬼力怪神,原少爷若是七日后想看到生机盎然的茶花,便莫要学地上二人强闯。”
原有渚瞪大眼,“这二人是你们放倒的?”
“是也非也,夫人慕少爷得神令做神梦,不过是为了枯木逢春做了牺牲。想必原少爷也已经听闻昨儿个夜里,慕府茶香四溢的奇事。”
这事儿原只是小蝶一面之词,原有渚能同她急着过来也不过因为惦念着自家那奄奄一息的茶花。
说起来,他其实是不信的。
原有渚保持沉默。
慕晨也不急,这人颇有当神棍的天份,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胡诌不说,因着眼疾目光涣散,便更加让人摸不透真假。
也不论原有渚信还是不信,慕晨接着道,“如今夫人慕少爷已用自身精力为枯木逢春送上生机,七日还魂,原少爷务必保证七日内这间房不被打扰,若是破了生机……”
“当如何?”原有渚微急。
慕晨冷笑一声,“生机破,必死无疑。”
原有渚心下一火,转瞬咬牙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只切齿道:“奶奶怕是等不了七日。”
“她必能等七日。”
“你如何保证?”原有渚眼睛一亮。
这花是死是活如今都不过是一个倚仗,若是奶奶好起来,这花他哪里还管得着。
慕晨转身从屋里接过叶子君递给他的花,他看不着,也不知手里的花究竟残败到何种地步,只照着小媳妇儿的吩咐忽悠起人来。
“你将这盆花带回去,只消告诉老夫人,其余花和大公子的性命都系在这株身上。七日后你领着夫人过来瞧,必还你一片生机勃勃的茶花。”他顿了顿,又道,“小君能左右的只是茶花的生死,至于大公子……”
点到即止。
原有渚表示理解,如今家里派出去的人都还不曾打听到大哥的音讯,左右也得先让老太太有个盼头,身子骨好起来才行。
大哥那边,再说吧。
他脸色一冷,该有的打压也不曾丢,“若你所说为真,我原家便欠你一个恩情,往后只消开个口,鞍前马后必定倾尽全力。若只是装神弄鬼,哼,黄泉碧落,也定要你死无全尸!今天的事若有人嘴渣传了出去,当如此佩。”
说罢,将腰间一玉佩猛地扯地,狠狠砸在地上。
价值不菲的玉佩立时粉身碎骨。
众人打了个摆子,原有渚命人仔细看管屋子,连慕家人都不得靠近,他急着将慕晨送出的茶花送回家。
叶子君送出来的这盆是动了手脚的,只见花虽有败势,却又挂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花骨朵儿,也就挂住了生机。
这花骨朵儿自然是叶子君催出来的,他不好将异能用得太过明显,又想坑点钱花,这鬼力乱神的方式岂不来钱更快?
那原家少爷若不是个傻子,这般急匆匆回去的路上便会替他想好一番说辞,顺服老太太精心照顾这花朵儿。
叶子君为花做了手脚,保管七日内只要你不瞎折腾,必定枯不了。
阿木端着鸡血出来的时候原有渚已经走了,这小厮琢磨了一下,时机同自家那小夫人说得不大对,但场景也差不多,蹭蹭蹭跑过去,一盆鸡血将高氏、慕和浇了个彻底。
原本泼鸡血应该是在原有渚面前表演的。
因着原家的侍卫在此,慕家下人惊讶归惊讶,却无人敢发声呵斥。
阿木甚是上道,浇完拍拍手,对高氏身边的翠儿道:“夫人少爷为花献身,少了阳气容易被鬼神附体,这鸡血正好驱邪。都靠远些,小心阴气入体。”
众人唰地一下退出一个圈儿。
阿木亲手泼了两个黑心肠的人,心中颇为爽快,连带着对叶子君也不那么气了。
“晾半柱香时间再送回房,胡乱搞回头阴气入体,夫人少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负责任。”
他这么一说,便更没人敢上前了。
高氏和慕和愣是被晾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给接到屋里。
翠儿急忙找大夫给两人瞧身子,同时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阿木一行人装神弄鬼,害得夫人在外头躺了半柱香的时间,回头责备起来受罪的还是她。
却说原家,原有渚带回花,原府所有人除开老夫人都围着那花转悠。
原家二少爷原子归素来不信鬼力乱神之说,若非是为了自家奶奶,老三做的这些事情他都不会赞同。
他围着老三带回来的花转了两圈,停住脚步,“这花虽不甚精神,却比咱们送去时多了一个花骨朵儿。”
众人顺着原子归的目光看过去,叶片之下着实有一朵不起眼的小骨朵儿。
原子归看向他爹,“爹,大夫那边何说?”
昨儿个半夜,老夫人情况恶化,好几个大夫一直守在床前,唯恐出了事。
原府一大家子跟着守到现在,谁都没合眼。
“许是挺不过三日。 ”
原有渚身形一颤。
他紧了紧拳头,目光决绝,“把花给奶奶送过去,左右有个盼头,总比没盼头好!”他说着抱起花就走了。
原家其余人没说话,却也没人拦着原有渚。
如他所说,如今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好,更何况依着大夫说的三日,便是花能救回来也不是三日的事情,一切不过因为他们别无他法罢了。
原有渚按照慕晨的交代,将这花说成是大哥的救命花,花在人在。将花骨朵儿也同老夫人说了,那老夫人原本生机全无的脸上迸射出强大的求生欲。
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而不敢地伸向本就有些败落的花中的花骨朵上,终究没敢动手去摸,唯恐将自己的病气过给了花。
“快,快拿,拿出去,莫,莫要染,病气。”
却说慕家,叶子君估摸着两三日原家那边就该有反应了,但他得在这里看着花,村里房子今天也该建了。
叶子君摸着下巴,颇有些分身无术的烦恼。
哎,养家可真难啊。
阿木想找叶子君要他许的十两银子,奈何屋子给原家侍卫层层护住,竟只有自家公子能来去自如,阿木急枯了。
叶子君拉开一个小门缝,戳了戳守在门外如门神般站着的夫君后背,“夫君,饿了。”
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钱还是慢慢赚吧,肚子得吃饱。
他早饭还不曾吃呢,这都中午了。
慕晨心下一软,“且小等一会儿。”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这心想不软都不行。
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习惯的“夫君”称呼。
当然,这个称呼完全是看叶子君的心情,高兴了便是“夫君”“相公”轮番轰炸,不高兴,好像还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不过小蝶和阿梅也不会让叶子君饿着,如今这两人可是将叶子君视作救命神,哪里会怠慢了他?
饱餐一顿后,叶子君就有些闲得发霉,但是他这活儿开了头就不好收回去了。
这丫的让小蝶叫人弄了床、被子到屋子里,还备了洗澡用的大木桶,准备暂时住下。
慕晨担心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在慕府受欺负,又担心这小媳妇儿被人揭穿,绞尽脑汁替他想办法圆谎,最后发现谎是圆不过去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装神弄鬼到底。
钟叔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文文还没人接,慕晨揉着额角,他这个顶梁柱有些顶不住了。
下午慕晨交待阿木,去找些村子里的骨头。
阿木胆子大,只好奇自家公子要骨头有什么用。
“你只管找,要野地里的骨头,动物骨头便行,切勿让人瞧见了。”
阿木挠挠头,反正公子说了他就照做吧。
阿木找来的骨头包了一个包袱,递给慕晨众人只以为那是人家带来的包袱。
他方回来慕晨又让他回村里,阿木更想回去当乞丐了。
他这一天奔波来奔波去的,可不比乞丐累。
再说了,村里那破屋子他拢共住了一晚,昨儿个还是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哩。
阿木委委屈屈挪着小碎步,叶子君却将门拉开扔了一个银锭子出去。
正是十两。
阿木眼珠子瞬间瞪大,唰地一下捡起银锭子塞进怀里,一气呵成反应迅速。
原本被奔波支配的低落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登时喜滋滋喊道:“公子我先回去啦。”